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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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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斯丽亚住进来,破坏莫鲁斯训练莫莫独睡的计画。

    莫莫又窝回以悠的床上,只不过听睡前故事的习惯养成,没有莫鲁斯低沉醇厚的嗓音相伴,他进不了梦乡。

    在以悠努力过半个小时之后,她趴在枕边,一脸无奈地看着莫莫。

    “告诉妈咪,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睡得着?”

    “我想听爹地讲故事。”他瘪瘪嘴,满脸委屈。从那个雨天之后,莫莫顺理成章喊他爹地,不再更改。

    他正和她一起吧!多日不见,未婚夫妻必有诉不尽的情衷要倾吐。

    他和她相处不像情人,却像亲人,打打玩玩、耍耍闹闹,轻松没有压力。也许就是这样子,她才能掳获他的心。射手座是害怕被约束的星座,而亲人之间的关心、体贴,少了烦扰他的束缚

    世间人,世间情事,正正反反,求的不过是一个合适,无所谓好亦无所谓坏,她和他组合不起完美,就别去执着。

    以悠在心中劝服自己,事情依眼前方向发展,是最好的状况,待她死去,莫莫让他和雅斯丽亚收养,莫莫有了依归,她的心不再牵绊系挂。

    想起下午写的那封信,她对莫莫说:“记不记得妈咪和你一起上街买的小背包?数码宝贝那一个。”

    “记得,图案是我们一起挑的。”

    “里面有很多东西是妈咪要给你的礼物,还有一封用浅紫色信封装起来的信,是妈咪要给你爹地的,妈咪随时都会把你的背包带在我的大袋子里。万一,下一次妈咪又发病了,记得把信封交给爹地。好不好?”

    “你说不谈生病的事,就会好起来”

    嘟嘴,他已经很久不去想妈咪的病了,早先,他每天醒来都会伸手到妈咪鼻子下面,看她有没有呼吸。自从爹地搬进来,自从他和妈咪约定过,他就忘记了呀!为什么妈咪还要提?是她又不舒服吗?

    “老师不是教过你们要备而不用,不要用而不备。看不出来吗?妈咪最近身体真的好很多很多了,我只是担心万一,先预备起来,总没错。”

    “你有心脏痛吗?”

    “没有。”她摇摇头,顺过他揪高的两道浓眉。

    “妈咪,你换一个新心脏以后,会个会忘记莫莫,变成别人家的妈咪?”

    “当然不会,你在我头脑里,我把你牢牢的记住。”握住儿子的手,她想将安心送进儿子心底。

    叩叩,门板上两声敲响,莫鲁斯推门进来。

    “晚安,我的小王子,今晚要不要听床边故事?”伴随他的声音,和煦的笑脸跟着出现。

    “我要!”张开手臂,莫莫等待爹地的拥抱。

    抱过莫莫,他说:“对不起,今天来晚了。没办法,我要花点时间摆平那个麻烦。”

    雅斯丽亚长大后,变得不可爱了,小时候几组软体就能打发,现在可难了,她居然要他帮她追只有一面之缘的某某医院医生,她甚至连人家有个交往三年的女朋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她做好所有横刀夺爱的准备。

    “没关系,你们该多聊聊。”她言不由衷。

    “再聊下去,我会冒出满头白发,明天莫莫见了我,会喊我爷爷。”抱起莫莫,他让他趴在自己身上,自己则半靠躺在以悠身边。

    他从来都不知道身为情人,有义务给对方一份安心吗?这么晚了,他还到她的房间里,与另一个女人齐肩并躺,他要雅斯丽亚作何感想?

    他习惯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女人、用自己的想法去对待女人,却忘记女人真正想要的是安定、是放心,爱上这种男人算不算自讨苦吃?

