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爱唱歌?”
“是啊!我喜欢音乐、喜欢歌曲、喜欢语言,喜欢任何有关‘声音’的东西。”尤其喜欢听,自他口中吐出来的三个音节我爱你。
一不小心,海水卷来,她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跤,钟阒忙跳起身,跑到身边拉住她。
“小心一点,摔着了怎么办?”摇摇头,眼里比谴责还要多的是宠爱。
“你会救我的是不是?因为我就在你心底,再分割不开,是不是?”
他没答话,只是爱怜地把她整个揽人胸怀中。
“我知道你爱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痛、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叫钟阒的男人存在,我就可以高枕无忧,我有恃无恐啊!怎还需要去学会理解害怕。”
“别踩大鞋了,我陪你赤脚走一段。”蹲下身,握住她洁白的脚踝,想为她除去鞋子。
“不!”她也跟着蹲下来,握住钟阒的手,和他四目相望。“你常说,我是你的负担,现在,我拖着你的鞋子走,换你成了我的负担,不管再重,我都会一路走下去,绝不喊累。”
“你负担我?”他哑然失笑,一个天真的女孩。
“不许取笑我,有没有听过老鼠报恩的故事?狮子大王抓住小老鼠,小老鼠拼命磕头求狮子放过它,狮子果真放了它,老鼠承诺会报恩,狮子嗤之以鼻,那表情和你现在脸上的同出一辙。
可没想到,有一天狮子被猎人的捕兽网抓住,老鼠带来了它的族人,啮啃绳网,解救狮子,实现承诺。”
“对不起,我的老鼠小姐,我为自己的嗤之以鼻,向你道歉。”
“我接受可是,钟阒”
“嗯?”
“我是你掌中的小老鼠,让你玩弄于股掌亦甘之如饴,只是请你好好捧住我,千万别让我掉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放心,这个世界有我,就会有你,我们是并存的。”
“我相信你,对你我会慢慢学会放心。”
握住他的手,大大的手和小小的手,两两相叠,像他们的命运,缠缠叠叠分割不开。
坐上沙滩,他的脚打开,她坐在他身前,靠着他的身体,把他的手握在胸前,舍不得分开。
眺望远处,乐乐指着远方的女孩问:“你想,她在做什么?”
“看海?”
“不对,她在等人,等一个很重要的男人。”然后,她的声音扬起,轻轻唱起安平追想曲
身穿花红长洋装,风吹金发思情郎,情郎船何往,音讯全没通,疑是行船遇风浪全望多情兄,望兄的船只,早日回归安平城,安平纯情金小姐,啊等你入港铜锣声。
“她在等待铜锣声响,那个男人一步步走回她身边。她的等待和心焦我都懂。”
钟阒沉默。他也懂了,懂得她的夜夜等待。
同居的这段日子,他并不常回家,除了繁重的公事外,他还要分神注意青龙帮的动静,很多时候,他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给,由着她去日日思念。
“不过,我比她幸运,我有一串小鱼风铃,每次它响起来,我就知道你正在心底叫我,你拜托风传达你的思念,我都收到了。”等他,她等得很幸福。
“有空,找朋友出去走走。”他提议。
朋友?身边的同学来来去去,她没交过什么知心朋友,要谈知心,她只有他了。何况,要是她出门、他回家,错过了,怎么办?
摇摇头,否决他的提议。“我比较喜欢在家等你。”
“不怕闷?好吧!我会尽量抽空回家。”
他说那里是家?家一个有他也有她的地方,他们已经共同组织起一个“家”了?他们之间又往前走了一大步,是不是?
“早上我打电话回去,你不在。”钟阒又说。
“开学了,我去学校”抓住他的手摩蹭着自己的脸,她喜欢有他在的幸福。
“好快”钟阒喃语。才一下子,就过了两个月?
