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若较适合进入沈拓野或是恭成人的府邸中。

    你恭成人这样的人，不适合性子原就静默的兰若。江君在心中作出了决定。那两人很有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的。况且恭成人目不能视，兰若的倾城容颜也入不了他的眼。如果真要有人待在恭成人身边，应该就是自己这种平凡无奇的人。

    江君陡然想起秦穆观数日前提过的建议担任恭成人的私人管事，随待在恭成人左右。只是，待在这种人身边日子不会好过吧。

    你他饮了一小杯酒，双眼仍然注视着恭成人的好容貌他像干娘所雕出的玉般人物。

    你不知恭成人是否因为不习惯与人相处而如此冷漠呢？心中的这个念头让江君猛然一惊，容貌的好坏与否果真会决定人的观点。

    你如果恭成人不是有那样一张脸孔，自己此时心底的悸动，怕是永远不会有吧。偏偏这样的俊脸，却无法看见世间的万事万物。

    你他在心中轻叹了一声，世事不能尽如人意啊！

    你当年在出云谷被师父救起时，自己也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爱说话，直到发现冷蝶、媛媛、兰若都同样的彷徨无助时，一颗空洞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你就在江君分神之际，恭成人的脸突然朝他的方向看来，他来不及痹篇的视线硬是对上了恭成人紧闭的双眼。

    你江君打了个冷颤，这个男人的眼睛明明紧闭着，那紧绷的面孔却清楚地传递出他的不悦。这恭成人的气势未免过分凉寒。

    你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沉重了起来，既而让自己放下心来。恭成人再敏锐，也是个瞎子，他不会知道一直打量他的人是哪一号人物。

    你看了恭成人最后一眼，江君收回视线，继续观察着宴会里的其他人，不意自己已经成为恭成人的观灿谠象。

    你眼睛看不见，人的其他感官会更加敏锐，恭成人十分清楚有人在打量他。

    你俊美的脸庞转向那道干扰了他许久的视线。宴会以秦穆观为中央主位，左右两侧的长形宴席依照身分的高低坐满了人。偷窥他的人坐在接近门的一侧，是最不受重视的地方。

    你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如此放肆地看着他。

    你十二岁那年，他知道自己有一张好看到会让人侧目的脸孔；十二岁之后，他一身的阴郁，通常没有人有勇气多看他几眼。

    你这个盯住他瞧的人不是恶人，他感受到的气是清静的，带着一些悲哀。

    你在他试着要接收更多这道气息时，那人却撇开了头。

    你恭成人板起脸孔，嘴角不悦地往下一撇，他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人一多他就无法逐一辨出这些人的气息。

    你心才一乱，几道污浊的气就朝他迎面扑来。滔天帮的那个方位传来了阵阵血腥气息，欧阳无忌像是一名需要鲜血来祭祀的祭司。

    你滔天帮是他不想沾惹的东西，他心里的某一部分已经够邪门的了，不需要再犯上一个鬼魅的帮派。恭成人收敛着精神，努力地将心思放在眼前的乐舞表演上。

    你月琴弹得颇出色，舞蹈他是看不着，不过由那名舞伎数度飞快旋转时所引起的熏香风气，不难想像这名舞伎的胡旋舞跳得令人赞赏。

    你跳舞的女子有着绝艳的容颜吧！

    你当舞蹈停止时，他听到周遭的人在看见那名舞伎的容貌时所发出的抽气之声。

    你这些男人要的就是美色吧！

    你美又如何？反正他是个瞎子。恭成人抿紧唇，任由那些纷纷扰扰的对话飞过耳边。

    你咦，沈拓野正在为一个舞伎争风吃醋？

    你他没想到贯石帮的沈拓野居然会公然表态他对这名舞伎的占有欲。和沈拓野交谈过一次，知道这人正直且行事磊落。

    你武林需要沈拓野这种人才，天下才能平静。只是，他不知道天下为何要该死的平静，他的世界从来就不平静！

    你“靖王爷这样为难一个姑娘家，不觉得可耻吗？”说话的声调有礼，措辞却颇为强硬。

    你恭成人精神为之一振，这声音的方向来自偷窥者的方向，而且他听过这个声音。

    你是那位叫江君的大夫！抱成人的眉头微微地动了一下。他拿起酒杯放到唇边，犹似沉思，实际仔细聆听着江君的说话。

    你这个男人有着什么样的一张脸孔？江君的声音不似一般男子的低哑，却也不像女子的娇柔。江君的声音特质介于两者之间，似男又似女，却又不会让人感到怪异。

    你“现在说话的这个人长什么样？”他问着身旁的王明德。眼盲的他只脑瓶着别人的描述来想像。

    你“那人就是是江大夫啊！”王明德说道。

    你果然没错。“你没告诉我他也列席。”

    你“我以为你不喜欢提到他。”王明德不解地说。

    你“告诉我他的长相。”恭成人命令道。

    你“啥？”王明德搔搔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难题。“长什么样子啊？江大夫就是那个样子嘛！比一般大夫瘦小一点，老穿着灰色高领的袍衫，有点像读书人。不看病时不大说话，也不大笑。”

    你“你的意思是他长得很平凡？”恭成人在脑中描绘出一个清瘦的模糊影像。

    你“也不是平凡啦。江大夫长得并不特别好看。可是在很多人之中，你还是会看到他，很奇怪。”王明德看着正和沈拓野争论不休的江君。“啊！江大夫的鼻子长得很好看，很匀称。”

    你“他长得像秦穆观吗？”那两人的气场很类似。

    你“不像，秦庄主温文儒雅，脸很好看，江大夫却不是”

    你“他不好看就是了。”王明德的拳脚功夫不差，也着实够忠心，不过就是个性过分憨直。有时想借着他的口得知旁人的长相时，总摸不着个准。

    你“江大夫也不是不好者。”王明德还想解释。

    你“我懂了。”恭成人举起手，阻止他继续说话。

    你江君在说话了！

    你“沈帮主，樊姑娘既然说她不认识你，就请你别恣意破坏她的名节。樊姑娘的脸色有些苍白了，能否请秦庄主先让她下去休息？”

    你江君显然是站在舞伎的立场替她说话，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接下来一阵混乱后，恭成人听到旁人说出舞伎昏倒的消息。

    你“我是大夫，请让我为她把脉。”江君语气镇定的说。

    你侧耳聆听的恭成人此时决定，江君那种不亢不卑的说话语调听来还算顺耳。只不过他的口气太镇定了，仿佛早料到樊冷蝶会昏倒一样，他们在进行什么阴谋？

    你请了沈拓野、找了欧阳无忌，是为了即将展开的武林盟主之争？找了官法昭，是为了他的权势？找了自己，是为了他的富可敌国吗？

    你这些女人的野心不小，那个朱媛媛当真是如此单纯吗？或者她那两个姐姐纯粹是想嫁入豪门？那么江君又为何要担忧呢？

    你一名舞伎跟了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还算是高攀了。

    你“沈帮主，请将樊姑娘交给我。”恭成人听见江君这样要求着。

    你“沈帮主，你可以请别的大夫为樊姑娘看诊，不过请你先为破坏她的名节一事道歉。”

    你恭成人辨别出江君声音中的细微情绪，江君慌了。

    你他肯定有些事正在宴会中进行

    你“沈帮主，请留步。”江君的声音随着杂沓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了大厅。

    你江君追出去了吗？恭成人以手支额沉思着，他不认为江君是那种为了女人而奋不顾身的人。

    你他感受别人的气场已经十多年，他相信他的感觉不会有错，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场宴会大有蹊跷。

    你“王明德，去缠住江大夫。”恭成人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