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中梦回云州事

冷……</p>

    “阿清？阿清？”</p>

    卫清慢慢挣开眼睛，才反应过来是做了一场梦，贞娘帮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阿清又做噩梦了？”</p>

    卫清接过贞娘递来的水，道了声谢，抿了两口才点了点头道“我梦见锦绣姐姐了。”</p>

    周贞娘心中一酸转过去头去偷偷抹掉了眼泪，又回头看着卫清道“阿清放宽心，路是锦绣是自己选的。我们姐妹几个幼时入那烟花之地，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若不是夫人和阿清时时照顾，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p>

    卫清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缓缓道“二姐，若非我当初一意孤行换了女装装作剑舞艺人潜入单于府中，让嫁给燕人的锦绣姐姐帮我遮掩，救圣人出来，锦绣姐姐也不会被他们抓住，我自以为天衣无缝，还是被人看出破绽。”</p>

    卫清本来只带着肖钰随英国公回长安，谁知一行人行至娘子关见有十二位当时留在云州的娘子正在那里等着投奔卫清，便是后世人口中的十二娘子。她们按出生年月排了顺序，周贞娘行二，年长卫清三岁，卫清便随着喊她二姐。</p>

    “锦绣姐姐身子弱，她那一撞根本撞不死，是我活活耽搁了她的生机，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等死。”</p>

    贞娘忙截了话“阿清莫要这么说……”</p>

    “时安！时安！”</p>

    贞娘帮卫清掀起了帘子，卫清往外一看，见是杨峥坐于马上，“大哥。”</p>

    “时安，你没事吧？”</p>

    “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惊扰大哥了。”</p>

    “没事就好。”</p>

    “大哥，我们这是到哪了？”</p>

    “我们已经过了华州许久，待去南五台安置了大军，后日一早便可入长安了。”</p>

    这时前面传来了原地休整的命令，整个队伍停了下来，贞娘见杨峥有事要与卫清说便推说要去后面看看几位小娘子下了马车。</p>

    杨峥待贞娘离开坐上马车，“时安近日总做噩梦，可是行军太急累着了？还是身上的伤又复发了？”</p>

    “大哥莫忧心，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又一直在这宽大的马车里坐着，一路上大家照顾我的伤势，一个月的路硬是走了两个月，哪里累得着。”</p>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杨峥先开口道“时安，你日后有何打算？”</p>

    “大哥，若是有机会，我想带着她们在这人世间走出一条女子能走的路。”</p>

    “你可想好如何脱罪？”</p>

    “其实，欺君罔上，说到底还是看圣人的意思，难就难在，我根本不清楚圣人的意思。”</p>

    “圣人不是迂腐之人，何况你们还有结拜之谊，圣人定不会为难你。只是朝中有不少世家子弟，怕是不会轻易饶了你……时安，你若是为了这十二位娘子，倒也不必如此，我们英国公府能安置好好她们……”</p>

    “大哥，药庐后面刘先生家的娘子，投湖自尽了。”</p>

    杨峥听了便没再开口，只听卫清轻声道“这世间太黑了，现下我手中就有一个火种，若是我不拿出来，以后谁会记得光是什么样的呢。”</p>

    二人坐了会，外边吆喝着要启程了，杨峥便起身准备出去，他刚跳下马车听见卫清唤他忙探头询问，“怎么了？”</p>

    “大哥，后日，我想与你们一起骑马入城。”</p>

    “你的身子能骑马吗？”</p>

    “我已经没事了，病中多动动也是好的。”</p>

    “你歇着吧，我去同阿爷商量一下。”</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