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什么意思?”
他扶着她到一块大石上坐下,石头挺冰的,但他的手够暖,足以温暖她弱小的心田。
“浪漫……”她想了想,又道:“富有诗情,充满幻想!”
风十七郎抓抓头,闷闷地嘟着嘴:“还是不明白。”
“这样说吧,就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她的话说了一半,戈然而止,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她的脑里不断地闪出昨晚的画面,顿时烧红了脸,因为羞?因为怒?
她突然全身抖动起来,像入了神似的。
风十七郎察觉出她的异样,将她搂进怀里,沉默不发一言。
他的心同样痛苦。他希望她快乐,她不快乐他也没有办法帮她,这就是他内心最大的痛苦。
太过投入于伤心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身后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风琪俊躲在树后,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收于眼底。以他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他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那就要从昨晚说起。
昨天晚上柳白月敲开了他的房门,对他威胁利诱,为了不让小青受到伤害,他答应了柳白月。
柳白月使出浑身解数来色诱他,他只是毫无反击地任她做任何动作,一点表情都不给她。
柳白月怒了:“你是个死人啊!我不明白,我有什么比不上柳青葱的?娘亲把她生得脸蛋好看一点就了不起了吗?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我不准你这么侮辱她,无论她怎么样,我爱的就是她,你不用妄想改变,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不甘心!”她大吼。
“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他迅速穿好衣服,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柳白月的整个身心都凉透了。
那个晚上,风琪俊到客房里过了一夜。
静静的,他不想惊扰任何人。他的心很疲惫,又无措,想了一夜,决定还是跟小青坦白好了。
翌日清早,他回到房间,门一推便开了,人去屋空。
小青去哪里了?她还带病在身。
他正想去找,突然一个人如幽灵般站在他身后,轻轻地道:“不用找了,我刚才看见柳青葱了。”
风琪俊猝然回过头,看到冉成傲时,整张脸都冷了下来,道:“表哥,我一向尊敬你,但也请你尊重我,我和小青已经成亲了,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别再与她计较了。”
“原来我在琪俊你的眼里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我太高估自己了。不过我老实告诉你,我现在对那个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替你不深感不值罢了。”他的话里满是惋惜。
“此话怎讲?”风琪俊冷冷地道。
“你以为她真的是头痛吗?如果是头痛,为何不让你叫大夫,你被她骗了。”冉成傲双手环抱着胸懒懒地笑着。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你到南院来就是为了中伤她,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的,眼见为实,你到铸剑坊后面的树林看看不就知道了。”冉成傲悠然地笑道。
“看什么?”风琪俊的脸孔愈来愈铁青,不断地否认自己心里的想法。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看你最心爱的妻子此刻正和别人卿卿我我啊!”冉成傲大笑起来,笑声响绝树林。
“哼,休得胡说!你到底居心何在?看在表兄弟的份上,只要你不再提过去的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走!”
冉成傲瞧着他的脸,越看越觉得有趣,顽劣地笑道:“原来风少侠生气是这个样子的,我是打不过你,不过我的心比你清。”
“还不快走?”风琪俊反手将剑带鞘架在冉成傲的脖子上,就算剑不出鞘,想要杀死他也是轻易而举。
大多宝剑,只要出鞘见光,必定要饮血,否则剑的主人必定会有血光之灾。这虽是传言,但一般高手的剑都是不轻易出鞘的。
而风琪俊手里的这柄银琉剑,更是宝剑中的宝剑。
冉成傲的脸色变了变,干笑了几声道:“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你不相信就算了。到底是真是假,自己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难道是你不敢去看?”
他的眼睛澄亮,满目嘲讽的笑意。
“哼,我怕什么,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我又何必去看。”风琪俊故作轻松,可惜并不高明。
冉成傲慢慢地伸手去拿开他的剑,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才离开了南院。
风琪俊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不相信冉成傲的话,一点都不相信。
在南院找遍了,他却怎么都找不到柳青葱的身影。
最后他抱着一试的心态来到了后山的小树林,就看到了那不该看到的一幕。
亲眼所见,他不得不相信冉成傲的话,小青看起来精神奕奕,与风十七郎有说有笑,一点都不像抱恙在身的样子。
她装病就是为了跟风十七郎在一起?
她瞒着自己跟风十七郎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
许多许多,他想了好几个时辰,依然想不出来她为何会背叛他。他实在想不透,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但事实摆在眼前,让他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他在心中深深叹气,不能再想了,他无法面对深爱妻子的背叛。
他心里有一腔的心事,却又能跟谁诉,这种丢睑的事。他没勇气去面对。
落叶随风飞舞,旋转中,慢慢落下……
风十七郎伸手抓住了一片叶子,掂在手里玩弄着。人在,心却不在。
他的怀里抱着心爱的人儿,可惜她的心里想的却不是他。就算如此,他仍然愿意为她默默守护,只要她幸福。
柳青葱一直倚在一个坚实的肩膀上,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还能做什么,一个心死的人,还有什么可以引起她的兴趣呢?
风十七郎很想一直这样陪着她,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那他此生也了无遗憾了。但他是个现实派,他深知这是不可能的,奢求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