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亲王朝迟迟不敢动手的下人们怒吼。他不允许,也无法容忍自己的豪门府邸中出现任何杂种!
被高高举起的刑杖狠重落下,来自臀部剧烈的痛楚马上像火一般延烧开来,直冲她的脑门。
“我是元瑛!我是元瑛!”好痛,她真的快痛昏过去。一板接一板不断落下,痛得她不能不叫出声,不能不泪水直逼而出。
死也不能说出自己是左芙蓉!
“给我老实招,你到底是谁!”他一定要问出真相,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儿子。
我是元瑛!我是元瑛!芙蓉痛得牙根都快咬断。
“既然嘴硬,就继续打!打到说出事实为止。”十板快到尾声之时,亲王这一声重令,使得另一场地狱劫难接踵降临。
“阿玛!请住手!阿玛──”
遥远的外边传来一句熟悉的呼喊,急切而焦虑、担忧而恐惧。她好高兴,有救了,她终于有教了!
她成功了,她始终都没有弃守自己身为元瑛的立场。
“阿玛!切勿动刑,您误会三哥了。”元卿由家仆搀着直闯而入。
在亲王转身制止侍卫继续动刑时,芙蓉来不及抬头回应,就被最后一板打散所有意识。忽然间,她脱离了肉体上的痛觉。
“三哥”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外界的空气十分暖热,芙蓉却感受到一股来自体内涌出的寒意。内外温差交替侵袭,逼出她一身湿冷难受的虚汗。
好冷,一种由体内散发出的冷。可是她又好热,外界干暖的空气外带闷热的被袄,闷得她快无法呼吸。
好痛,来自下腹难以言喻的抽痛,令在昏睡中的她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
为什么会是下腹在痛?她明明是臀部挨板子,打得她七荤八素,为什么她此刻感受到的不是屁股挨打的灼痛感,而是类似她以前仍为女儿身时的生理痛?
“不行不行,她又不舒服了,得再揉揉才行。”好熟悉的妇人声音。
“我来好了。您刚才替她揉了那么久,手肯定没力了。我替她揉吧,男人比较有力。”这个男人的声音她也很熟,好好听的嗓音
“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以你尊贵之身,还还是我自个儿来好了。”嘿,光听声音就知道这贵妇在害羞。
“我是真心想帮忙,绝无非分之想。而且厨房内的葯膳还在等着您照料,您就快去忙吧。”这男子说话好诚恳,要不是她现在还昏昏沉沉、言语无力的睡着,她一定会开口鼓励那名妇人放心去吧。
那妇人真的离去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是她下腹好痛
“你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痛了。”那男人的声音彷佛有魔力,如春风般和煦的拂过她绷紧的神经。
温热的液体轻缓的倒流在她下腹上,一只大掌温柔的将它抚遍她的小肮、均匀分布后,拉回她的中衣覆好身子,便隔着薄薄的衣衫,和缓而有力的推揉着她的小肮。
啊,好舒服。随着这只大掌时轻时重的柔软压力,下腹的强烈抽痛逐渐融解。这男子方才倒的是温热过的花油吧,馨香而镇定神经的气息,令神智略微恢复的她又快渐渐坠入梦中。
这双手好温柔他真的没有非分之想,这男人是个君子。她觉得全身轻飘飘,好像快化成暖暧微风。
“舒服点了吗?我的力道会不会太重?”
不会不会,你的口气别那么担忧,好像做错什么事似的。芙蓉尚未转醒,但脑子早已清晰。
“你等一下。”啊,那男人抽手离去了。芙蓉一下子失望透了,她好渴望那双温柔的大手继续安抚她方才的疼痛。虽然小肮已经不那么痛,但她不想失去那种被细心呵护的感觉,很安心的感觉
“抱歉,我先帮你把汗擦掉,省得着凉。”这男子很细致的擦去她额上鬓边的汗珠,甚至弯身俯在床边,轻柔的支起她的头,拭去她颈后的虚汗。
好香。这男子倾身俯在她身上支着她后脑,让她闻到了来自他胸前衣襟散发的优雅香味,间或含有一股迷人的男性气息。
她觉得似于有点醉了。
他是谁?她好想看看这么一位细心温雅的男子。她闪了闪睫毛,无力的睁开双眼时,赫然被一张近在眼前的俊美面容吓到。
对方也是一张吓到的表情,他们两人却眼对眼、鼻尖顶着鼻尖的呆愣对望好一会儿,两人的大脑好像同时罢工,无法运作。
“啊──”两人同时放声大叫,一个往床里靠,一个往身后的小桌旁跳,彼此像是被猎人吓破胆的小白兔。
“元瑛?怎么会是你在这里?”刚才一直照顾她的男子居然是元瑛。
“你怎么突然就张开眼睛?你想吓死我啊!”害他被芙蓉娇美睡颜吸引、想一亲芳泽之际,突然让她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瞪呆了。
怎么他在帮忙的时候芙蓉不醒,想做“坏事”的时候她却突然神智清明?她就不能再晚点醒吗?
