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他也不愿意表里不一
只这些美少女确实叫人动心,他没法欺骗自己,男人嘛难免喜欢美色。只不过他定力很好,还不至于看到一群美女就乐不思蜀。
“黔国公的好意小弟心领了。”郑洽说得从容不迫,语速缓慢。自称小弟,在武夫来说亲近一点。叫沐晟黔国公,而不是平西侯,也是承认永乐帝对他的分封。因为从合法性来讲,建文这边是不承认“燕王”封爵的。
言语之间表示承认黔国公爵位,也有暗示不计较这些年沐晟委身效忠燕王系各帝的事。郑洽顿了顿说道:“不过小弟也上了点年纪,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沐晟听罢与陪同的两个幕僚相视大笑,笑道:“老夫年近七十,一顿能吃一只鸡三碗饭,喝一斗酒,一夜同御三女。郑先生尚不到五十罢?这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郑洽道:“国公是当今廉颇,小弟怎敢相比!”旁边的幕僚提醒道:“国公这里也有俊俏的小生,郑大人可有兴趣瞧瞧?”郑洽顿时愕然。另一个幕僚脸已经憋得涨红了。
郑洽忙解释道:“先生应知,传言文官有龙阳之好实在言过其实,只不过太祖以来就严禁官员嫖妓,许多京官在京无家眷在身边,又不敢触犯律法寻花问柳,故寻那小生为相好。本官多年不在京,故无此嗜好。”说罢看向沐晟,俩人相视猥琐一笑。
沐晟回头责怪道:“乱说话,自罚三杯。”“是,是。”幕僚也不推辞,先倒了三杯酒灌下去赔礼道歉,又给郑洽斟酒。酒宴过后,沐晟见郑洽无意挑选美女淫乐,也不强求,遂叫人撤了酒菜,散了少女歌舞,邀请郑洽到府中的庭院中游览。
此地四季如春,饶是寒冬腊月的季节,却丝毫感觉不到中原此刻的寒意,庭院中山清水秀风景秀丽。郑洽言语之间颇有羡慕之意,倒也不尽是客套话,想当年“靖难”之役后,从中央到地方的大员换了一大片,黔国公却依然享受着高位富贵,虽一世在着边陲之地,但气候宜人荣华富贵也没什么不好。
建文帝的亲笔书信已经交给沐晟了,不过郑洽完全知道内容,因为内容就是他写的,建文帝只是抄一遍。信中并没有要求沐晟立刻改旗易帜向天下宣布立场,只是续旧谊,并交代派了“老朋友”郑洽来看望沐晟
如今看来,郑洽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人沐家在这里日子过得好好的,要求他与朝廷决裂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不合人情。
因为沐晟不是方孝孺,否则他不能在永乐上位后还升了爵。不过他也不是善茬,这里天高皇帝远,他手握兵权又在当地威信极高,爱和建文眉来眼去一时半会没人能拿他怎样。
在石桥小径中走了一会儿,幕僚随从们见主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便知趣地远远跟在身后,并不打搅他们。
向沐晟示好,拉拢云南军阀,绝不只是为了铜料。郑洽心里琢磨着,当年朝廷从云贵、广西调兵进攻交趾,陆陆续续打了很多大仗,西南的武将们并肩作战互为策应,总是有些交情的。
往后北方没办法了想调西南边军勤王,有沐晟在中间和稀泥,恐怕北朝调动起来就没那么顺手。就在这时,郑洽说道:“皇上的意思,急需云南上等铜料十三万斤,国公可以把这事儿交给走私“商贾”去办。
您若是这次帮上了忙,这份人情皇上和湘王都会记着的。”要说人情,当年建文还帮忙调解过沐晟和地方藩王的关系,这份大人情沐晟似乎还没还上。
不过郑洽明白现在应该尽量谦逊就像后来沐晟盛情想要保护已经如丧家之犬的建文帝,图的也是情谊,你不能再以盛气凌人的姿态要求他。“皇上要这些铜作甚?”
沐晟问道。在酒桌上玩笑是玩笑,他还是一个很沉得住的老练人。“造炮。”郑洽实话实说道“一种新的火炮,咱们数次以弱胜强击败北军,火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哦”沐晟点点头,一副了解的表情。他父亲沐英当年进云南,四处的少民都爆发大规模叛乱,就是靠火器和三段击战术在正面战场占据优势,所以对火器军事理解颇深。过得一会儿,沐晟便道:“可不敢让皇上记人情,皇上有恩于臣。”
这口话顿时叫郑洽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几乎成了大半。想来就算沐晟不是忠臣,只是个墙头草,现在在关键的时候向湘王集团下一注也是利大于弊。此事是可行的,郑洽也惦记依靠这桩事又立一功。现在的功劳,是在新的朝政格局下积累往后的政治资本。
郑洽不满足于只从沐晟这里弄到铜料,又试探道:“铜要运到江西九江,云南运出去,要走贵州罢?一旦进了湖广就无虑了,那边是咱们控制的地盘,但贵州不太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