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她猛地后退,一张俏脸胀得通红。“展天冀,你最好快把我放开,否则你会后悔的!”
他竟然敢吻她!她气得发抖。
“真是令人意外。”他后退,望着她嫣红的俏颜,一道浓眉扬起。“若不是知道你的身份,光凭这一个吻,我恐怕会以为你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呢!”
“是吗?”她一抹唇,嫌恶地擦掉他留在她唇上的气味。“在我看来,你却是我所吻过的男人中,技巧最差的一个!”她反唇相稽。
他的神色一凛,黑眸危险地眯起,对于她那嫌恶的动作极为不豫。“莫如冰,你听清楚了。无论过去你做过多少不堪的事,跟了我之后,你就必须完全服从我。除了我之外,不许你再与任何男人有瓜葛!”
怒气,不是为她对他的批评,而是她那句“我所吻过的男人中”虽然知道她开的是妓院,但想到她曾有过那些男人,他的不悦竟像潮水般涌起。
“哈!”她忍不住大笑。“笑话!我答应过要跟你吗?更何况我是凭本事赚钱,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今日的我,是所有过去的我所累积的,倘若我真如此不堪,那么高贵的‘东方霸主’,您的贵眼又是如何看上我的?”
他的怒气,转为危险的一笑。“好一张伶牙俐嘴。”
“好说!”她昂起头。“我莫如冰就是靠这张嘴活下来的,你要是不喜欢,大可以把我松绑。当然,用不着你送,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你以为我会这样就让你回去吗?”他扬眉。
“我想是不会。”她也跟着扬起柳眉。“不过,你也不可能这样绑着我一辈子。要是让人知道,堂堂‘东方霸主’展天冀得用五花大绑才能让一个女人留在他身边,那真是太辱没您一世英明了。”
“是吗?”他缓缓抬眼。“我想,你说的也没错。”
这回,换她惊异地抬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拉开轿帘,命人停下轿子。“我决定放你回去。”
她的双眼瞬间变亮。“‘东方霸主’果然还是睿智的!如果我的手脚被松绑的话,绝对会鼓掌赞同您的决定。”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他心弦一震,险些为她这一笑心荡神驰。
“你不是应该要说‘请替我松绑’?”他开口。
“你有没有搞错!你在青天白日之下绑架我,我没有告官就已经”突然,注意到他眼底的火花,她立即改口道:“不知如冰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霸主替我松绑?”她还特别强调了那个“请”字。
他满意地点头。一伸手,扯断了她身上的麻绳。
她有些吓住了。这样粗的麻绳都能只手扯断,要是那手是放在她脖子上她根本不敢往下想!“多谢霸主。”
然后,他只是望着她。
她回望他。“怎么了?我们不走了吗?”
我们?他扬眉。“你不是要我放你回去吗?你可以下轿了。”
“要我在这儿下轿?”她瞪大眼。“走了一上午,这里离杭州城至少有十里远,你要我在这里下轿!”
“‘用不着你送,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他模仿着她的语气。“这话,应该是你说的吧!你若想走,最好尽快,否则等我改变主意,你要走也走不了了。”
“走!我当然要走!”二话不说,她掀开帘子跳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就算她走得有些呃不光彩好了,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讲面子也得要看时机。这笔账,她迟早会讨回来的。
“慢走,那我就不送了。”他微笑。“后会有期,莫如冰。”
“您也慢走啊!霸主。”她挤出个笑容。“不过后会有期就不必了,如冰承受不起。”最好,这辈子再也别看到他!
“世事难料,或许哪天你会主动来找我也说不定。”他语带深义。
“是啊是啊!世事难料嘛!”她嘴里附和着。哪天他要是落在她手里,她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微一点头,她立即转身离开。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展天冀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神秘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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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霸主’展天冀!如冰,你这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一位蓄着山羊胡的男人忙不迭地摇头。“你谁不好惹,怎么会去惹上‘东方霸主’呢?”
“我惹上他!”莫如冰拿起一条手绢拭泪。“天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去惹上他!那天,他就自顾自地冲进‘醉月楼’把我绑走,要不是我机智逃了出来,这条小命早就没了!县太爷,这可是在天子脚下、您的县城内所发生的事啊!您要是不管,这天下还有王法吗?”说着,她嘤嘤哭泣起来。
山羊胡县太爷一听,整个人顿时慌了手脚。“哎呀!如冰你别哭啊!我不是不管,也不是不想替你出头,只是这这人,我真管不了啊!你别哭,你这样一哭,我可舍不得啊!”“舍不得呜您就舍得我让人家欺负!您瞧,我逃出来后,走了多少路,把脚底都磨破了!”她伸出襄着布条的脚。
想到这,她就一肚子火!那展天冀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和伤害,她势必要他一一奉还!