“咦?这不是我的老家吗?”芙蓉这才东瞧西瞧,这是她的简陋闺房没错。
她倏地惊愕转回视线盯向元瑛。
“元瑛,你你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她的脑子现在才开始发挥功用“啪”的一声,她两掌大力的往脸上贴。
痛死了!“摸”得太急了。这是她的脸没错!对!老天,她不是在作梦!又圆又大的眼睛,小小的挺鼻子,还有她最不满意自己太过女性化、太过娇媚的樱桃小嘴,以及嘴巴里面在小时候不小心摔断的一颗牙。
“谢天谢地,我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我的身体来了!”
元瑛看她那副高兴得想哭又想笑的表情,看得有点失神。
奇怪,芙蓉的躯体他好歹也占了半个多月,天天拿着镜子对看半天,怎么从不曾看过如此鲜活耀眼的一面?怎么这副爽朗率性的性子,会比他细心营造出的闺秀风范更明艳动人?
“男人婆。”他不甘愿的嘟嚷一句。快去端桌上的蛋酒、找点事做,别老盯着芙蓉看!元瑛拽拽的回过头去端碗,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燥热。
“什么男人婆,现在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孩了。”哼,男人会有她这么玲珑的曲线吗?尤其是她丰满的双乳,这是男人能有的吗?
“你在做什么?”元瑛几乎是使尽全力一个字一个字吼出来,气胀的俊脸红得像关公。
“你你你你干嘛突然回过身来?”她的脸也红得一塌胡涂。她是看元瑛背过身去了,才偷偷把手放到胸脯上,感受一下她确实是女孩的感觉。谁想到他会
“你实在不知羞耻!女孩子家言行举止要端庄,就算私下独处也不得放肆。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就”
“就怎么样?这可是我的闺房,我没骂你偷窥就已经算是客气!”不对不对,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其实元瑛说得很对,她的确不该如此急躁而做出不合宜的举止,可是反正她一对上元瑛,就很难不开骂。
“我偷窥?”这对他的人格简直是严重污辱!“我做事坦坦荡荡、中规中矩,哪时偷窥了?分明是你自己”
“姑奶奶我懒得跟你斗!我饿了,快把蛋酒端来!”她坐躺在床榻上,两手叉腰,一副恶霸当道的德行。
“你实在是”元瑛霎时张大了口,神情讶异到两颗眼珠都快掉出来。
“干嘛,没有过坏人啊!”怎么对她流露如此惊艳的表情?害她乱不好意思的,嘿嘿!
元瑛一个箭步飞上来,抓起棉被就往她身上用力盖。
“喂!你干什么,你要闷死我啊?”芙蓉边咳边骂,被元瑛莫名其妙的用棉被一包,害她整个人只能露出个头。“你要热死我吗?混蛋元瑛!”
“不准你把被子掀开!听到没!不、准、掀、开!”
“干嘛呀好好嘛,不掀就不掀,我就这样包着行了吧?”干嘛露出这么严肃的认真表情?她还是比较喜欢元瑛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的逗趣反应。
元瑛背着芙蓉端坐在床榻边,他需要冷静一下,现在不方便立即起身。
芙蓉没穿肚兜,她上身只穿着一件雪白的中衣。他原本还没怎么注意到,直到方才芙蓉坐在床上叉腰挺起胸,他差点眼睛喷火。
在那层罗衫包里下的女性胴体,胸前的柔嫩蓓蕾转化为坚挺的珍珠,顶在衣棠里,露出明显而诱人的丰采,令人垂涎
不行!他不能再继续想下去,否则体内迅速窜烧的热流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就这样坐着,我喂你把蛋酒吃下去!”他背着芙蓉愤然起身,走向小桌炉上笼热着的蛋酒盅。
“你真要喂我?”他这是干嘛呀?居然委屈他自己做这些卑微的工作。
“少罗唆,把嘴张开!”元瑛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火气──搞不好是欲火的转换。“不要喝太快,小心烫到!”
