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世纪饭店的突然出现完全出乎于他的意料,因为那个人应该说是个死人。他马上侧脸于桌子上的塑料花后面,从花朵的间隙他看见,那个人没有什么变化,如果说有的话,就是脸上多了一层戾气和阴狠。那个人穿着一身普通的灰色西服,白衬衣上打着黑领带,坐在最里面的桌子旁。
引起牟融注意力的是有三个男子在向他低头说着什么,只见他点着头不发一言一语,沉思了半晌,站起了身,在桌子上扔了几张钞票,头也不回的出了潮菜馆。
牟融飞快的用桌子的圆珠笔写了留言,他知道时不我待,此时只能不告而别了,尾随着那四个人匆匆越过了中心广场车站,下了几级台阶他们乘上了地铁。
地铁里人头涌动,牟融不停地变换位置,同时看着地铁站上的地形牌,过了西道坊,心月门,鼓楼,那四个人下了地铁。顺着台阶,转过几个拱形通道,牟融看着他们走进了红磨坊酒吧。
“想喝点什么,先生?”“哦,请来点矿泉水吧。”牟融失去了目标,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明明灭灭的灯光里,他打量了一下整个酒吧,坐在了吧台边。
牟融与那个人并不相识,他只是在一张纸上见过这个人的照片。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此人曾经是1994年全军比武的全能冠军,并曾被派往柬埔寨参加维和行动,荣获联合国一级勋章。
回国后被任命为海军陆战队少校军官,曾带一支小分队秘密潜入某国执行特别任务,完成任务后在归国途中牺牲。“你好,见到你真高兴,能请我喝一杯吗?”声音娇柔动听,在嘈杂的酒吧里不啻是一抹清音。
牟融转头一看,是一个少妇,穿着一件深绿色的细呢外套,一件米色绸衬衫,敞开的领口下露出了细腻柔嫩,光洁如玉的肌肤。
她头戴一只月芽形发夹,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泻在肩膀上,在她的胸前,一只金丝蜜蜂胸针闪闪发光,上面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绿宝石。
“嗯,你要喝什么?啤酒,还是饮料?”牟融满带微笑,内心却是一紧,警惕的眼光瞬间在酒吧里扫了一遍。“嘿,就来杯柠檬如何?我这些日子一直滴酒不沾。”少妇举止之间温文尔雅,浅浅的轻笑间明眸善睐,令人忘却尘世俗念。
“先生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你。”“哦,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很普通呀。”牟融不动声色,漫不经心的呷了口矿泉水。“嘻嘻,只因为我是这儿的常客,陌生人我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少妇的眼中有一丝戏谑的意味,顺手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柠檬。牟融淡淡的笑了“是吗?小姐常常自己一个在这里吗?”
他能够看出这少妇的富有和娇奢,以及在不经意间眼眸中掠过的霸道。“嘻,可以这么说,这么说也不太对。”少妇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因为我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你想不到吧?牟融先生。”
她的话音刚落,牟融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后臀一阵阵刺疼,原本十分灵动的眼睛瞬间凝滞不动,出现在他的知觉中的最后印象是那少妇冷漠讥笑的面孔。
离开不列颠国家艺术画廊后,关化顺着奥林治街来赫马克特大道。在那里,他很快消失在皮卡迪广场的人群中。
先前的那场雨已化成一片浓重的迷雾,使他周围的霓虹灯光和喧闹声变得迷蒙而柔和。他大步流星,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事馆已近在咫尺,确信那两个“尾巴”一定还在大师们的名画下乱窜。
于此同时,他也确信,来到异国他乡的新奇感已经被浓浓的思念所取代,姐姐丰满多情的胴体远非眼前这些衣着时髦的资产阶级妇女所能相比。
他纳闷,这些女人浓妆艳抹,长靴齐膝,宽肩扎腰的夹克下窄瘦的短裙紧裹的大腿显然是经过精心修养而来的。
而姐姐的丽质天生,是那样的谐和完美,是苍穹底下最美的金丝鸟。闻于斯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杳,这远远出乎于自己的意料。
就算是飞鸟,飞过天空也要留下痕迹,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个人?领事馆的周志伟武官曾经跟他说过,联邦调查局也在找闻于斯的下落,同样也是找不到。他不信。当上级命令他到美国捉捕闻于斯时,他更多的是诧异和不解,他更相信闻于斯犯下的是偷窃名画罪,而非杀人。
这是一个优秀的艺术家,他想,对于油画有着一种出类拔萃的才能和嗅觉,如果说出于对艺术的痴爱而采用非常手段,这他相信。
他也常常想到闻于斯身边的那个出众的女子,如果说姐姐是妩媚的虞美人,那么,姬晓凤便是那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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