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寡情,一碰上怀中的这个小女人,全部都消失无踪了。
她到底跟谁见面呢?为什么会令她如此反常?他伸手将她纠结的眉心抚平,她心中有什么事?从一进门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要如何去探知她的心事呢?这时,电话突然响起,不假思索地为了怕惊醒月笙,他马上接起来。
“喂?”他拿著电话,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落日余晖轻声说话。
“喂?你是武总?我是纪芙蓉?”带有浓浓哭音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方太太。有什么事吗?”洛平诧异地问。
电话中传来的是一阵的啜泣声,抽噎之后沙哑的喉音。“武总,求求你,叫月笙不要答应方儒筝。我真的很爱他,如果离开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方太太,对不起,我想我听不懂你所说的。月笙是我的妻子,她跟方先生之间只是很单纯的师生关系。”洛平像是说服对方,但自己心中却还是存疑。
纪芙蓉沙哑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或许月笙是你的妻子。但是我的丈夫却告诉我,月笙会跟你离婚和他一道出国念书,现在他逼着我签离婚协议书,他说月笙也会跟你离婚的。”
彷佛一桶冷水当头淋下,洛平不禁哑口无言。原来是这样!难怪月笙心情会那么沉重的样子,她是在找机会跟我提离婚的事吗?
“求求你叫月笙不要答应他!她有你这么好的丈夫了。让我有时间跟机会去感动方儒筝的心,好吗?”纪芙蓉几近哀求地说。
“方太太,我再说一次月笙是我的妻子,她不会跟方先生有任何瓜葛的。况且我们还是新婚,月笙怎么可能会要离开我呢?不要胡思乱想了,再见。”洛平轻轻地切掉电话,心情却沉重了起来。
踱回床前看着月笙均匀的呼吸著,他心中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将她摇醒,将她带到遥远的地方藏起来,让方儒筝找不到她。只是,她的心会在他身边吗?
月笙惊慌的看着突然响起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来。阿琴站在厨房门口,奇怪地看着她。
“喂?”月笙背过身子,低声地说话。
“月笙?是我,起来啦?”洛平温柔的语调中带着笑意。
“嗯,洛平。你有什么事吗?”月笙随口地问。最近这几天洛平好奇怪,不时的打电话回来,有时一天打上十几通,真的很令人不解。
“没事。开会开到一半,正在等业务部门架幻灯机准备简报,突然想起你。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书,看飘,你上回买给我的。”
[有没有什么感想呢?别太累了。”洛平的声音中仍是温柔的笑意。“我要再进去开会啦,累了就看看录影带或是听音乐,我开完会就回去。]
“嗯。”月笙放下电话,手边的书还是停在第—页,她叹口气的合上书。她怎么看得下去?方儒筝的话,日日夜夜的在她耳畔重复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想什么了。
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能再一直的和洛平过着这种亲密又陌生的伴侣生活吗?她所思恋的方儒筝正朝她招手呢!
另一个声音却反驳着她:洛平对你还不够好吗?那些债务,及他所为你做的一切,你能否决掉他的心意吗?况且,这是你自己的抉择!
电话再次响起,她不禁好笑地开口便说:“洛平,我不会太累的,整天都没什么事做,刚才午睡就睡到现在,你不要太操心我,专心开会吧!]
话筒中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是方儒筝的声音。“月笙,你考虑得怎么样?跟他提了吗?”
月笙怔怔的望着桌上阿琴插花课带回来的西洋花,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些天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交战着,每天洛平回家前,她都演练了好几次;但是等他一进门,她所有的勇气也都消失殆尽。
“月笙,月笙,你在听我说吗?”方儒筝焦急地问。
“嗯,我在听。”
“你什么时候才能办好?我要芙蓉在这两天内跟我把所有手续部办完,你呢?你需要多久?到那时,我们就可以有我们的新生活了。”方儒筝兴奋地描绘著一幅美好的远景。
月笙却怎么也想像不出他所说的画面,流连在她脑海中的都是洛平。“我不知道”
“月笙,我要去上课了。快点好吗?我等不及要带着你远走高飞了。”方儒筝说完很快的挂断电话。
月笙毛毛糙糙的再合上一本杂志。吃过饭后,洛平就钻进书房,她自然而然的也跟他一起看书。只是她的注意力却没有办法集中,到后来她连欣赏图片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快速的翻着书。
“怎么啦?”洛平放下手中的财经衷漂。“从我回来就看你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吗?”
