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
可是,站在长孙兄的立场上来说,也未尝就是错的,长孙伯父年事已高,长孙兄要肩负起家族的重担,他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么?”杨子瞧了李世民一眼,道:“二公子,请恕我直言,长孙兄和你结亲家难道就一定会有稳定的依托么?
二公子乃是人中之龙,据关中之险以养势,关外的风风雨雨,长年的磨练厮拼,如今锋芒已露,天下英雄割据,知二公子者居多,知大公子的却少,然而,问题就出来了。”李世民神情一动,道:“请杨公子指点。”
杨子道:“指点哪敢当,只是明摆着的事就在眼前,无论二公子再有才能,令尊会否废大公子而改立你为世子呢?
你东征西讨,也只是在为父兄打江山,令尊在世时倒也能镇得住,一旦他不在的话,拥有才能和人望的二公子便将成为大公子眼中的刺,他将无法容忍二公子的存在,长孙兄,你们家族会否被牵连其中,我就不得而知了。
嘿嘿,我这话说得的确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二公子,你自己心里是清楚的。”眼中忽然射出锐利慑人的异芒,沉声又道:“但,明珠始终是明珠,纵是一时被禾草盖着,终有一天会露出它的光芒,二公子岂是肯屈居人下的人?”
李世民虎躯一震,眼中如电一般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旋又透出哀伤不平的神色,低声道:“当日我助家严起兵太原,他曾答应我们兄弟中谁能攻下关中,就封其为世子。当时并曾私下亲口对我说:”此事全由你一力主张,大事若成,自然功归于你,故一定立你为世子‘。
“接着双目寒芒一闪,续道:“当时我答道:炀帝无道,生灵涂炭,群雄并起,孩儿只愿助爹推翻暴君,解百姓倒悬之苦,其他非孩儿所敢妄想。”长孙恒安首次听到这等秘闻,更知道李世民并非世子,不禁忿忿不平。
杨子带着几分挪揄的口吻道:“二公子,你这话可真是言不由衷,你若是真的这么淡泊名利,何以刚才又流露出忿懑不平的神色呢?”李世民颓然叹道:“因为我怕大哥是另一个炀帝,那我就罪大恶极了,否则纵使家严因妇人之言而背诺。
但自古以来便有‘立嫡以长’的宗法,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杨子心中冷笑,你大哥是否是第二个炀帝,你现在就开始操心了么?伪君子便是如此,怎么折腾都要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忽然间,有人低呼道:“说得好!”三人愕然望去,只见二楼另一头的屏风之侧坐着一个客人。杨子和李世民交换了个眼色,均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惊异。
这人明显是刚来不久,但三个人都没有发觉同时何时坐在那里的,而且楼下还守着四个人,他就这么出现了,若非是大白天不至于有鬼,他们简直就要疑神疑鬼了。
此人只是从背影便显得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乌黑闪亮,非常引人。李世民扬声道:“兄台刚才的话,不知是否针对在下来说?”那人头也不回的淡淡道:“这里只有我们四人,李兄认为那句话是对谁说呢?”
三人听得脸脸相觑,泛起高深难测的感觉,不过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又非常悦耳,似乎并无恶意。李世民道:“兄台何不过来喝杯水酒?”
那人道:“李兄客气了,秦某一向孤僻成性,这般说话,反更自在。”李世民朗声一笑,道:“天下每多特立独行之士,请问秦兄怎么称呼?”那人徐徐道:“姓名只是人为的记号,两位便当我叫秦川吧!”秦川之名一出,杨子立时便想起一个人来!不单是杨子震惊,李世民的内力修为也是不低。
更何况还有楼下四位保镖,居然没能察觉到“秦川”是何时坐在屏风后头的。杨子猜出这“秦川”的身份来,暗暗惊喜此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本想看清楚他的面容,只是他背着身子,不以真面目示人,又不好贸然上前去看,只好放弃了这一猎奇心理。那秦川道:“李兄刚才提及令兄之事,不知有何打算?”
李世民苦笑道:“那番话入了秦兄之耳,已是不该,难道还要作公开讨论吗?”秦川耸肩道:“李兄有大批高手随来,大可在倾吐一番后,再遣人把秦某杀掉,如此便不虞会被第三者知晓。”
世上竟有人教别人杀了自己灭口的?不过他耸肩的动作非常好看,更使人难起杀伐之心。“砰!”李世民拍桌叹道:“我李世民岂是这种只顾已身利益,妄伤人命的人,秦兄说笑了!”
秦川冷然道:“你不杀人,别人就来杀你。令兄比世民兄大上十岁,当年在太原起事时,他还在河东府,未曾参与大谋。一年之后,他却硬被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