    从洛尔法维斯刚回来那几年,她和同学有过联系,一次,聊起射手座男人,当场几个女生全大叫反弹。

    其中有同学说,曾有一个热爱摄影的射手男人,对她非常非常好,常常,自远方归来,他就带来新的摄影集与她分享,他们可以聊一整个晚上,他可以在电话亭中和她打上两个小时的长途电话。

    有一回他送来一张望夫石的护贝照片给她,照片后头写着

    千万年前的相爱他嘱我别走开一定等他回来

    它走了白花不停蹄的开

    乔木横在眼前腐败最后还是继续等待

    捧着照片,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告诉男人,她的心意和他一起,突然男人变得木讷,他说他对她没有那种意思,说他们只是朋友

    以悠才明白,原来射手男人可以对每个人都好,对朋友、情人、家人对所有所有人,他们都能表现出真心相待,博爱得让人咬牙切齿。

    所以他对“前女友”好、对“未婚妻”好,八年来,对所有的床伴都好;相形之下,那十五天中,他对她的专心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们热情好奇,他们才华洋溢,他们对新鲜事物永远抱持高度兴趣。所以,他快乐得像个孩子,他像孩子般,以自我为中心,他硬要加入他们的生活里。

    射手男人害怕责任和拘束,那么那年她说她想到家庭、孩子和未来是这些话吓得他凭空消失吗?

    想来,真好笑,明明心底清楚他是刻意躲开自己,她仍为他编造出一千个理由,骗自己,他的爱在她身上,从未改变

    翻开故事书,他开始今夜的床边故事。“我们今天讲桃乐丝的故事,桃乐丝在一个农庄里面和叔叔婶婶住在一起,有一天突然刮起龙卷风”

    他的声音低哑醇厚,像一杯浓酒,总在不经意间迷醉人心。

    以悠想起那年的枕边细语,他们的故事在床畔开始第二夜他说了女朋友嫁给好同学的大悲剧,那时她怀疑过,为什么他的语意中没有妒忌,后来明白了,他对所有分手的女人都是漫不经心。

    他们的故事也将在床畔结束,在桃乐丝的东方女和大克劳斯小克劳斯的争夺战中结束

    侧过脸,他的眉目从未在她的记忆中褪色,反而因而日复一日的反覆回想,他的颜色变得更浓更墨,她想,终其一生,她一个可能自心中清除他的身影。

    轻轻地,他把书放在以悠手上,轻轻起身,轻轻将莫莫放在床里,轻轻绕过床,走到她身旁,席地而坐。

    “我说,当我想起来为什么非要赖在你们身边时,一定马上告诉你。”

    “你想起来了?”以悠再次说服自己,没有怨、没有恨,她的心与他不再有介挂,他们可以当好朋友、当短期情人、当亲人,当什么都好“嗯,我想起来了,我爱你、爱莫莫,我希望你们可以当我的亲人。”

    “你指的是”

    “一个婚礼、一组身分,从此以后我们在一起,牵手走过生命中每场精彩。”

    “你是王子呢,王子应该和公主一起进入礼堂,而不是一个平凡女子。”

    人鱼公主的最终下场是幻化成彩色泡泡不是?年轻时,她心疼人鱼的眼泪,他劝她应记取留在王子身旁的那段永恒幸福,现在,她同意他,当生命带不走幸福,她选择记取。

    “你就是我心中的公主,我爱你。”他笃定。

    再听见他说爱,以悠心中仍浮起若干甜蜜,虽然明白他的爱不长久,她仍为他爱她而感到幸福。

    “射手男人都害怕被绑住,你不怕一个家庭要拿走你很多自由?”

    “你怎么知道我是射手座男人?”反问,他在她的话里面,寻到疑点。

    “你不是吗?你像个大孩子,你重情,你聪明我以为你是射手座。”她修饰自己的话。

    “既然知道我重情,就别要求我不在你身上用情,你是个让人一看就想疼爱的女人。”

    几日反覆,他找到答案。他爱她,并不因为那股无从解释的熟悉感;他爱她,不单单因为她是莫莫的母亲;他爱她,真正的原因是她在他的心中,一刻不离

    雅斯丽亚到访,他担心以悠误会两人的关系,第一次,他号虑到身边女人会行嫉妒情绪;第一次,他担心起女人的反应,会造成分离。

    “我和雅斯丽亚不是情人,我们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约定好再两年,彼此都没有对象,就依家里面的安排结婚。但是,我碰到你了,我不会和她走入礼堂,我只要和你一起。”