月笙只是沉默的摇着头,盯着手中的画报。
“月笙,”洛平干脆将她楼进怀里。“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你有什么心事应该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想办法解决啊!”月笙只能保持缄默,她怎能说出令他困扰的事呢?洛平没有错,他已经为她做得太好太多了,她该怎么办呢?转念至此,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了。
洛平心疼的拭去她盈眶的泪珠,他知道她的难言之隐,可是他希望她能亲口对他说出来。如果她真的想跟方儒筝走,他绝不会不放开她;彩蝶虽美,不能自由飞舞也就失去它的飘雅。如果他的小妻子认为那个男人才是她所要的,他也只有放弃了。
“月笙”他扳正她的脸,泪雨梨花的她令人心痛。她不发一语,只是默默的咬着唇落泪。
他将她的头揽进怀中。“月笙,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无时无刻的你都出现在我脑海中。我只能以—个男人爱女人的最极点心情,偷偷的爱着你。我只希望你脑旗乐、幸福,我也尽最大的努力来做到这一点如果,你仍然觉得不够,请你一定告诉我。”
月笙的反应是将头深深的埋入他胸前,洛平可感觉列胸口的衬衫逐渐湿濡。他只是和善的拍拍她的背,长长的叹口气。他所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
月笙又一次的望向进口处,无聊地再吸一口可乐,表上的秒针飞快的移动着,不经意的抬头,终于他来了。
“月笙,你跟他说过了没有?他答应了吗?”方儒筝还来不及坐下就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月笙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急切的掏出一本小笔记簿,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我马上帮你办护照及订机位。月笙,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月笙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每个男人都承诺给她幸福,却令她如此地不安?对洛平,她是感激;对方儒筝,是那分少女情怀所遗下的心情。她不知该如何去界定自己的感情。
“老师,我考虑了很久我想,我想我不能这样对洛平。他帮我解决困难,又这么的疼爱我。我真的不该辜负他的”她话未说完,方儒筝已经脸色苍白地起身。
“你不愿意离开他?为什么?为什么?”他沉着声音表情有些怨慰地问。
“老师,不是我不愿意离开他,而是我不能离开他。他有恩于我,我不想当个忘恩负义的人!”月笙试图和缓他的情绪,轻轻地说。“况且,我已经”
“李月笙,没想到我看错你了。原来你也只是个贪慕虚荣、贪图富贵的女人!枉费我在你身上投注那么多的心血,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方儒筝说完怒气冲冲的向外走,月笙连忙抓起皮包及外衣,追着出去。
“老师,请听我说?鲜Α痹麦峡醋潘杲粕募瞥坛道铮藜瓶墒┫乱仓缓酶抛杲ァ?br>
在车内任凭月笙说破嘴皮,方儒筝仍一口咬定她是贪恋富家少奶奶的舒适生活。最后,计程车将他们留在一处林木密丛的林区,绝尘而去。
“老师,我觉得芙蓉姐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所以”月笙仍不放弃的想撮和他们。
方儒筝大手一挥。“你不要再说了,我绝不会原谅她的。为了她的自私,我却得浪费我的一生与她绑在一起。为了她,我更失去你。想想我们原本可以过得多幸福!”
“可是,她爱你啊!”月笙试着让他以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
“她爱我?那么她的爱我不敢恭维,她只想将我锁死在她身边?梦也改付运盖椎母屑ぴ谙龋制燮腔沉宋业暮19樱莆胰17怂庵中形凶雳吗?”方儒筝愤恨地说。縝r>
“老师,过去的事就算了。你们已经是夫妻了,何必再这样计较呢?”月笙只能这样的劝他了。
“月笙,”方儒筝双手搭在月笙肩上,告诉我,如果时间倒转,你会不会嫁给我?]
月笙呆呆的看着他,另一方面努力的想挣脱他双手的箝制。“老师别再说了。过去都过去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助益的。”
“不,月笙,你听我说,只要我们把这些事都忘了,重新开始,我们还是可以有幸福的生活的。只要没有了武洛平和纪芙蓉,只要你跟我,我们一定能幸福的。答应我,月笙!”说到最后,方儒筝冲动的抱住月笙,炽热的双唇在她脸上,四处探索。
“老师,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月笙拚命躲闪他的唇,用力的想挣脱他的怀抱。
月笙趁他不留意,在他虎口狠狠的咬一口。疼痛难挨的方儒筝大叫一声后,自然的放开她。
“月笙,不要跑,回来!”方儒筝在后头嘶喊着,但是月笙头也不回地拚命向前跑。
山上的石子路经前几天大雨的冲刷下,有些地方只剩下黄褐泥巴露在那里。月笙死命的跑着,不禁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穿高跟鞋出门。细细的鞋跟时时的陷在湿泥中,使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回头一看,方儒筝已经快追到她了。她慌慌张张地朝左边那条小径跑去,鞋跟上已经沾满黏黏的黄泥,令她的行动更加困难。
“月笙!等一下!月笙!”方儒筝转眼间已经到她背后。月笙大惊失色的往右边跑,左边是山壁,右边则是一道陡峭的山沟。
“老师,求求你别这样,我要回家了!”月笙哀求地说。
“月笙,不要拒绝我,我们可以有我们的新生活的。月笙”方儒筝仍不停口地说。
月笙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因为在她躲避他的时候,脚下一滑,她尖叫着滚下那片山沟的斜坡。
“月笙、月笙!”方儒筝朝着黝黑的山沟喊了几声都没有回音,恐惧慢慢渗进他的神经。
“月笙,我去找人来救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去找人来救你。”没有回答,只有他的声音在空谷山沟回响着。他大略的辨认一下位置,便急急的朝山下走去,找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