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泗湘闻言,皱了皱眉头。
“生命毁于一炬,苍天何忍,人命何辜暴秦不义”那个美人身影渐渐飘远,声音模糊不清。
“你说什么?喂!先别走啊!”袁泗湘猛然坐起身来,嘴里还乱喊着。发现是做梦之后,自己都觉得好笑。
但她这一喊。又把讦玮玲给吵醒了。
“怎么了,天亮了吗?”她迷迷糊糊的问。
“还没,你继续睡,天亮我叫你。”袁泗湘很快的说,不好意思说她又做噩梦了。
“喔。”许玮玲睡意还很浓,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袁泗湘坐在床上,头靠在并拢的双膝上面,困惑苦思。
为什么她又梦见那个女人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
发了一会儿果,直到窗前水蓝色窗帘的缝隙微微透出日光,袁泗湘见天已经亮了,连忙跃下床,同时把许玮玲叫醒。
她要搭今天早上的班机,而许玮玲答应达她去中正机场。
一切都打理好了之后,她扛着简单的行李,坐上许玮玲的车。
“真是不好意思,玮玲,为了开车送我去机场,让你请了半天假。”袁泅湘有些歉然的说。
许玮玲大学毕业之后,就在一家小贸易公司上班。
薪水不高,可是她工作很认真,平常就算生病,也不轻易请假的。
“都几年的老朋友了,还讲这些!你只要记得带礼物回来,就对得起我了。”
袁泗湘笑了笑。
“说真的,我蛮想跟你一起去玩的,以前很多大学的同学都去过北京或是上海旅行,我却没去过。”许玮玲感叹地说。
“等你有连续假期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
“好呀!只是假期不是我自己排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呢!唉”
“总会有机会的嘛!等一下到了机场,你就回去上班吧!不用陪我等了,省得停车麻烦。”
“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没问题,我又不是第一次搭飞机。”
“说的也是。好吧!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来。”
“你也保重。”袁泅湘真挚地说。
许玮玲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两人从大学一年级就认识,后来又一起租房子住,一直到现在都七八年了,从来没有吵过架。
她们总是互相照顾、互相依赖。虽然都是成人了。
但每当其中一个人去旅行或出差的时候,剩下的那一个总会觉得特别寂寞。
“你不在,你那几盆水仙我会先替你照顾,早点回来,你知道我只养得活仙人掌。”
“嗯。”袁泗湘微笑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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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泗湘先到香港转机,接着毫不耽搁地赶到湖北和徐教授会合。
考古地点位于湖北荆门市的山区,因为位置在有点偏远的群山之间,为了方便,在考古地点附近比较高而平坦的地方,以组合屋建了一个临时的住宿区,供大批的考古专家及工作人员歇宿。
袁泗湘晚上就住在这里,白天则跟着徐教授及一些前来帮忙的研究生,一起进行考古工作。
因为她的专业能力还不及其他的专家学者,所以不能担任什么重责大任。只能负责整理从墓室里出土的陪葬器物。
不过光是这样,她就很高兴了。
她蹲在一座倾颓的古墓外面,小心翼翼地以刷子清理刚出土的几个陶器碎片。
刷着刷着,豆大的雨滴突然一点一滴地打在她头上。
她发觉下雨了,连忙将陶片装进防水的箱子里,以防被雨淋湿。
雨越下越大,她赶紧将散落在地上的工具收到工具箱里,再从登山袋里取出备用的雨衣穿上。
正忙乱着,一群考古队人员从墓室里走出来。
“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这一带土质松软,加上豪雨,恐怕会有土石滑落的危险。”徐教授对袁泗湘说。
“好。”她应着,从登山袋里取出其他的雨衣,递给那些队员。
徐教授带着众人往临时住宿区的方向走;袁泗湘扛起自己的登山袋,也跟着他们走。
“泗湘,你的背袋好像很重,我来帮你背吧!”跟她走在一起的博士班研究生王志,看她扛着沉甸甸的背袋。有些不忍。
