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只猪头,再给我说一遍!”
一声震惊的低吼声从忠孝东路的小咖啡厅里传了出来,其势之猛几乎连门上的风铃都为之震动。
“小声一点行不行?客人都要被你吓跑了。”
百无聊赖的斜倚在角落的吧台,南宫忆皱着两道弯弯的柳眉,毫不淑女的伸指掏了掏耳朵咕哝道。
“哪来的客人?店里根本没半只鬼!”张婷一记嗤鼻惹来一旁丈夫的蹙眉,她吐了吐舌,觉得有个男人杵在那儿很碍眼,干脆找了个借口赶走他。
“小忆,你脑筋坏了是不是?”
“干吗骂我啦!”南宫忆捧着快喝光的柳橙汁摇啊晃的,甚至无聊到咬着杯缘耗时间。
相较于她的冷淡,张婷简直是激动得挥手顿足。“石油大王耶,而且还是个沙乌地阿拉伯的亲王耶!你竟然让他跑了!天啊,如果是我巴上这种人,不只这辈子花用不尽,恐怕连我下辈子的坟墓寿衣都准备好了!”
“来不及了,你已经死会了。”
“幻想一下也不行啊?”
“我会记得跟董大哥报告他老婆的幻想的。”
南宫忆才不理会好友的瞪视,她张开嘴巴将剩下的果汁整个倒进嘴里,还不忘拍拍杯底让最后几滴汁液一道滑进喉咙里。
“小忆,你为什么要逃呢?”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婷瘪瘪嘴,瞪了她一眼。“睁眼说瞎话!我认识你到现在还没见过你像这一次这样仓仓皇皇的从一个男人身边逃开,由此可知,这个叫萨菲斯的石油大王对你的意义有多么不同。再说”
“喏,再来一杯柳橙汁。”
张婷睁大了眼瞪着她递过来的杯子,脸上的表情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南宫忆!”
“别提这个话题了行不行?”
已经明显如坐针毡的南宫忆蹙紧了弯弯柳眉,烦躁似的极力想规避这个话题。
“小忆,这种心底话你除了和我说之外还能跟谁讲!我希望你能够说出来,正视这件事情啊!”“不需要。”
话说至此,张婷只能叹气。
径自将水壶拿到面前倒白开水喝,南宫忆成功地佯装出一脸的满不在乎。
“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从认识萨菲斯之前到如今和他分开,我就是我,南宫忆。张婷,你别说得好像我深受他的影响似的好不好?我遇过多少男人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几时见过我为了哪个家伙伤风感冒的?”
“这个石油大王不一样。”
“一样,怎么不一样?同样都是男人,而我南宫忆在工作之余,专门和这些男人交往杀时间。”
张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转头瞥见在厨房里正忙碌的丈夫,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温暖和勇气,再回头凝视着南宫忆,她忽然察觉了好友拒爱的症结究竟在哪里。
“小忆。”
“干吗?”
“你知道吗?为一个特别的男人定下来并不可怕。”
南宫忆显而易见的震慑让张婷有些欣喜,自己终于扣住要领了!
“并不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哦!是要一个对你而言非常特别的、在你心底绝对独一无二的男人,如果你遇上了这样的一个人,那就是上天赐予你的男人。”
“呵、呵呵,你说得好梦幻,以为在演连续剧啊?”她咬着杯缘转过头,不敢直视张婷的双眼。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可以碰上这样的男人。只是如果你遇上了,绝对不要放弃,如果错失了,上天是不可能会将同样的幸运赐给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的。”
南宫忆的眼睛开始不安地飘来荡去。
“小忆?你离开沙乌地阿拉伯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还可以清楚地记得那个石油大王的脸孔吗?”
可以。
只要她轻轻闭上眼,萨菲斯的每一种表情、他望着她时的每一个温和宠溺的笑容,她都能清晰地回忆。
但那又怎么样?
这能够代表什么含意?了不起就是萨菲斯的脸孔俊美得让她难忘罢了,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哎,喝水喝得好饱!我要走了。”
南宫忆按捺住心底的烦躁佯装轻快愉悦,拿起皮包跳下高脚椅。
“小忆,想想我的话。别以为你现在这种游戏人间的生活方式很适合你,有一天,你会发觉这其实是你掩饰胆怯和寂寞的方法。女人还是需要男人疼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上天同时创造了男人和女人,因为她怕我们都孤单。”
“唉,果汁多少钱?”
“算了,不收你的钱。”张婷挥挥手,无可奈何。
靶情这种东西啊,不是外人说得口沫横飞对方就能够幸福的,要懂得把握才行。
“走喽,拜!等我后天从日本飞回来之后再过来。”
门上的风钤声送南宫忆走出咖啡厅,越过小巷走进华灯初上的忠孝东路,在情侣双双、满街热闹的大街上,她一边甩荡着手里的皮包,一边哼着歌。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小姐你一个人?正好,我也是。我请你喝杯咖啡好吗?”
“没空!”南宫忆继续低垂螓首甩着皮包往前走。
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为什么说她现在的生活方式不适合她?
游戏人间没什么不好,将爱情视为生活中的调剂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如果为了萨菲斯的出现而就此改变自己的生活,那么她过去这些年来的生活方式又算什么呢?若是能够轻易的改变和抹去,那她过往的日子又该被摆在哪里?
就因为萨菲斯的出现?
不,不可能。
南宫忆就是南宫忆,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不会因为萨菲斯或任何人而有所改变。
幸福?她有啊,她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很快乐。
甭单、寂寞?笑死人了!她耶!那个游戏人间的南宫忆耶!
倏地,她停下脚步打开皮包,掏出手机找出电话簿里的大排名单,随便挑出一个按下通话键。
“喂,李贤璋吗?我是南宫忆,对,是我。你现在有空吗?我正好没事,你不是约了我好多次想请我吃饭?今晚一起吃晚餐如何?你要开车来接我啊?好啊,我在忠孝东路上,对,就约在百货公司前面,好,我等你。拜拜!”
币断电话将手机扔进皮包里,她吸了口气努力将萨菲斯的身影屏出脑海之外。
瞧,她没有寂寞啊!她还是那个游戏人间的空姐南宫忆!
沙乌地阿拉伯
萨菲斯踩着梦境中的沙漠而行,摄氏五十度的高温晒得他头昏,异常干燥的空气也让他口渴不已。
在沙漠里,有风吹拂的地方反而燠热难当,甚至到了皮肤隐隐刺痛的地步。这种被风吹到反而觉得浑身炽热,甚至是刺痛难忍的感受,不到当地亲自体会一下,是很难以理解的。
梦境里,广大的沙漠卷起滚滚沙尘暴,萨菲斯一手掩着眼鼻,一手想往身后搜寻另一只纤细小手。
“忆,抓着我。忆,你在哪里?”
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沙尘弥漫以致难以呼吸的风沙中,让萨菲斯震惊惶恐的不是他可能丧生于此,而是他满心以为的、会跟在他身后的南宫忆竟然不见踪影!
苞丢了吗?忆是不是独自一人迷失在广大无垠的沙漠中了?该死的!他竟然没有发觉!
从来没有在沙漠里生活过的她单独面对这一场沙尘暴一思及此,他也不顾遮掩口鼻,好窃取半点供呼吸的空气,在漫天狂沙中,来回反复地寻找并频频呼唤着南宫忆的名字。
突然地,风沙停止了,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出现在眼前的又是那一片宛如被世界所彻底遗忘的沙土。
“忆,你在哪里?你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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