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她摇摇头。盈盈眸光突地望向他的肩:“你的伤”他认为她对他做的是傻事吗?
“我的伤不碍事了,倒是你,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逡巡着她的脸蛋,将最后一口葯送进她的嘴里后,用袖子替她擦了擦嘴。
方无邪摇摇头。
“好!那么现在我要你好好地休息,恢复一下元气”他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着,并且双手将她重按回枕上躺着。
方无邪才刚醒来哪还睡得下!?及时抓住他要从她肩上收回的手。
“长风”
“嗯!?”
“我”她咬着下唇,眸珠半掩地看着他。
“怎么了?无邪,有事就说。”他的神色并无一丝不耐,倒是温和得紧。
就着他的手,方无邪慢慢坐了起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天那些杀手现在怎么了?我想知道!”
她没办法忽视那天的感觉,看见他们那种熟悉而又怪异的直觉他们的杀手;而她,不也是杀手吗?他们那种没有表情的眼神,甚至只有对杀刃狂烈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地害怕;但却也莫名地,心底涌上一抹很深很沈的悲哀彷佛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穆长风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温柔与刚毅并存的眼睛紧紧望进她的眸海中,似乎从她的神情中搜寻到了什么。
“无邪,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都跟现在的你没有关系。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听明白了吗?”
“可是我”
“听话!这事我来处理,我要你别再想这件事,好吗?”他半是严厉半是哄弄地说完,旋即低下头,封住她启齿欲言的朱润小嘴。
方无邪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
“我看他们那些杀手根本没用,两三次的行动都没有成功,穆长风那小子还不是好好地活着!?”
“我想不是杀手没用,而是穆长风命大也许我们该换个方法”
“难不成你已经想到好办法了!?”
“属下是已经想到了,不过因为这个是下下之策,所以属下才一直没说出来”
“只畏能除掉穆长风这威胁就好,你先说说看还有什么下下之策!”
“这个计画,我们只须要一个人的全力配合,如果成功了,也计老爷可以顺利地弄垮穆家,或者把穆家船业接收过来而不必杀掉穆长风”
“哦?你倒是快说说计画的内容是什么!”
“是!”新上任的下准堂主阮鹘天刚向穆长风报告完他整理好的堂务,马上有手下匆匆来报。
穆长风听完消息后,脸色一沈,二话不说立即往门外而去;阮鹘天和两名手下也跟在后面。
这时,在后院的一隅引开守门的侍卫,一个人影迅速地闪进里面。一阵寒气扑面而来,那人影连迟疑都没,便循着阶梯走进通往地牢的通道。
墙上的火炬照着一个纤细的身影,而那张白皙秀丽的面容略带着紧张的神色那是方无邪!
只见她快速走过通道,一下子即进入幽暗冰冷的地牢中。当她看到偌大的地牢里正关了一个人时,她暗咬牙,马上走了过去。
昏暗不明的火把已足够将牢里的人影照出,那动也不动躺在地上的是个年轻的黑衣男子。
方无邪靠近他,才发现他正面无表情地睁大眼睛看着上面。
“喂!”她喊他。
不知是否没听见,他仍没有反应地依然瞪着上方,眼神涣散。
“喂!你听得到我吗?”方无邪不肯放弃。
为什么来这里?从其他人口中探出那天除了被灭或当场自尽身亡的,还有一个杀手被带回来关在地牢里时她就想来地牢看看她克制不了那种想知道一些什么事情的冲动!她想看看这名杀手也许,她可以从他身上知道什么,所以她趁着穆长风在忙的时候偷偷地跑了来。
他怎能阻隔得了她想解开这个谜团的欲望?
地牢里的黑衣人连眼睛也没眨动一下,她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偏偏他又靠在墙的那一边,她无法接触到他。
转头看了看四周,当她发现挂在墙上那串钥匙时,她马上决定她要打开牢房!
打开牢房并没有费去多少时间,方无邪一跨进牢里,脑子里根本无一丝危险意识地马上朝他接近。
“你还好吗?”她一面问着,一面探向他的鼻间。
倏地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出乎意料地在她的手伸过来时,以极惊人的速度翻身、跃起,然后往打开的牢门外窜去。
方无邪发现才跑出牢房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她马上冲上阶梯,打开了通向外面的门。还没适应外面的强烈日光,才刚要往前跑就被人在猛然间拉住了手。等她回过神,马上发觉自己正面对着一张森寒凌厉的面孔。
穆长风!
