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层层千更上一层楼

视一笑。他们知道王大千再怎么说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丢人呢！这村支书他还想不想当下去？王大千走到院子里拉起韩氏的胳膊，说到“你没事闹什么呢？”韩氏忍住哭泣，骂道“你管我呢？”两个孩子都赶紧过来拉母亲回家，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他们觉得母亲简直丢死人了！

    韩氏又甩开女儿的手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真是没用！我白养你了！人家欺负你，你还帮着人家！我这是在为你讨回公道！真不知好歹！”

    婷婷没说什么，只说是误会了，就和弟弟拉着母亲回家。一旁跪着的宏儿也早已起来，只是眼睛瞪着她，婷婷仿佛没看见他一样，就和爹、弟弟一起把大喊大骂的母亲拉回去了。

    直到他们的吵声从竹林里消失，整个院子才安静下来。紫英赶快叫来陈迪，让他和姐夫一起把黎儿送到大夫家，黎儿浑身发烫！

    情况真是紧急万分！

    莲儿忍不住含泪也要和他们一同去，被秀兰和胜华拦了回来，让她照顾好宏儿，以免又出什么事！说完，他们就急匆匆地往竹林外走去。莲儿双眼湿润，满脸忧愁，宏儿傻傻地站在母亲身旁，只是使劲地啃着手指头。秀兰刚刚和紫英刚刚经过这场折腾，心里很是着急，身子感觉很累，就和母亲坐在堂屋的大凳子上，不停地喘着气。贺冀看着莲儿眼泪汪汪，就安慰了几句，吩咐宏儿给母亲倒水，宏儿屁颠屁颠地去拿杯子给母亲倒水时，莲儿看见他颤抖得拿着茶壶，生怕又被开水烫了，现在的她正的是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只要孩子不再出什么事就好！慌忙跑过去捏住茶壶，把它放下，一把把宏儿紧紧地抱在怀里。母子抱头哭啼，宏儿直到这时才哭出声来。大家又赶忙把他们安慰一番，事情都平息了，没事啦，黎儿去看大夫了，肯定没事的。

    等到母子停止哭泣后，秀兰把宏儿拉到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为他拭去眼泪。宏儿看着母亲伤心，知道自己闯了祸，弟弟不知道怎么样了？满脸慈祥的外婆让他心里很是难受，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清。偎依在她的怀里好久，他开口将今天的事一一告诉了他们，听完后，莲儿忍不住破口骂道韩氏真是个无耻的女人！也太小气了！

    贺冀和秀兰说到，这女人就是这样，整天没事就想找点事来！说罢叹了一口气。秀兰说那两个孩子还是挺机灵的，都还懂一些道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不对在先，也不能全怪婷婷不对。宏儿以后不要再招惹他们就是了，好好照顾好弟弟，河边以后不要去了，就在院子里玩。

    宏儿委屈地低着头，不情愿地点点头道知道了。

    夏天的傍晚总是在姗姗来迟的黑幕布包裹下降临，满天的繁星在空中闪烁，竹林里灯火通红一片。

    贺冀害怕几个孩子回家看不见路，就在院子里码了整整一堆竹子，点燃开来，火光满天，竹子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大门打开着，堂屋里燃着煤油灯。整个竹林仿佛被红光包围，就像美丽的佛光一样。偏房内，秀兰和紫英在床榻上靠着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莲儿抱着宏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听着四周的蛙叫和虫鸣，看着萤火虫在黑暗的空中飞来飞去，思绪都不知道飞向了何方。

    一堆竹子很快燃完了，贺冀又在院子旁边弄了些干柴放在中间继续燃烧，拾起弯刀在院子边缘砍了几根活竹子放在大火上燃烧。火红的光芒照在他充满沧桑的脸上，还闪闪发着光，宏儿看着外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贺冀敏感地感觉到了，就问有什么高兴的事给爷爷说说。

    宏儿到：“爷爷，你很像戏子唱秦腔里的包公！”

    一句话逗得父女两人都笑了，莲儿忍不住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脸蛋。贺冀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说他，而且还是自己的孙子，自己如果是真的包公，那这辈子可真是值了。

    “宏儿，那你给爷爷说说，我哪一点像包公了？”

    “额，脸和神态很像！”

    “哦？是吗？说来我听听，看看宏儿说的对不对？”贺冀继续引诱到。

    “我看秦腔里的包公是满脸红光，很有正气，但是就是有些黑。”

    “哈哈！”贺冀简直被孙子逗得笑的不行了。

    “还有什么呢？”

    “就是他有好大好粗的胡子。”

    “噢，哈哈哈！你还观察得很仔细嘛，戏里的包公的确有很大很粗的胡子，爷爷，没有他那么长的胡子。”