“不用麻烦了,你的东西也不少啊!我自己来就行了。”袁泗湘笑着拒绝。
以前在台湾做田野勘查时,她都是自己扛着好几公斤的登山袋南奔北跑,早就习惯了。
“天雨路滑,怕你不好走。”
“不会啦!谢谢你。”她真诚的说。
“看不出来你个子瘦弱,体力还挺好的。”
“训练出来的啊!我们系上的老师说我的体力好得跟牛一样呢!”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走到半路,袁泗湘突然想起她的工具箱忘记拿了。
“糟糕!我忘了拿工具箱,得回去拿,你们先走。”
她停下脚步,说道。
“你自己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我陪你。”王志立刻说。
“好,太谢谢你了。”
袁泗湘和王志离开队伍往回走。
雨越下越大.几乎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袁泗湘担心工具箱被豪雨冲走,不由得加快脚步。
走回刚才那古墓外,从山沟间不断冲泄而下的雨水在泥地上漫流,已带走了部分的泥沙,改变了原来的地貌。
见工具箱不在原地,袁泗湘有些着急。
“糟糕,八成让雨水给冲走了。”她说,开始在附近寻找。
“泥地松软,你要小心一点。”王志好心的提醒,也帮她四千搜寻。
一心想找回工具箱,袁泅湘沿着山崖找寻。
泥地吸收了大量的水,土质变得松滑,承负不了人体的重量,刹那间,她就随着崩垮的泥土滑落悬崖。
眼明手快的王志立即伸手抓住她。
袁泗湘整个人悬空欲坠,王志伏在崖边,靠着尚未滑落的土石,勉强支撑。
“你快拉着我的手爬上来的!”
袁泗湘见王志身底下的土石也渐渐松动,她摇摇头。
“怎么啦?你快上来啊!”王志大急,满头汗滴。
“我一用力,你也会滑下来!”
她知道崖边的土石支撑不了他们两人的重量。如果她使劲往上爬,一定会连累王志!
“不会的,我会撑住,你快上来!,'王志感受到身下土石的松动。却仍试图将袁泗湘拉上来。
“你放手!快放手!你快滑下来了!”
她知道王志一放手,她就会粉身碎骨,因为悬崖底下是不可测的深渊,可是她不能拖累别人。
“我不能见死不救!”王志仍然使劲将她往上拉。
王志的见义勇为让袁泗湘流下眼泪,她紧闭双眼,猛然将指甲用力刺进王志的手掌,直至见血!
“对不起!”她说。
伤害他,她不愿意,但她只能这样迫使王志放手。
突然受到刺痛,王志反射性的松开手掌,而袁泗湘就这样一下子飘摇下坠的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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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袁泗湘浮在半空中,而眼前对着她说话的人,正是她日前梦见的美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有些愕然。
她记得自己不慎坠崖,为什么清醒过来之后,会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情况?
这是梦吗?还是其实她已经死了?
“我死了吗?”她疑惑的问道。
“没死,你如今是灵体。”
“灵体?”袁泗湘闻言,更觉得糊涂了。
那名美人苍白的纤手朝下一指。“你看,那是你的躯体。”
袁泗湘依言朝下看,果见另一个自己躺在地上。
浑身泥水。
“我和身体分离?这这不就是死了吗?”
她有些哀伤。
“不尽然。在你坠崖之前,我已先将你的魂魄召唉出来。虽然灵魂离体,实则命数未终。”
“你召唤我的魂魄?为什么?”
袁泗湘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只好选择相信眼前之人说的话。
何况,眼前这位美人给她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救人。”美人幽幽地说。
“救人?救什么人?”
“千余条楚国人民的性命。”
“楚国人民?”袁泗湘真的糊涂了。
“暴秦不义,楚人何辜?你必须去”美人不再多加解释,她身形飘忽晃动,直朝着她而来。
“等一等!为什么是我?”袁泗湘奇怪的问。
“因为——我就是你。”
美人的身影在一瞬间,和袁泗湘的魂魄融为一体,顿时,她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