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另有图谋。”
“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言谈间,她起身走向仇雁申,晶亮的眸子小心注意
他脸上神情的变化。
“你真的这样想吗?”他冷不防地伸手搭上她的左肩,利爪使劲一抓
“啊!”随着惨呼声,那柄预先藏好的剪子应声掉落地面,横躺在他脚边。
“真是遗憾!”仇雁申切齿冷笑。“‘我的女人’竟然想用一把破剪刀企图谋害‘
亲夫’。你的忠诚,果然令人叹为观止。”
穆飞烟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你这披着人皮的野兽,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她
弯身正想拾起利剪,仇雁申已捷足一踢,激射的刀锋深深插入墙垣。
他浓眉一挑,以嘲讽的语调道:“太差了,这等拙劣的武功,杀只鸡,恐怕还力不
从心,竟能当上御前侍卫,可笑啊可笑!”
“你”穆飞烟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拎起圆凳便往他
身上砸
“还想做困兽之斗?”仇雁申接下圆凳,反手擒住她的右臂,扣向背后,制于床沿
上,逼令她动弹不得。
穆飞烟无计可想,牙龈一咬,竟用头猛击床上的木缘
“想死?”仇雁申怒不可遏,倏然扯住她的长发,往后一拽“好一个贞节烈女,
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他嗜血地咬住她红艳的嘴唇,舐舔她因撞击破皮而淌流的
汩汩鲜血。
紧接着,穆飞烟眼睁睁看着他粗野地揭去她的襦衫。泄忿似地大力甩在一旁。
仇雁申打横想抱起她,她猛地扭身躲开他的搂抱。
“不要碰我!”剧烈的扭身,使她不慎扯痛了仇雁申的伤口。
他倏地深拧眉头,手臂壮实的肌肉忽然贲张,用力扣住她仅堪一握的小蛮腰,使劲
拖向床榻。
“你以为躲得过一时,躲得过生生世世吗?我偏要碰你,逼你夜夜承欢,看你还能
拿什么面目去见姓尉的那奸佞小人。”他一意孤行地攫住她,完全无怜香惜玉的柔情,
一个劲的只是掠夺。
“你卑鄙、无耻,放开我!”她咬着下唇,拼命捶打他的臂。
“别激怒我,否则又弄痛你可别怪我。”他牵起的唇畔,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带着
寒刃的眸光却闪着野烈的兽欲。
穆飞烟吓坏了,赶紧爬到床底,瑟缩着身子,颤动的朱唇则成了致命的勾引。
“你无权这样待我,更无权强迫我留置此地。”她低首啜泣,语带谴责。“我替你
敷葯疗伤,你却恩将仇报,不嫌过分?
“仇?”他愠怒地扑了上去,扳住她的手腕。“这是对待仇人的方式?用彻夜的缠
绵?笨女人!”也许为了惩罚她,他用牙齿啃噬她的胸脯,咬住两朵挺立的蓓蕾;仿佛
企图留下永难抹灭的烙印般,一点一滴几乎要将她嚼碎吞进肚子里去
穆飞烟热泪涟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百转的柔肠,充斥的竟是销魂的畅快酥麻,
之前的坚拒与羞辱刹那间化为焦灼的渴切,放浪的亟求。
“求我。”他沉哑地命令她。
“嗯?”穆飞烟目光涣散地望住他的脸。
“求我要你。”他的手已滑向她平滑的小肮,正打算直捣黄龙。
“不,我不能。我求你放了我。”她虚脱地伏在他肩上,娇喘不已。
“好让你回到他身旁?”他暴跳如雷地起身推开她,顺手抓了件袍子披上。
“我原是他的未婚妻。”穆飞烟怯生生地掀起被褥遮住裸裎的身躯。
“已经不是了。”他冲过去,捏起她的下颊。“看清楚,从今以后你眼里心里就
只能想着我爱着我,我将主宰你的下半辈子。”
“如果我不答应呢?即使我答应了,我爹也一样不会答应”
“谁在乎他的意愿,我不是在征询你而是在告知。”
“我会恨你,恨你恨你恨你”用力抹掉颊间的泪水,凝着怨毒的秋瞳与他对峙。
“悉听尊便。”他狡猾地一笑。“不过,往后你若敢私藏暗器妄图杀害我,或者蠢得
去自杀,下场绝不只是这样。”语毕,他狠瞪穆飞烟,便拂袖而去。
须臾,苡婕又端着热水入内,无言地为她擦拭脸上因泪水弄湿的脂粉。
“你不了解,我家少爷是个好人”苡婕婉言安慰她。
“我不要听!”穆飞烟伤心地趴在被子上,痛哭流涕。“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也好,那我”苡婕站起来,突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竟倒卧地面。
“怎么会这样?”所幸穆飞烟拦得快,才没让她撞到床柱。“苡婕,你没事吧?”
