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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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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要是不幸,全部的钱统统不见了,怎么办?”他做随堂测验。

    “打电话给吴秘书,她会帮我解决所有的困难。”这句话她背过一千次,每回只要余邦出门,他就会把这句话拿出来考孟纯一回。

    “很好,出门要注意什么?”

    “要注意安全,不可以脱队,余邦哥哥,我已经十八岁了,还要每次出门都把这些话背诵一次吗?”孟纯皱起两道可爱的小柳眉问。

    她的话问出余邦的笑意。没错!她十八岁了,再过几天就要为人妻,但他总对她放心不下,在哥哥眼里,妹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好!不逼你背,把头发吹干,我们下去吃饭。”

    “爸爸回来了吗?”

    “我们一起回家的。”

    “好!赶紧吹头发。”她低下头,把头埋在膝盖间,让他的大掌在她发间耙梳。

    这一年,她十八、他二十二,她被呵护了一辈子、她被惯了一辈子,她认定婚姻是报答恩情最好的办法:他宠了她十八年、疼了她十八年,他认定这种心情就是爱情。

    女六士

    提一袋碱酥鸡,孟纯从外面走回来,全家人都不在,她有些孤单,却也有着自由自在的快感。

    中午考完试,孟纯同家睡一场饱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穿起拖鞋,拎着小包包,出门买碱酥鸡和汽水当晚餐。要是让余邦哥哥看见她拿垃圾食物当正餐,肯定把她骂惨。

    脱鞋啪咑啪咑响,袋子里的碱酥鸡引人食指大动,想着想着,她加快脚步往前。

    巷子口的街灯坏掉,幸好隔壁张伯伯家有人在,窗户里透出微弱光芒。

    走到家门前,她拿出口袋里的钥匙,连试几次,才把钥匙插进洞孔中,喀擦一声,门打开。

    这时,孟纯感觉后腰一阵凉意,瞬地愕然。她还没大喊出声,嘴巴已经被一只大手掌捣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安静!打开门,走进去。”低沉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征询,是命令。

    孟纯很害怕,骨碌碌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巷子里面半个人都没有,求救机率是零。

    打开家门,尽管脚步再小,摩摩蹭蹭,她还是走进花园里面。

    男人反手带上大门,右手环住她的腰,左手捣住她的嘴巴,孟纯的背密密实实抵在他的身上。

    看不是他的脸,只觉得他的体魄挺拔,是个高大男人,在他怀中,孟纯没有一分逃生机会。

    危险的气氛压迫得她呼吸不顺,汗水从额间滴滴滑落,她惊恐、她焦惶,她想大声埋怨台湾治安,想开口问治安不好,该下台的人是谁?

    男人低头,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湿热气体引出她阵阵颤栗,先奸后杀的耸动画面,不断在她脑海反覆上演。

    身后的庞然身躯散发出窒人气息,孟纯好想哭。

    当“想哭”念头一出现,鼻酸酸、眼酸酸,潮湿的眼眶掉下第一滴泪水。

    二滴、三滴捣在她嘴巴上的大手感觉到湿意。

    门外杂沓脚步声响起,她嘴上的手加重力道。

    孟纯提耳倾听,分不清楚有多少个人,只觉他们的脚步都刻意放轻,几个浅声交谈后,脚步在附近众拢、离开、众拢、再远离渐渐地,听不到声音。

    嘴巴上的大手终于松开,孟纯直觉要张口大喊,但当眼光接触到他如豹般的锐利眼眸时,张开的嘴巴自动乖乖合拢。

    抬起手臂,抹两下泪水,脸还是湿的,她闷气,乖乖往客厅方向走,打开门,回头,他还站在门边,没离开。

    要邀请他进门吗?

    孟纯摇头,如果他是通缉犯,她会变成共犯,余邦哥哥不在家,不能带钱到警察局保她出来。

    又走两步,身后没有声响。他还没离开吗?

    打开门,跨进右脚,他没动静;跨进左脚,他没动静;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她转头

    啪!松手,那一包碱酥鸡疾速落下

    他居然就站在她身后!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碱酥鸡落地前捞了起来,交回她手上。

    “我、我你、你你要进去吗?”

    孟纯被他的身手吓傻,如果他是金庸小说里面的武林高手,除了开口巴结之外,她没别的事情好做了。

    男人点点头,跨开大步,自行往里面走。

    他、他他的环保局适应力真好。

    走在他后面,孟纯打开电灯,一室亮光照清他的容貌,浓浓的眉梢拢起,挺直的鼻梁下是张薄薄的宽唇,他的长相无懈可击,孟纯生平第一次触电!