方无邪心一跳,微转过头,看见所有人都悄悄退了下去。
“他跑了!”他一定也看见了。瞧他一脸讳莫如深,方无邪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你来这里做什么?无邪?”他静静地开口,低沈的嗓音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双掌在她纤细的肩上收力,又将她抓了回去。
“我”她呼吸一窒,盯着他黑黝冒着寒气的眼睛,抿紧了唇。“你知道我到这里做什么!”
穆长风的目光霎时锐如寒冰利剪。“你好像忘了我曾说过什么话了,无邪?”
她没忘!她只是不想记位而已,方无邪垂下头。“他跑了,你不追吗?”
“让他跑回去原本就是我们计画中的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由你来放了他!不过我仍然想知道好你放了他的理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无邪?”穆长风的声音由她头顶落下轻柔却不容否定地坚决。
原本为了她放走杀手的疏忽而愧疚,听了他的话不免松了口气,可一迳的霸气专制,却不由令她产生反抗的心理他,非得什么都知道吗?她非得什么都告诉他吗?
盯着他胸前的衣襟,方无邪沈默着。
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穆长风低头,望进她黑白灵气的眼眸里,他开口说话,熟悉的男性气息亮不放过地侵占她的鼻间。
“无邪,为什么不说话?”
“你为什么非逼我不可?因为我仍然是个受制于你的囚犯,所以在你面前我连一点隐瞒的空间也不该有,是吗?”
“你真这么认为?”他沈郁着语气。
“难道不是?”她淡漠地开口。
“想不想知道那幅画中的女子是谁?”穆长风突地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深不可测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嘴角有一抹飘忽隐约的神秘笑意。
方无邪一楞,迎视着他;而他唇边那抹微笑竟让她的心无由酸楚了起来。
“不想!”她冷漠地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告诉她那幅画的事?她不想知道。
“那幅画,是我从她手中偷来的,画像被她撕成两半,我还得特地将它黏好,小心地藏在我的书房里等办完了杀手这些事,我决定迎娶她为妻。”他炯亮的眼神燃着一抹深刻的爱恋,手指轻抚过她的脸蛋,依然微笑说。
方无邪再次被心底那抹突如其来的痛楚吓了一跳。而他最后那句话,更彷佛是针刺般狠狠地扎进她的心口,脑子倏然一阵晕眩与抽痛
她猛然别开脸,推开他,匆匆地往外走。
“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是我看那名杀手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才想到开门进去看看,没想到他会突然跑出来这就是你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件事的”想逃离什么似的,她跟他说了刚才他要的答案。然后她发现自己正准确无误地撞进一具伟岸的胸膛里,她马上察觉不妙地要后退,可她身后绕出两只有力强壮的臂膀,已将她的后路阻去,她又重被制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所以末了她才有些恼怒地说了那句话。
“如果我说有必要呢?”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从她的神情早知道了什么;一手温柔地抚弄她娇嫩的唇瓣,认真地说。
方无邪突地拧起眉,脑子又悄悄泛起一阵阵抽痛,脸色突地苍白了起来。不!她的头该不会又要
“不!”她将头紧紧埋在他怀里,低呼出声。她头疼,心也莫名甚妙地疼啊!她是他的人,可他呢?即将属于另一个人吗?那一个画中的女子
穆长风位意到她苍白的神色,而她微颤抖的娇躯更让他直觉不对劲了。
“无邪,你没事吧!?”他低头,仔细地观察着她。
“我没事我只是”她很镇定地迎视着他炯亮有神的眼,只是脑子一波波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按住头以抵抗那疼。
穆长风表情闪过一丝紧张与暗郁,忽地双手捧住她的头。
“该死!你敢说你没事!你的头又开始疼了是不是?无邪,回答我!”他低抑着声音。
他知道她头痛之前的征兆,自从那日她在池边发病后,他便不时地注意着她,她怎能瞒得过他!?
“我”方无邪本来要推开他的,却反而捉住他的方襟,急促地喘息着,等待那一波刻痛侵袭过。她根本没办法再瞒过他。
穆长风的眼珠暗得彷如黑幕,低声诅咒一声,突地,一把将她揽紧在怀中。俯首,他的唇滑自她的耳畔,声音柔得要将她催眠似:“听好,无邪,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有我陪着你,你不是孤独一个人,明白吗?”
“长长风”在她的意识逐渐要被疼痛侵占之际,他的话语竟能让她不由自主地心窝一暖。他呵她愿将生命交给男人!他说,他会永远陪着她吗?环抱住他的腰,她轻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