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催促着众家姑娘“快快,给公子选蚌雅座,好生伺候着。”
南宫艳一笑,放下香兰。“我不是稀客,是来了凝香姑娘不见我,只得折返了。”他来了五次,五次皆见不到美人面,老实说,他有些担心她。
第一回崔嬷嬷说她得了伤寒,需要歇息,他信了,送来补品慰问。第二、三回他忙于商务出城,回采之后再造访仍是见不到她面,原因仍是病了。这前前后后也有几天的时间了,说病了不见他,他有些不能接受。
即使如此,在第四回造访仍见不到露凝香时,他还是有风度的接受她不见他的理由。
“凝香姑娘不是不见您,而是身子不舒服嘛。”崔嬷嬷笑着掩饰尴尬。
南宫艳淡然的看着她。“既然身子不适,可有延请大夫看病?若无起色,我认识一个大国手,也许可延他来替凝香姑娘看诊。”
大国手?那来了不就拆穿了吗?“不、不用了,凝香的病已经好了。”
“那我可以去见她喽?”他站起身。
“南宫公子,呃”崔嬷嬷面有难色。“那个”
“凝香不方便见我,抑或不想见我?”
“她不是不想见你,而是她房里有客人。”
“郭香宇是不是?”那个男人的轿子最近在圆月楼出现得很勤,他前几次造访露凝香,似乎也看到他的马车。当时露凝香拒见他,可他却在圆月楼外看到郭香宇的马车,且又听到抚琴声
圆月楼会抚琴的姑娘不只露凝香一个,可那琴音出自她的手,他有这种把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不愿去多想,可今天她依然不见他,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了。
崔嬷嬷支支吾吾了半天。“呃您也知道郭大人是凝香姑娘的朋友,他们”南宫艳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为什么像她这种见多了世面的人在此时面对他,仍会慌得连话都说不全?
不待她把话说完,南宫艳淡淡的开口“烦请将这盆兰花转交凝香姑娘,我改天再造访。还有”他忽地打住的看着崔嬷嬷。“如果我要替凝香赎身,你要多少银两?”
“赎赎身?”似乎突然间想通了这两宇的意义,崔塘嬷的声调突地扬高。“你要替她赎身!这是不可能的!”她脱口而出。
卖她?她是非费品,卖了她她会被马媒婆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给骂死!
“嗯?不可能?”南宫艳扬起挑衅的笑意。“为什么?”
情急之下的话好像挺不中听的,瞧瞧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老天,怎么有人笑的时候会令人感到害怕!
“因因为凝香姑娘是无价之宝。”她及时找回了舌头。
“你在告诉我凝香的无价是你一时估不出来的关系吗?无妨,三天后我会再来造访她,届时希望你已算好价能告诉我了。”说着他即一刻也没多留的离开。
“公子南宫公子”崔嬷嬷追了上来。“不可以的,不可”
南宫艳止住了步伐,浓眉一敛。“什么?你再说一遍。”
“赫!”看着他冷冰冰的脸,她手上的红巾掉了。“没、没事,我我会好好算一算的!”这个贵公子平时明明就一副温文儒雅相,怎么这个时候的表情竟那样霸气,那种天生王者之风,任谁也没那个胆去拒绝他提出的要求。
哎哟,真是的!平时有人要赎她圆月楼的姑娘,她一定前后各背一个算盘,好好的算个明白,可现在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卖人比卖了自己更痛苦的事。
这事儿,她得赶紧告诉露凝香才行。
崔嬷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单彤就站在楼台窗前目送着南宫艳离去。
冰香宇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比起我郭香宇,窗外‘景致’似乎更能引起你的在意。”露凝香心中有人,他知道。“南宫家的贵公子,人品、文才、机智手腕都难得一见,是个奇才,怪不得姑娘对他情有独钟。”
“他只是朋友。”她的心思什么时候这么藏不住?
是她的错觉吗?怎地觉得郭香宇在提及南宫艳时除了有着藏不住的酸意外,还有一股阴森森的恨意?可能是她多心了吧!
对于南宫艳的报复,她一直都是按照计划进行,先让他爱上她后再让他痛苦,可现在一切已经顺利进行了,为什么她非但没有整到他的快感,反而因为不见他而失落?
她想他啊!好想、好想,可一想到从前种种,她还是不甘心,一个女人被人拒绝不娶且闹到街头巷尾皆知,这口气她怎么也忍不下去。
“那我呢?”郭香宇问。
“你也是朋友。”她一笑,坐了下来为他倒一杯茶。
露凝香对于南宫艳是什么样的情感他心知肚明,再精明善于掩饰的女人,一旦有了意中人,眼中闪耀的神采和追随着对方身影的视线是骗不了人的。
“其实能当凝香姑娘的朋友,偶尔见见你的面,我已经备觉荣幸了。”她钟情于南宫艳的事他是十分不快的,可他不会表现出来。与其表露,日后遭拒绝,不如静待机会。更何况,他总觉得露凝香和南宫艳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只风流公子和花魁那样简单。
“郭大人这么说,我真是受宠若惊。”
话峰一转,郭香宇忽道:“凝香姑娘是皇城人氏吗?可有什么亲友?”
一提到她的来历问题,单彤变得谨慎小心起来,她反问:“郭大人怎地这么问?”她这花魁再当也没多久了,她的来历别人毋需知道太多,尤其是郭香宇。
若论才艺,他是个可以相互切磋的人;若论交谊,他可以是谈文论武的朋友,可却不是可以交心的人。相识不算深,但她已可感觉到他这个人城府极深沉。因为他总是想不着痕迹的从别人那里问到些什么,可一旦别人反问,他便顾左右而言他的蒙挥邙过。
这种滑溜如泥鳅的人过度自我保护,至于想自我保护的原因,不外是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原因吧?相较于她神秘的来历,郭香字这个人的家世也挺耐人寻味的,不是?
而且她看得出他十分倾慕她,就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对他坦白她的来历,免得到时候又惹了什么麻烦。
“那天我自城外回来,好像看到你朝郊外的坟区而去,我以为你是去祭拜亲人。”如果他没看错,她去的那个地方是南宫家的私人坟地。
一个花魁到南官家的坟地做什么?他十分好奇!若不是那天他有急事,他会跟上去看个究竟。
这个男人似乎很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当时他既然看到她,又为什么不出声叫她?“我去祭拜一个朋友的亲人。”以后对他可要多提防些了。
其实那天是单彤爹爹的祭日,她是到坟区祭拜爹爹的。十一年前单单一家遭仇家派杀手狙击身亡,待南宫行云收养了惟一逃过劫难的单彤,且在乱葬冈找到单家一家的尸体后,就将他北运安葬,长眠地选在南宫家私人的墓园。
朋友的亲人?南宫艳?他们已经到那样亲密的地步了吗?不!其中必有什么缘故。“是吗?”也许选蚌日子,他该到南宫家的坟区走一趟,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大秘密。
一提到彼此都守口如瓶的家世,一时间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不久郭香宇就借故离去了。他走后,单彤的脑海中却一直浮现方才郭香宇提到南宫艳时的表情
恨!她真的可以感觉到他对他的恨。即使是情敌的身份互相讨厌,也不该有那种掩不住的恨意啊。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