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带郑学士到皇恩殿的偏殿等候,我随后就到。”
朱允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身麻布道袍,虽不正式却还是见人的,左右也没什么准备,随即就可以起身过去与郑洽见面。
他到皇恩殿西侧的一座偏殿见到了郑洽,只见郑洽面黄肌瘦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刚到武昌很着急。君臣先见了礼,郑洽却不说话,朱允炆会意忙将身边的两个宦官也支走了。
郑洽这才将一封信递到朱允炆面前,说道:“司礼监掌印王狗儿亲自传出来的消息。太子在江西混于俘兵之中,锦衣卫校尉查出身份后却保密不宣,不久王狗儿奉命派东厂密使至江西把太子提走,经四川押送至京师诏狱。
然后又派锦衣卫军随细作在各种散布流言。这一切都是兵部尚书杨荣的谋划,主要参与成员有杨荣、胡滢、杨邻(四海)”“两天前郭节确实有奏报,于各处听到流言蜚语。”朱允炆神色凝重道“杨荣等人意欲何为?”
这个消息立刻就让朱允炆信了至少七分,一则因为是王狗儿的秘密消息,二则其中提及参与谋划的人有名有姓十分详细,和真的没什么区别。
郑洽继续说道:“简单说就是离间计。杨荣等人无非从太子起兵之事中看到了时机,意图借此在皇上君臣父子之间制造间隙,以让湖广陷入内乱,然后趁虚进击。”
本来朱允炆悲伤和痛苦的情绪一时间暂时就稍稍化解,作为父亲他真不愿意看到和相信儿子们自相残杀。
特别是文奎被杀,如果是张宁被杀都能好受一些。朱允炆的手掌在大腿上接连拍了三四下,动作暴露了其动荡的内心“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朱瞻基这犬子和他爷爷的心肠有得一比。”
郑洽道:“不仅如此,杨荣等人还应有所谋划,但未经司礼监,王狗儿暂时也不清楚。只叫咱们小心防备为上。”朱允炆陷入沉思,好似正在琢磨此事的来龙去脉。
这时郑洽又抱拳道:“臣斗胆进言,为了太子安危,皇上应亲笔御批下旨王狗儿利用司礼监之便,设法将太子救出。”朱允炆道:“司礼监掌印权再大,私自从诏狱提走重要之人,能密不透风?”
“只要王狗儿安排得当,提走了人立刻带太子逃走,机会还是很大的。”郑洽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拿捏着言辞轻声再道“王狗儿在朝里已经二十多年,这么多年为咱们尽了不少力,兴许该招他回来了?”
郑洽的话说得比较温和中听,但里面还包含着另一层意思:王狗儿离开建文帝已经二十多年,是不是完全值得信任?让王狗儿办最后一件事,然后就回来。只要他愿意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那么其忠心就仍然可靠。
在这种大事上,郑洽觉得是有必要试探一下。但郑洽的意思不知建文听懂了没有,而郑洽又不是个愿意将话说得太难听的人,他一贯坚持君子作风,背地里有谗言嫌疑的话更是十分在意
所以才不愿意直接说:王狗儿忠心不可靠,咱们不能全信他!因此郑洽打算先暗示一下,以观后效,如果皇帝领悟了便不必再啰嗦。
若未凑效,便再找机会委婉进言。朱允炆扬起手,又重重地拍在腿上,沉吟道:“突然招王狗儿回来,是不是有点冒险要是他抗命的话怎么应对,再说这样做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先下旨才能看到他会怎么做。”郑洽微微加重了口气。朱允炆摇头道:“此事不能轻举妄动,须得多方考虑从长计议,容后再议。”郑洽只好拜道:“皇上所虑极是。只不过,眼下伪朝奸臣确有可能正在阴谋谋划,咱们该如何应对才是?”
楚王宫内有个蹴鞠场,现在很少有人在这里踢球,变成了内侍省一干近侍日常习武的场所。不过以前的楚庄王朱孟烷应该是很喜欢这项娱乐活动的,专门在内宫修了这么大一个地方。
据说当今京师登基的那位宣德帝朱瞻基也是此道爱好者。蹴鞠运动盛于汉唐,一直是汉人的主流体育运动之一,而且相对于贵族狩猎这种运动,蹴鞠要求条件低更加平民化。
只不过朱元璋立国之后,曾经禁止过军人蹴鞠,然后这项运动就主要在士庶民间流行了。今日张宁和姚姬到蹴鞠场来也不是为了踢球,正坐在亭子里面观看内侍省的白衣剑侍练剑。
二人对习武产生兴趣确是显得有些突然。姚姬平缓地说道:“秋叶和春梅都是用剑高手,我观之技巧,觉得也是有章可循的。吴越春秋和庄子说剑中所载击剑之法,今人仍在变通使用”
张宁知道她完全不会刀枪棍棒,当下便笑道:“母妃正好叫我想起一个词,纸上谈兵。”他才能在姚姬面前开这种玩笑,姚姬也不以为意,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了事。旁边的春梅等近侍也不禁莞尔。张宁转头看向春梅:“术业有专攻,你懂得怎么使用。你教我,如何掌握使用剑术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