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畔缠绵亲吻后,封无尘护送梅夕裳回家,两人站在梅家的大门外,默默相对。
梅夕裳望着他,欲言又止的,仿彿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和他之间,似熟悉又似陌生,似亲匿又似生疏,让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才对。
最后,她选择了一句话也不说,迳自转身走进屋里,将他那扰人心绪的身影关在大门之外。
一踏进家门,她远远就看见她爹娘和隔壁的雷伯父、伯母正在大厅谈话。
见他们正谈得热络,她决定直接回房去,不打搅他们谈话。然而,她爹却瞥见了她,将她给唤住。“夕裳,过来这里。”梅孟寰唤道。
梅夕裳只好停步,转身走进大厅。
“爹、娘、伯父、伯母。”她提起精神,微笑地向长辈们问安。
“好、好。”雷父望着她,赞赏地直点头。“夕裳真是出落得愈来愈标致了,既美丽又端雅,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媳妇儿。”
“就是啊!”雷母也跟着笑道。“能娶到夕裳当妻子的男人,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幅哪!”
“伯父、伯母过奖了。”梅夕裳谦虚地笑笑。
看着雷氏夫妇脸上堆满的笑容,她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仿佛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正在进行着。
正当她暗自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却听见她爹说道:“夕裳,今天你雷伯父、伯母是特地来提亲的。”
“提提亲!?”梅夕裳整个人傻愣住了。
“提亲”这两个字仿彿威力强大的火葯,瞬间炸得她呆若木鸡,脑子里轰轰然地无法思考。
“是啊!咱们两家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说起来你和拓海也算青梅竹马,你们若是成亲,肯定会是一椿美好的姻缘。”梅母笑容满面地说着,显然对这桩婚事满意极了。
梅夕裳的子邬开了又合,喉咙却像梗住似的说不出半句话来,她的心情就如同她的脑子一样纷乱,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她震愕得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若不是此刻两对长辈的脸上皆洋溢着欣喜愉悦的笑容,她几乎要怀疑这只是他们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再不然就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事情怎么会突然有如此令人难以置信而费解的发展?
今天雷拓海向她表露心迹时,不就已经知道她的心另有所属,没办法回报他的爱意了吗?怎么雷伯父和伯母还会来提亲呢?
“雷大哥他知道这件事吗?”梅夕裳讷讷地问。
她猜想,雷拓海对这件事根本不知情,否则以他善体人意的个性,怎么可
能在得知她的心意之后,还央请他的爹娘上门提亲?
“拓海他呀,跟个闷葫芦没两样,什么也没说。”雷父笑道。“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们也早就看出他的心意,知道他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欢你了。”
“是啊!”雷母接着说道。“我们几次催着他早点成亲,他却还是什么也不说,让我们两个老人家空着急,干脆就直接上门来帮他说定婚事。”
丙真是这样!梅夕裳轻咬着下唇,心乱如麻。
面对眼前这局面,她该怎么办才好?她能当着两对长辈的面,直接拒绝这桩婚事吗?
就在梅夕裳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又听见雷母对她爹娘说道:“如果你们不嫌弃咱们家拓海,愿意让夕裳嫁进我们雷家,我们一定会好好善待夕裳的。”
“我们怎么会嫌弃拓海呢?”梅母说道。“他不但一表人才,更是个温文有礼的好孩子,夕裳要是嫁给拓海,咱们是再放心不过了,您说是不是,老爷?”
“是啊!”梅孟寰笑道。“其实我早就属意拓海当我的女婿了,几天前我回绝了一桩婚事,那时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才会上门提亲呢!”
“是吗?哈哈,那真是太好了。”雷氏夫妇闻言不禁眉开眼笑。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谈论她的终身大事,梅夕裳真想大声告诉他们--她不想嫁给雷拓海,一点也不想!
可是,看着他们兴高彩烈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了,我们说了半天,都还没问问夕裳呢!”雷母终于想到要听听当事人的意思,转头对梅夕裳问道:“夕裳,你愿意嫁给拓海吗?”
不!她不愿意!梅夕裳才正挣扎着该不该实话实说,她娘却已先一步开口了。
“夕裳怎么会不愿意呢?拓海这么出色,可是万中选一的好夫婿呢!”
“就是啊!我看这桩婚事就这么说定了吧!”
听见她爹娘的话,梅夕裳的心仿佛在瞬间冻结成冰,失去了温热与跳动。
她爹娘都已经亲口应允了这桩婚事,她还能说不吗?
可是难道真要地嫁给雷拓海?她并不爱他呀!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蓦然浮现脑海,那有着俊美面孔和幽魅眼瞳的男人,
才是她真正倾心的对象呀!
但是,就算不嫁给雷拓海,她能嫁给封无尘吗?那男人就像是一簇高温的火焰,虽耀眼却危险,若是真的和他在一起,她会幸福吗?
也许,听从爹娘的安排嫁给雷拓海,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可以肯定她的后半辈子会是平静而安定的。
也许这真的是最好的安排,但为什么她的心会疼得难受,为什么她会迫切地想逃离这一切、迫切地想见到封无尘、迫切地想投入他的怀中
“夕裳?你怎么了?”梅母终于察觉了她异常的沉默,关心地询问。
“我”面对着长辈们关切的目光,她的心口宛如压了块巨石般沉重,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她强迫自己不断地想着雷拓海的温和体贴,想着封无尘的邪肆危险,然后,她听见自己僵硬而微颤的声音说道:“一切但凭爹娘作主。”
话才刚说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一股泪意猛地涌上心头,差点令她克制不住地当场落泪。
“爹、娘、伯父、伯母,我先回房去了。”她匆匆地告退,踏着仓皇而踉跄的脚步转身离开。她知道自己若是再继续待下去,肯定会在她爹娘和伯父、伯母的面前失态。
两对长辈对她的仓皇离开并不以为意,只当她是因为提及自己的婚事而害羞,他们高高兴兴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开始讨论起婚礼的细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