“不知道,从刚刚一进来就觉得窒闷难抒,气快喘不过来。”苡婕的粉颊逐次转白,
嘴唇也变得干涩。
“你是否吃了或喝了什么?”慌忙将她放到床上,穆飞烟立即帮她检视眼睛、口鼻。
“没有啊,我只喝了一杯水。”短短不到盏荣的工夫,苡婕体温遽升,惨白的小脸莫
名其妙红得发烫。
“赤炼散。”穆飞烟赶紧为她点住胸前几处大穴,让毒性不会那么快侵入她的五脏六
碍。
“有人在水里下毒?”
“十之八九。你先歇会儿,我去帮你采葯草。”穆飞烟才转身,苡婕即仓卒抓住她的
裙裾。
“不,你先去通知少爷,万一”
“他究竟有什么好,你要这样关心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操心别人,心地那
么善良干什么?
“将来你会懂的。”苡婕凄婉一笑,又忙不迭地催她:“快去,迟了恐将酿成大祸。”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施展轻功,火速赶了出去。
***
厅堂内,仇雁申和戚武雄、易云三人围坐圆桌前。
不知商量什么大事,三人面色凝重,沉吟地不发一语。
一只景泰蓝大钟,安置罩子内,十分困囿地览现众人。厅内装饰豪华,字画修幅,红
木桌椅,紫檀五斗橱,云石香案。
仇雁申已换过衣裳,青绸薄衫,软缎子长袍,翻起白袖。少年裘马,屐履风流。
良久,仇雁申道:“妻小无辜,先将他们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不,咱们全家的性命都是您给的,理当和少爷共患难,同生死。”易云说得义薄云
天,慷慨激昂。
“说得好。强敌环伺,咱们更应同舟共济。”戚武雄也是铁铮铮的一名汉子。
“承蒙二位大义凛然,仇某就此谢过。”他端起青瓷茶碗,敬向二人。“若傲天之幸,
得以逃过这场浩劫,请二位务必接下寄傲山庄和各处分舵,虽然那只能聊表我的一点点心
意。”
“少爷。”易云和戚武雄还待婉拒。
“喝了它。”他语调轻柔,却有无上的威严。“今天以后,我们尚有数不清的硬仗要
打,恐怕难有清闲时刻一起茗香。”
“倒也是。”二人感慨地捧起茶碗,忽地一阵旋风飞掠,三只瓷碗纷纷碎成一地,滚
热的茶汁泼洒四处。
“大胆狂徒!”易云待要追赶出去查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穆飞烟已翩然走了进来。
“你”戚武雄和易云相顾愕然,不明白她干么吃饱撑着跑这儿来挑衅。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仇雁申虎视眈眈瞅着她。
“茶里恐怕有毒。”她背过身子,故意不看他,只对着戚武雄和易云。“苡婕已经中
毒了,请两位赶紧去通知园里的人,要他们提高警觉。”
“此话当真?”易云连忙掏出银针,插入残汁中,那银针马上呈现暗黑色。“吓!”