芙蓉眼睛张得大大的,乖乖吞下元瑛一匙匙喂进她嘴里的温热蛋酒。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害羞?不过他伺候得很好,就放他一马吧!
“芙蓉,你每回月事来时,都会痛成这样吗?”虽然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方便问,但对她在月事期间虚弱娇懒的状况,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你们男人当然不知道当女人的辛苦,我几乎每个月都得被折腾成病猫一个星期,烦都烦死了。”为什么别的姑娘都可以顺顺当当的度过生理期,就只有她为了每月的难过与疼痛苦恼?
“还好我们的灵魂及时换回来了,否则看你这副被整得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知道自已撑不撑得了。”他一边喂芙蓉,一边小心擦拭她嘴边的残渍。
“没办法,我的体质天生怕痛。对别人只有一分两分的痛,到我身上会变成十分十分的痛。再一碗!”这热热甜甜的蛋酒味道不错。
元瑛认命的起身叹气。“难怪你会被我阿玛打昏。”他乖乖的又盛满一碗蛋酒,坐回床沿伺候芙蓉。
“耶?对呀,我明明是被他拖去刑房挨板子,怎么打一打,咱们就换回各自的身躯?”难不成她天生欠揍?
“不晓得,一切都只能说是巧合吧不要喝那么急啦!”这女的真不够文雅,老是惹上他。“在你昨天挨板子的同时,我正倒在你现在的床上动弹不得,浑身无力,下腹一阵一阵的痉挛,难受极了。”
“对对对,我每次月事要来时,就是会犯这毛病。”她兴奋得好像终于找到同病相怜的受难者。“可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我们两个又换回各自的身体了?”
“也许我阿玛打昏你之际,我也正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两个灵魂就这么昏昏沉沉的换回来了。”
“原来那早知如此,当初被顾太医救回来之时,我们赶紧一拳打昏彼此,就不会灵魂错体这么多日子。”
“和我灵魂错体不好吗?”连元瑛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芙蓉这么说,就忍不住一股愠怒。
“凶什么啊。”这男的有病!“就算这段日子是人生难得的体验,可是你知道我天天在你家提心吊胆有多累吗?”
“不是有元卿罩你吗?还有什么好怕的?”
“谁要靠他罩!泵奶奶我单枪匹马就够了,你在我家时不也是孤军奋战!”要嘛,大伙一起试凄受难、平等相待,别以为她是女人就得赏她个特别优惠。
“我阿玛打你的事我很抱歉。”虽然他现在臀部仍在疼痛之中,但他还是觉得有愧于芙蓉。
“打是打在你身上,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吧。”怎么会是元瑛垂下双眼、满脸愧疚?害她怪不自在的。
“元卿把你宁死不招出事实的经过告诉我了。我很抱歉,让你一个女孩子家挨板子。”
“我这”这家伙沮丧的模样怎么这么好看?“挨挨板子也不错啊!你看,这么一挨,不就换回彼此的灵魂了吗?这样多好啊,以后我们就不必纠缠不清,烦死人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元瑛的双眸依然低垂,可是阴沉的语气中流露隐隐的不悦。
“你说什么啊?”芙蓉僵硬的扯着嘴角,故作豪迈。
“你上次不是还说你仰慕我吗?”虽然那时的他仍是“芙蓉身”但内在的男性灵魂除了对她的恶作剧大感意外,另有一波莫名而隐隐的涟漪。
芙蓉觉得脸上的燥热都烫到耳根去。这是什么气氛?这种流转在两人之间的无形引力究竟是什么?这感觉她从见到元瑛第一眼起就产生了,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强烈。
“上上次故意吻你是闹着你好玩,想看看你出糗的笨模样而已,哈哈!你该不会信以为真吧,大白痴?”她已经努力装出以往的悍劲,可是怎么她的口气软趴趴的,像是在背书似的生硬?
“如果我说是呢?”元瑛忽然抬起微怒的双眼,慑住了芙蓉绯红的脸,心头剧烈的撼动震得她脑袋发胀。
元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