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屋堂屋的后墙中间,也有一个门,可能是贯穿后院的门,但是,也用土坯堵住了。如今的三间房子,只能从前门出去,这是真正的农村民房。
新型农村社区改造。老屋的主人申玉印老先生特地从从城里赶回来。有人问他,新农村建设,您觉得好吗?申老先生看起来很激动,说话竟然有些颤,以至于右边脸上的一个小疙瘩都抖了起来。他的眼睛些许湿润。
申老说,他79岁了。自1959年入党到今天,已经整整53年。他说他没想到还能活着看到新农村建设,更没有想到,他的老屋竟然是毛堂乡乔沟村第一座改造的老屋,党的政策是真好。他还问新农村规划的工作人员,什么时候老屋能改造好,到时候无论如何也得再回来看看。
老人走进屋里,娴熟的在屋里翻,最后在一个框里找出一个红本本,那是他的党证,上边清晰的记录着第一次交党费的日期。整理老屋的工人还找出一个绿皮的小本子,上边写着自行车驾驶证。干活的人都笑了起来。自行车原来也曾经有过驾驶证。看着那个本儿,我猜测那是一种什么牌子的自行车呢?是“凤凰、永久、还是白鸽”我想不管哪一种牌子,这些都是身份的象征。我甚至还想到,申玉印老人骑着自行车的神情,在山前、屋后、林荫道上,他沐浴着新社会的新风尚,那种兴奋和激动的情怀。
老屋的家什一件一件被抬到屋外。不算屋外的那扇大磨盘,老屋里竟然还有四扇小磨盘。磨豆腐的那种。一对瓦罐,一个左边有柄,一个右边有柄,我戏称“鸳鸯瓦罐”一个大木桶。一口大缸,带着箍,看着特结实。那口大缸,不少人围着缸嘀咕,这么大的缸是装水还是装粮食。我想,不管装什么,一口缸,经过百年,总也是见证了岁月的风云。旧社会也许是装粮食,新社会也许是装水,到现在,它却是一道风景。透过缸的那道箍,我却看到一篇历史的故事,也或者可以说,是乡村沉淀下来的文化。
一口木箱子,腐朽了一般。令人想不到的是,这口木箱子的锁鼻却是用“康熙通宝”的铜钱制成。一口木箱子,正面两个锁鼻,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箱子后边还有两个,一口箱子,6个铜钱。老人说,这箱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一件件百年以上的物件从一位八旬老人,一座百年老屋里搬出来。阳光直直的照射,旁边的树木,绿得精神。申老先生背抄着手,在老屋前边的空地上转悠。小水塘被简单的架了一座桥,木头桥,那些木头也是从老屋里搬出来的,黑黑的。我没有打扰老人,在一边默默的看他,他身上的蓝色中山装虽然很久,但是很干净。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布鞋。老人脸上布满皱纹,却精神的很,眯着眼睛,神态矍铄,眉毛长长的,尽管是白色,然,喜悦着。
老人站在木桥的边上,面朝老屋,后边是一塘清水,清水的倒影里,是高山。山上郁郁葱葱的植被,把一池原本清澈的水染绿了。
我紧赶一步,躲在阳光的夹缝里,拿出相机,对着老人侧面,留一张岁月的风景。那些古老的盆盆罐罐,陈旧的木木桶桶全在我的脚旁。老屋直直的看着我以及别样风情的乡村世界。这些,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