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黑压压的观众席,楼上楼下又分别扫视了一下,还是没有期望中的惊喜。他终是来不得是妻儿的牵绊?亦或是公务繁忙走不开?
该准备上场了,我低叹一声,放了幕帘,转身下台。支着梳妆台坐下,凑着熠熠的烛光,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样的状态,一会能撑得住场子么?我幽幽地阖眼盼了多少天了,只等着他来找我。那熟悉的眉,熟悉的眼,还有那偶尔出现的一抹熟悉神色是的,我开始牵挂了,我牵挂着这世上唯一能与‘我’有所交集的那个人。却是至今,也寻不得他的踪影。
修妆完毕,梳的是异常唯美的敦煌飞天造型。我起身,由桃红伺候着围上了原本给常情准备的镶金流苏裹胸,再套上了闪金的灯笼绸裤,独独露了蛮腰。
“哇!姑娘,你穿这身真是,真是太美了!”桃红绕着我走了两圈,一边给我抚平了凹壑,一边啧啧称赞。我淡淡地笑了笑,伸手取过案前的玛瑙珠串套于脖颈间,又拿了几串银铃系在了指间、脚踝间,随意抖了抖,便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桃红,去将琵琶取来。”我俯身,干脆地tuo了绣鞋。跳这类热舞,配上这身行头,鞋是万万要不得的。
一切准备就绪,我行至鼓台边,冲着牡丹打了个手势。
“哇,节目到这里,相信所有的来宾都已热血沸腾。节目精彩不断,接下来,我们会看到本次活动的策划人非花姑娘为大家献上一支舞曲,由她来掀起今晚的绝对gao潮。接下来,有请非花姑娘登场!”
熟悉的音乐响起时,我仿佛看到了千古绝唱的阳关、广袤雄浑的大漠还有那聚集艺术珍品的莫高窟在这样无拘无束、飘逸妖娆的意境中,我慢慢地踏着鼓台,一步一个重击,随着节奏款摆摇曳,台下竟是出奇地静了下来。
曲风悠扬时,我募地掀起了金色的斗篷,顷刻便开始左右律洞起来,轻轻地舞起了长绸。一个婀娜转身,我舒展了全身的动作,竭力将手中的丝绸全力抛了出去。等到乐曲稍稍快了些,我开始踢将着双腿,尽情地挥舞双臂,更适时地颤动着身子,摇摆着腰枝,让铃铛的功效发挥的淋漓尽致。
募地,丝竹顿罢。我一个停顿,站好,将琵琶掰到身后,右手亦反旋至背后。葱指轻点间,流畅而灵动的琵琶调流泻而至,引来了阵阵叫好声。呵,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弹琵琶’,没见过吧我轻扯嘴角,又将琵琶转至胸前。这时,乐曲声重又奏起。我踮起脚尖,更是挥洒地轻舞了一段,风姿绰约间神韵飘然。慢慢旋至鼓台中央,我捞过了悬梁的一根白舞长纱,牢牢地抓住,沿着鼓台不停地飞舞,渐渐地,身轻如燕,竟是飘飞了起来,我适时地摆了‘霓裳曳广带,飘浮升天行’的经典飞天造型,顿时轰动全场,赢来了阵阵雷霆般的掌声。
飘然落地,站定,我怀抱琵琶,朝台下观众深鞠了一躬。
“漂亮!再来一个!”
“太妙了,不过瘾啊!”“噢!小娘子,芳名啊?芳名啊!?”
我郁郁地甩了把汗,匆匆退场。
之后便是戏曲和杂技表演了,我引用的戏曲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京剧可能在圣天国还有流传,但黄梅戏和粤剧肯定是没人听过,一不小心会成了不朽佳作了。哎哟,罪过啊罪过!
杂耍团出现的时候又引起了轩然大波,市井的人们哪里见过这等高超表演?!
“哇!好厉害!他会不会掉下来?”
“不行了不行了,不敢看了!”
耸动的人群中也有见过世面的“看呐,那是御前表演过的杂耍团!”
“啊?天香阁这次得砸多少银子?”
各种议论声传来,我笑了笑。何谦可是没有跟我提及到任何报酬御前表演?呵,来头不小哇!看来这次是欠了他的人情了。
晚会在一片叫好声中落下帷幕,看着人们欣喜地拿回了奖品,有离开的,有继续花天酒地的,有抱着美人享尽齐人之福的。大厅早已狼狈不堪,老板娘只顾着在门边热情地迎来送往“客官,下次再来,慢点走哇!”
“哎哟!刘大官人,怎么现在才来呀?您可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我耷拉着双臂,拖着疲惫无力的身躯,缓缓地向宿舍挪着步子。
“非花!”
“非花姑娘”
我不理会任何人的褒奖和赞美,兀自颓废地向内室爬去。不行,不行了好累哦,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