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指刚刚碰到,罗么娘便稍有回避,但反应并不激烈,很快她的脸颊也红了。张宁见状便得寸进尺,直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然后让她拿着餐具。
“手腕放松。心思先注意左手,对了,固定住一块左手别动,现在将心思放在右手上,切,不用太大的力,慢慢锯它就行了。”
温和的声音在罗么娘的耳边响起,她自己也没明白为什么就不闹了,突然变得十分顺从。“张嘴只需朱唇轻启,蛮夷吃东西的法子也可以不用粗鄙的。”罗么娘突然有种错觉,是张宁在喂她吃东西这样的事会不会太亲昵了?
次日张宁问人才知,于谦近段时间一直称病没有在外露面。当下便在内阁官署中重新细察杨士奇前两天送上来的官吏举荐名单,果然没有于谦的名字。
他便在心下寻思:杨士奇和于谦交情很深,他既然到了湖广,没有道理不想让于谦与自己重续师生之谊。于谦没有出现在名单上,问题不在杨士奇,一定是于谦那边没有说通。
于谦从内侍省监狱里放出来之后,张宁对他当然很厚道,不仅安排了住宅,还送了不薄的财物,让其在这边的生活无虞。他又下令不再限制于谦的人身自由,但对于接到武昌的董氏及子,却没有明确的态度,有拿了做人质的嫌疑。
看罢卷宗,张宁便起身离开内阁书房,传侍卫言明要去旧察院那边见杨士奇。照常是乘坐马车,他不是很喜欢坐轿,现代人的潜意识里靠机械电器惯了,对于奴役人有种难以名状的不自在。
街面上热闹喧嚣,马车因此走得很慢,张宁便挑开帘子沿路看外面的光景。武昌府不仅是中部重镇,放在全国也是大城之一,人口十分密集,但从户册卷宗上估计也有几十万人,这街面上的气氛就可见一斑。可是在张宁眼里,仍有一种落后粗糙的感觉,不自觉与记忆里都市对比的缘故。
此段路地势较低,视线因此不甚开阔,目光局限于周围的光景,看起来就好像现代西部地区的乡镇老街一般。
除开几处高门大户的门庭,以及富商开的酒楼,放眼看去便大多是挑担的、拉板车的、摆摊的等等形形色色讨生活的人。街头靠近沙湖,有一个城内码头,能看见拉船的纤夫以及一群用肩扛或推独轮车卸货的苦工。
可以判断在这座繁华的明代都市里,大多数人仍然不识字、依旧靠传统的手艺和门路讨生活,几十万人的城市里除了官府也没有较大诸如企业之类的组织,散成一盘
这还算好的地方,武昌府地处平原、江湖水陆交通之地,若是那些远离中心地区的地方,恐怕情况比这还差许多倍。
触景生情,张宁心里有个感受:人是很多,人才很少。像于谦那样能通过见识到的事物很快理解新东西的人、又在旧规则下能应付得当的士人,在不识字的大众中是几乎不可能产生的,在这个时代唯有依靠士绅。
车马到得旧察院,得知杨士奇正在见客。以前的湖广三司官员慕名拜访杨士奇,正在客厅里高谈阔论。
不过杨士奇得报张宁来了之后,很快便出来迎接。俩人见礼罢,杨士奇便坦然道:“在湖广做官的这些人,有几个在京师时曾有数面之缘,没蒙过面的也在纸面上见过名字。
他们中间,确有人有真才实学,王爷要是同意,老夫择日引荐过来见见面如何?”“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张宁随口道“不过我现在就能认定有真才实学的人,倒是于廷益。”说到这里,张宁不禁回忆起于谦还做巡抚的时候,自己被他设伏的一场战役,将步炮骑协同战术首次应用于战阵的不是自己,竟是一个明代人。杨士奇听罢说道:“听说这几天廷益染了风寒,闭门谢客,老夫也未见过。”
张宁沉吟道:“廷益与我多年前就是好友,如今生病了我若是不问候一句倒显得冷落了杨公今日便遂我去探望一回如何?”杨士奇大量张宁的表情,很认真的样子,好像真信于谦生病似的。
他也便不点破,便答道:“如此也好。请王爷到厅中稍等,我去去就来,向士林诸公回句话才好抽身。”“杨公请。”
张宁客气道。等他转身走了,张宁又对随行的李震道:“叫人去准备一点礼物不必什么药材类的东西,要是人家用不上便是扔货,备一些随时都用得上的实物。”李震忙抱拳道:“属下明白。”
这边准备了一会儿,张宁便邀杨士奇同车,两人一起前去不远的于谦住处。果然府门紧闭,没有人进出的迹象。好在叫人上去敲门,还是有门房开门。
不一会儿,府上上的侍卫长就急忙赶过来了,此人是从内侍省派过来的,自然认得张宁,一面行叩拜礼,起来后一面又叫人去通报内府。张宁没问多余的话,杨士奇反而问:“你们家的主人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