“唉呀!”县太爷伸出手想要去握,却扑了个空。“真教人心疼啊!那个展天冀真是该死,竟然这样对待我的如冰!”
莫如冰悄悄后退,远离山羊胡所伸出的魔掌。“您光心疼有什么用?又不能替我出头,您还是让我被人欺负死算了”
“你怎么这么说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展天冀的势力,这实在是”
“算了,既然县太爷这么为难,如冰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哪天那展天冀要再上门闹事,或是把我怎么样我也只好认了”说完,她掩面哭泣。
“你怎么这么说呢?好好好,你别哭了,我想办法就是。”县太爷忙不迭地点头。“你这么一哭,我的心都揪在一块儿了。”
“真的?”她自手绢里抬起眼。“你要怎么想办法?”
县太爷迟疑了下。“我在城里有个亲信,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或许可以利用这层关系,由皇上那边下手。毕竟,皇上早已将展天冀视为眼中钉,想找机会除掉他了。”
“这是真的吗?”她亮起眼。事实上,她早从各方消息得知,这山羊胡与京城的联系紧密,而她想利用的,正是这层关系。当然,她所认识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也有来自京城的大官,她大可以透过其他关系来处理这事,但眼前的山羊胡却是最方便的人选。
他有势力,却不够聪明,更重要的是,他迷恋她的美色,这恰恰好足以让她操控他。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总不能找人扳倒展天冀之后,却替自己惹上甩不掉的麻烦吧!她必须掌控情况,确保自己的安全。就算中间出了问题,那也是山羊胡和他亲信间的事,灾祸绝轮不到她头上。
是以几经考量,她选择了他。
“当然。我这就写封信送去,说不定,要真想出个好办法扳倒展天冀,还算是替皇上除害呢!”想到可以立下大功,他高兴得咧大嘴,眼睛都眯了起来。“如冰哪!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这口气!”
“多谢县太爷。如冰一介弱女子,也只脑瓶您保护了。”她举起酒杯送至他唇边。“让如冰敬您一杯,希望您可以顺利成事。若是真替皇上除了害,您必定可以高升,飞黄腾达的。”
“哪里哪里!有我们如冰美人的金口,这下子我肯定是有机会要发达了!只不过美人儿,”他握住她的手。“若是替你扳倒那展天冀、出了气,到时,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莫如冰微笑。“这还用说吗?县太爷的恩德,如冰怎么会忘。”说着,她反手捧住了他的手。
懊死的老色鬼!她暗骂。像他这种人,活该被她利用。他若能成功打击展天冀最好,若是不成,也让这老色鬼吃点教训。成天想着女人和名利,根本太辱没了他这个地方父母官的名衔。
“好、好!”县太爷点头。“我这就回去办正事,回过头,再喝你一杯美人儿酒啊!”“县太爷,我送您。”如冰起身,跟着他到了门口。“您好走啊!县太爷,如冰的未来就靠您了。”
“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广他拍胸脯保证。
莫如冰微笑,看着县太爷大摇大摆地上轿离开。
说她狠,这不过是她生存的方法罢了。谁要踩着她,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否则她就不叫莫如冰了。不过,有一点原则,她是不会违背的,那就是她的狠,只用来对付跟她一样坏的人,对于那些无辜善良的人们,她碰也不会去碰一下。
有时候她还真羡慕那些善良的好人们,只可惜,那美好的生活,与她无缘。
她转身,走回属于她的天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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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静了。
躺在床上,一睁开眼,她心上就觉得有些不对。望向窗外,阳光早已洒入床前。平日这时“醉月楼”里的姑娘们应该已经开始梳妆打扮,聊起天来了,可今天,却显得格外安静。
安静得有点过头了。
她心上顿觉不安,披起外袍起身。
咿好房门被推开,在阒无人声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嘈杂。人呢?莫如冰皱眉。“醉月楼”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小绿?”她喊着平常服侍她的婢女。
没有人回应。
“小叶儿?”她再喊。
为了要设法扳倒展天冀,她想了许多方法,当然,有些方法是需要银子的,所以早上她就要小叶儿到她的当铺里,将账册整理好取来,合计看看她可以动用的款项有多少。之后,她又躺回床上睡了会儿。算算,这会儿小叶儿也早该回到“醉月楼”来了,可却也不见她的人影。
“不好了、不好了!楼主,大事不好了!”才走到内厅就听见一阵阵慌张的喊叫,莫如冰一双柳眉不由自主地皱起。
是小叶儿回来了。但显然的,她带回来的并不是好事。她的心整个紧绷。
“楼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小叶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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