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好意,盼儿心领了。”我有些尴尬地抽手“不过今日舟车劳累,想早些歇着了”
傻子都知道下了逐客令,美人讪讪地起身,矫揉造作了一番,腔调果然换了个样“王爷吩咐,特命人安排清濯沐浴,为姐姐洗尘。”她一个转身,漂亮的桃花眼轻轻往门外一眺“都进来吧!”
一声令下,门外的仆役鱼贯而入,有执浴刷的,拿竹锤的,捧浴巾的,拎花瓣篮子的,另外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物件,应该都是洗澡用的吧。
“恭请王妃盥洗!”
身边的嬷嬷丫鬟跪了一地,我则不悦地皱眉“琳儿,让他们都下去吧,留你一个陪着我就好。”
“姐姐,可不能辜负了王爷的好意哟!”美人一边劝慰着,一边又径自对众奴仆发了话“好好伺候着,如若不合王妃的意,小心你们的脑袋!”
嗬,好神气!她是来示威的么?是来告诉我,她才是这王府女伺里说一不二的人么?
美人交代完便趾高气昂地走了,我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罢了,懒得跟她计较。逃离这座囚笼必须得从长计议,现在首要面对的可是我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丈夫。是了,我还是养足精神,专心致志地应付他才对。这样想想,身心也放松了些。
“小姐,我来帮您更衣,可好?”秀琳取了棉袍过来,试探性地询问。
“恩。”我配合地举平双手,由着她伺候。原本忐忑的嬷嬷丫鬟也像解jin一般,七手八脚地忙活开来。不一会工夫,我便被众人ba光了衣服,待披上浴袍后,又被簇拥着进了浴房。还没来得及观察这足有一百坪、富丽堂皇的奢华浴室,我已懵懵地滑进浴池。泡在yi旎的温水中,看着温热的水不断地从泉眼流出,我轻拨着漂浮在水面的玫瑰花瓣,肆意地享受着美人汤。
“什么东西?”突然有人在背后抹了什么凉凉的东西,惊得我大叫出声。
“小姐!”秀琳见状,立即过来解释“不要担心,这是深海藻泥,是用来清洁皮肤的。”
“那这是什么?”我单手抱胸,指着突然袭击而来的几根锤状物。
“这是安乐锤呀!”秀琳好气又好笑“舒缓疲劳用的呢!”
安乐锤?我愣了愣,突然想起了“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桥段今夜,我的门口也要挂上一只招寝灯笼么?喔,抖!
雾气缈缈,水流肆意划过,细细地抚摩着每一寸肌fu。我靠在浴池的边缘,整个人都放松地后仰着,尽情享受着此刻的惬意。真舒服呵我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由着丫鬟们用浴刷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脊背。温热的水蒸汽袅袅升腾着,我阖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细碎的脚步声没了,嘈杂声也消失了,身后只有一个人轻轻地按摩着我的脖颈。我迟疑地睁眼,左右看看,咦?怎么秀琳也不在室内。奇怪,人都哪去了?我疑惑着,浇了些水在身上,又随意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
“啊——嚏!”鼻子一痒,猛地打了个喷嚏。我机警地转身,却在眼神相撞的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掳劫我的男人,不,应该是我的丈夫——成郡王,他此刻正蹲坐在池边。
“你,你想干什么?”左右都没有遮挡物,我只能以手环胸,连连后退。倏地,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失了重心。
剧烈地咳嗽后,我赶胡乱抹了把脸便赶紧睁开眼仿佛都在嘲笑我幼稚无比的行为。
“你,你你这个无赖!”满以为自己会严厉地斥责,没想到tuo口而出的却是如此胆怯的咒骂。
“无赖?”秦啸逸愣了半晌,随即便哈哈大笑。
再次睁眼,他却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卷起面巾,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洗身子了。顾不上与他罗嗦,我的视线已完全被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疤给吸引了去。这应该都是炮火纷飞的战场上留下的罢!眼前的他,是圣天的开国功臣,是欧阳谦夺天下的得力助手,他身上的每一个刻痕,都有可能直接毙命。一直很难解释欧阳谦的复杂行径,现在,我似乎可以理解,这样一个兄弟,确实比一个女人值得珍惜。
我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的湿发一绺一绺地粘在脸庞,僵硬的线条在瞬间也变得柔和起来。浓眉,阔鼻,薄唇,与欧阳谦比起来,也只少了些儒雅。其实,如果放下那冷酷的身段,他其实长得还不错。
秦啸逸倏地扭头看我,突然轻扯嘴角,冷哼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我的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