    王子公主终是要结婚她笑笑不回答,没将他的话认真听。她想,万一她笨笨回答:“好哇,婚礼在什么时候举行?我们要不要在台湾先拍婚纱照”她担保,明天清晨醒来,她再看不见他的踪影。

    起身,他坐到她床边,揽住以悠,她躺在他怀中,两个人心中想法各自成形。

    她想也好,有他,她的人生拥有最后一段璀璨

    他想他认真,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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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夜“恳谈”雅斯丽亚决定离开乔家,他们又将恢复三人生活。

    自然,她肯接受这样安排的主因是莫鲁斯在三十五岁之前将自己推销出去的机率,会因为她的不存在而大大提升。

    于是,她勾起行李,牵起莫莫,要莫莫用一日相陪来弥补“受创心灵。”

    “莫莫,等一下我带你去看医生叔叔。”做好事先演练,这回她非得追上“他”不可!

    小时候她来过台湾一次,还不幸得了重感冒,进出诊所几次,从那时起她就想当医生太太,手指头戴一颗五克拉钻戒,坐在玻璃洞洞窗后面包葯,笑着告诉病人,一天吃三包,发烧吃红包。

    当“先生娘”哦浪漫

    “我没生病,不要看医生。”

    “我就说你头发烧在痛,肚子放很多大便。”她算准了以“家长”身分接近,他的警觉心会比较低,而莫莫是最好的人选,光他那张混血儿睑,不用解释大家就全信了。

    “我不要吃葯,不要打针。”莫莫还在挣扎。

    “我不会让你吃葯的啦!痹乖,等我们去看过医生,我请你去麦当劳。”

    莫莫低头衡量,最后敌不过诱惑,走到以悠身前,翘嘴望她。

    “想去就去吧!”她私心希望莫莫能和雅斯丽亚培养出浓厚感情,未来,养子养母她愿意看到他们两人相处融洽。

    “谢谢妈咪。”说完,他绕到莫鲁斯身边。“爹地,你要帮我把妈咪看好。”

    “我晓得,我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出去招蜂引蝶。”他故意曲解莫莫的话。

    送走莫莫、雅斯丽亚和沙特,偌大的空间里显得过分安静,伸出手,他邀请以悠:“我们也出去走走好吗?”

    “好。”她没反对,握住他的手,她允许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沉沦。

    “想去哪里?”

    “都可以。”

    “沙特不在,我们在附近走走就好。”事实上,他想到两人初遇的公园。

    “好啊!我没意见。”

    走出户外,门外的风扫来,扫高她的裙子,他在她之前,体贴地弯腰压下她的裙摆。

    揽过以悠的肩膀,这种充满独占欲的动作让他倍感满足。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下意识里,他将莫莫的生父当作假想敌。

    “他?你是指莫莫的父亲?”

    以悠偏偏头,假设他脸上的表情叫做嫉妒,这种“假设”让她很快乐,只有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里,对方才会出现嫉妒情绪吧。

    “没猜错的话,莫莫的父亲应该是白种人。”而且,该死的,是一个和他长相“相似”的男人。

    “你没猜错,他有一双蓝眼珠,金发,高高的身量一站开,可以为我遮去一片恶毒阳光。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公园里面、许愿池旁边,他给了我一把硬币,让我扔进池里许愿。”

    “老套!用这种方法追女孩子,笨蛋才会被追上手。”

    他居然埋怨起她的笨?

    “你也常用这种方法追女人?”

    “是啊!几千次了!不过早八百年前,我就更换了新方法。”

    “说说看,你用什么新方法掳获女人心?”

    “我会给她们一个硬币,要她们许下一个愿望,我说如果愿望不能达成,那么硬币就会在天空中消失不见,如果硬币掉到地面上,就代表愿望会成功。”

    “很高招,至少你不用特意去寻找一个许愿池子。说说看,她们的愿望通常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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