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
车厢后边的那个男人提着自己的矾布包从后边走过来,冲司机笑笑说,师傅,我在这里下车。
你吃了一惊,回头看看,那个女孩也跟着来到了车门口。
看来这对狗男女要下车了。
不知怎的,一股说不出的凄清和寂寞悄悄爬上了你的心头,想到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路独自一个人走,你感到有种特别的怅然若失。
或许是因为司机刚才把收录机关了的缘故吧,车厢里顿时显得冷清了许多。
然而那女孩并没有随着男的一起下车,而是站在车门口冲着那男的妩媚地笑笑,摇着手娇滴滴地说,再见,再见。
哦,原来如此。你如释重负,看来他们不是一起的。
可是刚才他们却如此亲热?露水鸳鸯,哼哼,难怪
想到这里你禁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那女孩看着那男的消失在雨中,然后在你卧铺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无聊地抽起了一根香烟。
你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的侧影轮廓非常好看,鼻子翘翘的,睫毛长长的,嘴唇微微噘着,甚至,连她吸烟的样子都非常好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的气质。
呵,多好的女孩呀。这样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做妓女呢?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同时,内心里还隐隐的有点惋惜。
司机又在放张惠妹的那首歌了。
外边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爱你那么久,其实算算不容易。
就要分东西,从此不再有关系,忘在家里的衣服,有空再来拿回去
你沉吟良久,终于鼓了鼓勇气,试探着搭讪说,哎,你也回西城吗?
那女孩扭头看了看坐在铺上的你,显得很无助很天真的样子,轻轻淡淡地嗯了一声。
看样子她还是个小姑娘嘛,这样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做妓女呢?
你问,你家是西城的吗?
她点点头说,嗯,算是吧。
你在东城做什么?打工吗?
对,打工。
做什么工作呢?
什么都做,打字员呵,公关呵,还推销化妆品,做饭店服务员,什么都干过。
刚才那男的是你什么人呀?
一个朋友。
男朋友?
不是,一般的朋友。刚才路上认识的。
哦你稍感欣慰。
过了一会儿,那女孩看了你一眼问。
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你兴致勃勃说,你看我像是做什么的?
我看你像个大老板。
是吗?眼力不错。哦,这是我的名片。你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女孩瞪大眼睛说,哟,你还是科长呀,哦,这还有个括号,相当于副局级。这么说你是个大领导喽?
嘿嘿,大小也算是个领导吧,你在东城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
那太好了,我在东城一个熟人都没有呢。
以后跟我联系,保证帮你摆平任何事。你什么时候再回东城?
大概得过了初八吧。过了初八我们才上班呢。
我们也是初八上班。你能给我留个电话吗?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到时候我去找你吧,这上边不是有你的电话和地址吗。
哦,那也好,那也好。你讪讪地说。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了,还夹杂着雪。
那女孩抽完了烟,站起身冲你礼节性地笑笑,回到后边自己的卧铺上去了。
你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有些兴奋,还有些乱,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想什么呢?这是一个故事的开始吗?有位作家说,不寻常的开始就会有不寻常的结果,而我与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你朦朦胧胧地有了一种强烈的期待。
车到西城。
你下了车,那个女孩也跟着你下了车。
外边依然下着雨,冷风阵阵,细雪纷飞。
女孩来到你面前,你伸手揽住她娇小玲珑的腰,用身子紧紧暖着她,在她耳边亲切地说,走吧,跟我走吧。
那女孩顽皮地笑笑,没有说话,紧紧贴着你。
女孩的皮肤里有一种好闻的味道,你几乎要陶醉了。
你们相依相偎着走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幸福就这样突然降临。
你们刚想做点什么。
门突然一声巨响,被人一脚踹开了。
司机大着嗓门烦躁地喊着:别睡了,别睡了,到站了,下车了,下车了。
你睁开眼坐起来,看到车门外,那女孩已经提着包下车,正匆匆消失在迷迷蒙蒙的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