“我回去打一张功课表给你,你就知道我什么时候在家。”她讨好地看他。
“好!”点点头,他看向蔚蓝海洋。心情无端沉重起来。
要到哪一天,他的仇恨才能得报,他才能心无障碍地,享受这全然单纯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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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的夜,热闹而缤纷,从未加入的乐乐在钟阒带领下,走出家门投身繁华。
他们来到一家装潢淡雅的高级餐厅,点过餐,乐乐一口一口舔着钟阒为她点的冰淇淋。
“我爸妈从不给我吃这种东西,他们说吃冰对身体不好。”看过几百次冰淇淋,却从没尝过,这一次她要吃个过瘾。
“你没有自己去买来吃过?”
买来吃?不!她从不对父母欺骗,但钟阒的事除外,为他,她愿破例。她不要冒着一分一毫会失去他的危险。“没有,爸妈知道会不高兴的。”
“你真听话。”他知道她的性格,她习惯试曝制、习惯逆来顺受,很少去反抗谁,对环境她有极高的包容和适应力。
“他们总是为我好,违背他们不应该。”心底的罪恶隐隐翻搅,她不敢想像,爸妈若是知道她现在的生活,会怎样伤心。
这时,侍者走过来,对钟阒说:“是钟先生吗?有客人外找。”
他站起身,拍拍她的脸:“我马上回来,你等一下。”
点点头,她目送他离开。
棒了几个桌子的莉莉看到钟阒离开,忙跟着起身,走到乐乐桌旁。
自从乐乐被绑架事件后,该死的阿力,透露了她和青龙帮老大的交情,要钟阒不往乐乐被绑事件上头作联想,根本不可能,于是,她被赶出黑门,而全台北的酒店,没有人敢冒险得罪黑门收留她。
现在,她处于失业状态,要不是青龙帮老大还算有情有义,这会儿,她不知道要流落到哪里去了。
想至此,她满腹怒焰,都是她害的。
纪乐萱!要是老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贱女人,你可得意了。”
一双满含怨怼的目光看着她,乐乐不禁瑟缩。
“你是是了,我在上次的募款餐会中见过你。”她有一些模糊印象。
“你要牢牢实实记住我,不久的将来,你会沦落到我这个下场。”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困惑极了。
“不懂?是装傻吧!你和钟阒上床了?你自以为是他的女人?别高兴太早,和钟阒上过床的女人成千上百,你没有比较特殊,不过就是一个鲜字,钟阒贪你的鲜,等尝腻了,一脚踢下床,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
原来她和钟阒也乐乐苦涩地垮下双肩。
她的表情让莉莉有了胜利感。
“他会为了利益和权势娶岳楚楚,然后在外面继续和无数女人大玩爱情游戏,要是你够努力,也许你会是那群‘无数’中的一个,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告诉你,没有一个女人抓得住他,noone!懂吗?”
“不会,不会这样的。”他说过心中有她,他说了爱她。“是你在挑拨,他不要你了,所以你在生气,就说谎骗我。”她第—次反抗别人。
“他要过我,虽然眼前淡了,但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身边。”
“不会,他有我就够了。”泪水盈眶,她说不出话。
“凭什么你会以为,自己比得过我?”莉莉骄傲地看向那头温驯小羊。
“因为她比你好上千万倍,拿你和她相比,不仅是云泥之别,更污辱了她的身份。”钟阒的话像冰刀插入。
莉莉一惊,猛地转头,对上他愤懑的眼睛,嚣张跋扈在一瞬间消失。
“再让我看到你为难乐乐,我不介意让基隆河里多—具浮尸。”他口气阴寒。
他是说真的!从他眼眸中读到这讯息,莉莉吓得落荒而逃。
坐到乐乐身边,他把她揽在胸前安抚。“别介意她说的任何话。”
“我不介意,可是会不会有一天,我也成了过去?你像不要她一样,把我扔弃?”她无法不受影响。
“这辈子我不会对你放手,何况,你不是她,她从来都不在我心中。”
这话是说他爱她,不爱莉莉,所以她们是不同的?躺进他怀中,她的担忧蒸发,只剩下快乐。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她的自信由他供给。
突然,岳楚楚三个字闯进她脑海。
也许她该一并问问他,岳楚楚在他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可是算了,他说这辈子不对她放手的,不是吗?汲取着他的体温,再去问那些不相干的琐事?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