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交锋。

    端坐在书桌旁的adair正低头看着一本诗集，薄唇轻启便抛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说吧，为什么伪装成人类应聘者潜入这里。”

    “受命于人。”

    身份被戳破说穿的那一刻林煦就放弃了狡辩，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家伙。

    “果然……”

    “既然你知道又为什么放我进来？”

    “因为……无论是你还在那群老家伙与我而言都不构成威胁，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监视的事情。”

    林煦深深地记得，那个时候说出这番话的adair看向她的目光坚毅之中带着些许不屑，从他的身上林煦第一次感受到了迫人的威慑力，他就像是端坐在那里俯视时间的王一般让林煦不住地心生敬仰。

    或许正是那一刻，那个“想要一直注视着这个人”的想法开始生更发芽，想要留在这里的心也愈发坚定起来。

    “那么，我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么？”

    “去或留，自己决定。”

    说罢，adair继续埋头看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本诗集，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摆弄着放在桌上的一直钢笔。

    林煦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默默退出了房间……

    至此，她正式开始了光明正大的庄园仆从生活，从老管家在世到老管家离世，从一批批新的仆从选新的领班诞生到他们一批批的老去死去，从庄园初见时的样子到庄园被翻整一新，除了adair和她庄园内的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不断变化着，而这些变化由他们共同见证着……

    此时此刻，林煦突然记起，他们如今所站立的这块墓地里，那一批批老去死去的仆从也安静长眠在这里，就连那些墓碑上的名字也是adair亲手刻上的。

    “几百年的时间都过去了，adair……你还是没有注意到么，长久以来都有一个人知晓全部的真相也不曾离去，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到现在还还固执地在等待……”

    “你想说这个人是你么。”

    鼓起勇气的委婉告白还未说尽便别人冷言冷语地打断了，这是林煦意料之中的事情。

    情深不及久伴，这句话或许对adair来说并不适用，长久以来都沉默着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总是会被他一次次抛诸脑后视而不见。

    “难道还会有别人么。”

    林煦回答的决绝，心却隐隐地刺痛。长久以来隐忍的感情终于在此刻爆发，除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更多的则是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忐忑。

    “不会再有了……”

    轻声的低语闯入在突然间闯入了林煦的耳畔，猝不及防间她被拥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震惊之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悬空的手该放在那里，所以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在这个逝者长眠的庄园墓地里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一个双眸微闭鼻尖微红的俊美男子拥着一个手足无措双颊微红的长发女子。

    然而，在这个期盼已久的怀抱中还没有待到几分钟，林煦就被人按着肩膀推了开来。

    “你回去。”

    “那你呢？”

    “这是命令。”

    简短的话语和冰冷的表情与语气，adair总是可以在顷刻之间上演一场变脸的好戏，上一秒温情无比下一秒冷若冰霜，翻脸总是比翻书还快。

    林煦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那处于怒火迸发边缘的冷冽表情逼退了回去。

    从极速波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的林煦微笑着向adair微微鞠躬回答到：“遵命，主人。”

    转身之时她又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嗯，我也一样。”

    林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强挤出了这个简短的答复，之前他的那句“不会再有了”还响彻着林煦的脑海，她相信那一刻才是是最真实的他，也是她从未见过的adair。

    目送着林煦向着林区方向一路狂奔而去，墓地里原本亮着的烛火也开始在此时一列一列地熄灭。

    当林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adair的视线之中时，整个墓区的烛火已经完全熄灭。

    于是，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在这个逝者长眠的地方，再不见了那个手足无措双颊微红的ha，只剩adair靠着那块墓碑呆坐着嘴里轻声念着他最爱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