没长大的话,我会支持母妃摄政。”
在他的看法里,权力不是只有男人才想追逐的东西,明朝女人不能干政并非她们不愿意,只是被极大约束而已。
权力的含义就是,谁愿意受制于人、愿意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谁不想为所欲为?欲望不分性别。姚姬急忙伸出玉手,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你是在咒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片刻后她好像意识到什么,手指就像摸到了一块火炭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红,却故意板着脸微微侧头道“你去前厅罢,早些把结果告诉诸位。”
一旁的白衣侍从屈膝道:“是。”旁人一走,姚姬便更大胆,开始无顾忌地观察张宁的眼睛,两人默默地对视着,好似想去理解彼此的内心。
张宁的内心极度简单,甚至庸俗。当不再一无所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与她分享利益。有的女子,送她一条值钱的首饰就高兴了,有的人成了情妇则要一栋楼
而张宁给的东西,是更实质的政治权力,它能带来更多,比送一箱子金银首饰贵重多了。他也相信这是姚姬想要的东西,因为她曾经在宫廷里呆过,那些宫廷内斗的残酷恐怕难以忘记,她明白权力地位的重要,绝对不愿意受人践踏羞辱、以及违心地委曲求全。
这时张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战争胜利后应有的得意,他沉声说道:“我击败了八万大军,很快还要去攻占岳州、武昌、荆州,更多的城、更多的土地,用武力去占有。
只要母妃要的东西,我都愿意给予,分坛的那点土地算什么?我们需要胜利和实力,今后什么马皇后之类的货色敢给母妃脸色?让他们仰仗您的鼻息求活罢。”
“你竟然用好处来贿赂我?”姚姬的情绪失去了淡然,声音微微有些颤动“以后没有外人,你不必叫我母妃了,不知为何听着怪别扭”“那叫你什么?”张宁的目光愈发专注,声音也低沉起来好似在说什么秘密。
“叫什么”姚姬深深呼吸了一口,摇头道“算了,就叫母妃罢。”张宁道:“之前你承诺过的,您还没奖励我。沅水一战您亲眼所见,我打得可是十分艰苦,命都不要了。”
姚姬的眼神微微转移,从张宁背后的玉石佛像上扫过,不禁退后了一步,她的胸口一阵起伏好似呼吸不畅,上衣丝料上如波颤动,压抑着丰腴的内在。“我”她退后时后腰已经触到了桌子,下意识把手向后按去支撑重心,不料碰到了茶杯。
“铛”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吓得她全身都是一颤,脸色都白了。陶瓷杯子与地上坚硬的木头撞击声着实吓着姚姬了,她急忙转头看向书房的半开的门,恐慌地等待着是否有人过来。其实俩人好好的在书房里,只不过是摔碎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杯子,就算被人撞见了、有什么好怕的。
若是心里没鬼,又有什么好怕的?她屏住呼吸安静了好一会儿,周围很安静,只是外面的风灌进来有些许冷意,看来应该没人来的。
她伸手轻轻拉了一下衣领,表现出有点冷的意思,然后走到了门口把书房的门掩上挡风。从墙边走过时,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把神笼上面的布拉了下来,盖住了佛像。
这时的张宁反而显得十分克制安静,只是专心地看着姚姬的一举一动,每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口气尽量温和、生怕吓着了姚姬似的,或许她不是容易被吓着的人“后世有个心理学医生叫弗洛伊德,干那一行的就相当于治心病的郎中,比如有人想不开了要跳井上吊,心理医生就能治好那样的”
“嗯。”姚姬柔柔地应了一声,表示在听。她或许已经习惯并接受了张宁的奇谈。张宁趁着说话的机会,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两步“弗洛伊德在其著作中阐述了一个观点,人通常不会对其长者家眷有非分之想,不仅是因为伦理常纲的约束,而且是因幼儿期的欲念对身边的人产生了认同感,成人后就会本能排斥”
姚姬悄悄说道:“那后世的士人真是粗鄙,能把这种事堂而皇之地成书宣扬?”“可以这么说呢,不过他们为了学问都是一本正经的不顾这些。”张宁微笑道“就是说人会本能地排斥亲人家眷的,我赞同他的观点。
永乐二十一年死去的那‘张宁’在襁褓中时是在您的身边度过的,他肯定会排斥您。可是我不会,我是另外一个人,因故我们之间并非那种”
他不知道姚姬是否能听明白自己想描述的意思,他只是安慰她。或许她就算听懂了,也难以接受这样的观念。沉默了一阵,她开口轻轻说道:“你见过乌龟吧说这个活物不是好词儿,不过我一下子想到的东西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