    孩子咯咯地在母亲怀里笑着，瞅着满脸高兴的爷爷，小家伙还是得意极了。只是贺冀心里黯然神伤了，自己这么多年来觉得人生简直是白活了，年轻时血气方刚做了让自己一辈子耻辱的事。这些年他一直在悔恨中度过，良心的折磨使他日夜不安，他一直认为自己这半辈子还是和前面一样，做错了事一辈子都是错！他从没奢侈谁来正眼看他。只是今晚突然听到孙子的话之后，他有一刻想动容，孩子是不会撒天大的谎的，他们的童稚眼睛很是清澈单纯，任何人都不能忍心欺骗。自己这一辈子不敢奢侈英名，只求自己下半辈子过得安宁就满足了，没想到孙子这样一说，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宏儿，你还没告诉我，今天你为什么不要白面馍馍而要去踩你韩姨呢？”这是他对宏儿说的悄悄话，企图以诱导孩子给韩氏道个歉这事也就罢了，没想到这孩子还真倔！他想听听这个年纪小小的孩子是怎样回答的。

    “爷爷，你还记得啊？可是”孩子望了望母亲，不敢说。

    “哦，记得啊？怎么了？你说！莲儿不准打宏儿！”

    听到爷爷这样说，他就直接说道：“谁让那个女人那么嚣张！气死我了！”宏儿顿时满腔怒火，小小年纪可是很有尊严的。

    贺冀和莲儿相识了一眼，都不解，看看宏儿怎么说下文。

    宏儿更加大胆起来了“本来我是想给她道歉的，因为看到外婆都给她赔不是了，可是看到她嚣张的气焰，我就忍不住那样做了，让她尝尝我们小孩子也不是她好欺负的！”

    贺冀突然笑了，这孩子还真是有我当年的影子，很倔强，也很爱尊严。莲儿听了宏儿的话，嘴里虽然是骂他，但是心里很高兴。孩子不是没长大，而是在按照他们的方式成长着。

    “不错！真不愧是爷爷的孙子！把尊严看的比白面馍珍贵，宏儿，你长大了！”

    孩子听了爷爷的这番话，才把今天所受的委屈排解掉，摸了摸头，就对他们说：“古代岳飞让母亲在他背上刺字，以报效国家，后来就成了一代英雄，我是男孩子，当然要当男子汉，是男子汉就要有大丈夫的气魄。”

    “哈哈哈我们宏儿正是越来越有志气了！小小年纪竟然知道这么多。这都是从那学来的？”

    “当然是书上啊，还有的就是看戏的时候听人唱的。”宏儿如实回答道。

    “宏儿今年上几年级了？”

    “二年级。”

    “嗯，不错，宏儿学习肯定很不错了，将来呀你也会像岳飞一样有用！”

    莲儿抱紧了宏儿，赶快让他给爷爷说，自己一定会好好读书学习的，将来也争取成为有用的人。

    正当他们几个说的高兴时，竹林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们马上向小路旁迎去。是胜华他们回来了，只见风识背着黎儿，孩子仿佛睡着了。莲儿忙接过孩子，摸摸头不烫了，这才放下心来。拉住胜华问孩子的情况怎样？大夫怎么说的？

    “孩子在水里呆的时间长了，本来身体免疫力很差，以后要尽量避免寒冷等刺激东西，医生给他打了一针，烧退了。又给包了些中药，要每天按时服用”胜华一口气说完，就坐在了凳子上，风识和吉文、陈迪也都累的坐下歇息。莲儿赶快给他们倒水喝，宏儿主动地把杯子拿来，又跑去偏房告诉外婆和姨妈，他们都回来了。

    贺冀看着宏儿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

    十点时，一家人准备梳洗睡觉时，突然陈迪感觉脚底不对劲，用手轻轻摸去，一阵尖锐的疼痛直上心头，他忍不住叫了出来。吓得他们兄弟几个忙跑过来问怎么了？只见他脚已经严重变形，整个脚背已是馒头状了！忙问今天他感觉有什么异常吗？

    突然，他想起来刚背黎儿回来时，从小路边过时，那里草丛密集，他感觉脚上隐约有点痒，只当是虫子叮咬了，没想到竟然这么疼痛！

    贺冀走出来听了他们的事，就让陈迪把脚拾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是被蛇咬了。还真是不轻呢？秀兰赶快拿着一根木棒，准备做一个火把，叫风识吉文到山坡上采草药，这会儿上大夫家恐怕也来不及了，更何况现在已经很晚了。吉文和风识又赶快从床上爬起来，接过母亲的火把就一起往院子外走去，秀兰又叫回来把布鞋穿上，贺冀又吩咐把袜子也穿上，这样更能有防备一些。

    看着他们走出院子，贺冀赶快给陈迪做一些简单的处理。紫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满脸的担心，莲儿更是一副窘迫的样子，自责自己一家人真是把妹妹他们害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