“快去通知其他人。”
易云领命,旋踵夺出廊外,十万火急地召集园内所有的家丁、奴仆,谨慎告诫一番,
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各处庄园、分栈,要大伙儿提高警觉。
“依少爷之见,此事是否也与尉杰有关?”戚武雄说话间,锐眸有意无意地瞟向穆飞
烟。
“你是在问我吧?”她不想佯装不解,戚武雄一直对她不友善,总认为她接近仇雁申
是别有用心,尽管好意接她回寄怀园暂住,但仍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她。这次下毒事件,说
不定他也以为是尉杰支使她的呢!“老实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戚武雄被清中心思,面上有些尴尬。“穆姑娘千万别误会,在下毒歹徒未揪出之前,
园内每一个人都有必要接受质疑。”
“也包括你?”
“那当然。”戚武雄微怔,接着道:“寄怀园戒备森严,外人极难蒙混进来,这件案
子十成九是内奸所为。”他昂首恭谨地望向仇雁申,等候他的裁示。
可仇雁申并不看他,反倒把脸转向穆飞烟。“你有何看法?”
“赤炼散。此毒乃天山神农派耆老怪九婆的独门秘法,无色无味故能杀人于无形。”
穆飞烟淡淡的回答。
“怪九婆?”戚武雄闻言不禁大骇。“听说她长相古怪,性情尤其诡谲,专擅炼制奇
丹矣诰,却不研拟解葯;但凡中了她的暗算,无人能活过七个昼夜!”说到后来,他嗓音
已沙哑抖颤。
“怪九婆在三年前已经亡故,不会是她下的毒手。”仇雁申幽炽的双瞳依然锁住穆飞
烟。
她撇首,故意不去看他审讯的眼光。“她是死了没错,但她还有两名徒弟,一名是赤
霞观音季柔情;另一名则是彤云仙子尹似水。这对柔情似水的姐妹人如其名,除了秀美绝
伦外,使毒的功力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两个都是女的?”
这下穆飞烟的嫌疑就更大了,论美貌,放眼天下几个人比得上她?最糟糕的是,她对
天山耆老的种种还熟得如数家珍,这戚武雄才将天大的疑团笼上心头,仇雁申却已拨云见日地笑得胸有成竹。
“去看看苡婕,嘱咐魏嬷嬷,三日之内不准给她任何吃食,只许喂以清水。”
“那些下了毒的水?”戚武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搔着后脑勺。他家少主在打什么
哑谜?
“没错,饿了就给她喝,越多越好。”
戚武雄前脚才步出大厅,他已一掌扣住穆飞烟的纤腰,幽邪柔眸内闪烁着危险的诡光。
穆飞烟无动于衷,无语的矜漠是她唯一能采取的攻势。
“为何救我?”贴得太近,他浅喘的灼热犹能沿着颈项传入她胸臆。
“是苡婕求我,我才”四目猛地相迎,她心惊于眸光交集那一瞬间,千言万语的
相契。不可能!急于低垂的螓首不听使唤地染上红彩,令她备感局促不安。
“尉杰威严并施,你都不肯杀我,一个丫环的软语相劝,你倒是言听计从?”仇雁申
的笑容漾开,徐徐勾勒一弧俊美非凡的邪魅。
穆飞烟无助的双脚朝后踉跄,没想到整个人竟反而倚进他臂弯里。在这场合无烟硝味
的角力中,她又失守了。
“你知道如何解赤炼散?”为了化解窘境,她赶忙转移话题。
“你不信?”他热唇吮住她的耳垂,细细咽啃。
“别”她一手抚住胸坎,回身痹篇他。“若是你根本不知道解毒之法,却让大伙
儿以为你能而放心地取用饮水,岂不是害了呵,我明白了!”睇见他刚毅阴鸷然莫测
斑深的眼瞳,她霎时恍然大悟。
“果然冰雪聪明。”猿臂一勾,她又落入他掌中。仇雁申微笑,欣喜于口中攫获的甘
美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