    他是个很好看的歹徒,不、不,他是个好看的大侠,孟纯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讨好他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男人的眼光在屋内四下搜索,缜密的态度,仿彿屋子里藏了几百个便衣警察,他要将他们一一揪出来。

    “没有人啦!我爸妈和哥哥都去美国了。”孟纯脱口而出的话让自己懊悔至极。她应该说爸妈马上回来才对。

    男人扫她-眼,孟纯忙挤出一个不自然笑容,很假很假的笑容里,酒窝若隐若现,牙齿的颤抖明显地带动嘴唇。

    她的强作镇静,让拓拔渊忍不住莞尔。

    没人在家吗?很好!他正想找个不会被打搅的地方,好好休息几天。

    他不想回堂口让那群“兄弟”揶揄,每回挂彩,他们都要关虹来演-出贤妻良母温柔记累!

    背过她,他低言一句:“我待几天就走,你不要打电话、不要对外透露今晚的事情。”

    奇怪!他居然出言安慰一个女人的恐惧?像在反应他的话般,电话铃声突地大响。

    孟纯挪挪挪,挪到电话旁边,他看她、她望他,巴结表情扬起。

    “拜托、拜托,那是我余邦哥哥打电话回来,我一定要接,不然他一紧张,就会从美国马上赶回来。我保证不说出你的事情,我保证不泄露秘密,让我接电话好吗?”

    娇柔讨好的语调出现,他不为所动,直直望着她的眼睛里写着威胁。

    他没说话,但眼神充分表达了意思不怕当上分尸案女主角的话,你就接接看。

    铃响十声,盂纯扭绞双手,咬咬下唇,她的手搭在话筒上面,试着和他讲道理。

    “你说要住几天才离开,如果我大哥一紧张赶回来,你也不方便的,是不是?”

    居然有人敢漠视他的威胁?怒火点燃,准备烧上这个笨女人的屁股。

    钤响十五声,孟纯深吸口气再度出言:“拜托、拜托,我绝对不会出卖你,我只是不想爸妈相哥哥替我担心,不然你拿刀子抵在我喉头,如果你觉得我的话危及到你的安全,你就动手好了。”

    嘴唇嘟得高高,她的委曲求全他应该知道,平时,余邦哥哥看见她这个小媳妇表情,不管她是不是?祷蛭蘩砣郑惩郴嵯仍柿怂俳病?br>

    他的眼神转为冷冽,她是第一个看不懂他脸色的女人。

    拓拔渊拿起刀子,下一刻就要把电话线割断,孟纯猜出他的意图。

    不管了啦!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孟纯抓起话筒就说话。

    “余邦哥哥吗,我是孟纯,我很好。”她说得很快,抱起电话,离他两步,她决意护卫电话到底。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打两通电话你都不在?”余邦的声音里有谴责。

    “对不起,我去买晚餐,刚刚才进门。”

    澄澈的眼睛看向拓拔渊,孟纯脸上的谄媚笑容没退,两只手合掌,她拿拓拔渊当阿弥陀佛拜。

    他的眼光没离开她,但戒备神色离去,怪怪的,他竟然对她放心一-

    “今天考得怎么样?”余邦又问。

    “没问题的啦!我去问过导师,她说不管怎样都会让我毕业,她不想用自己的暑假来跟我这个笨学生耗。”

    他仍盯住她看?笑脸对他无用,孟纯瘪起嘴,右手推着他的胸瞠,缓缓摇头,用动作告诫他,弄坏别人家东西不道德。

    她的掌心软软的,抵住他的胸膛,教人舒畅的温度传进心窝,瘪嘴的表情让他觉得可爱?

    在短暂的片刻里,拓拔渊的脑筋里一片空白。

    觉得怪异的人不单单是他,连孟纯也怀疑起,她对他的恐惧竟然在片刻间烟消云散。就为她手抵上他的胸膛?

    余邦哥哥说得没错,人与人之间多“接触”沟通,就不会对彼此产生误会。

    他凌厉眼光扫向她,孟纯第二次触电!不晓得在触电过几次之后,她会不会变成电磁铁?

    “晚上早一点睡,养足精神,明天要出去玩,知不知道?”余邦叮嘱。

    “我知道了,余邦哥哥,你不可以打电话吵我睡觉哦!还有啊,我的礼物要记得交给晓堂表姐,还有啊,要好好照顾爸爸妈妈,还有啊,别忘记帮我带礼物回来,还有啊”“够了,小避家婆,睡觉前要记得拨闹钟。”

    “好,余邦哥哥晚安。”

    孟纯匆匆挂掉电话。小小的两根指头在胸前比了一个胜利姿势。耶!她赢了“坏人”一次!得意摇摆!

    迎向他的瞪视,孟纯不好意思的咬咬下唇,得意忘形是笨蛋最专门的事。她虽然不聪明,却也不能再用蠢动作来激怒敌人。

    他失控了,一向深藏不露的拓拔渊,竟让一个蠢到像猪的女人,气到忘记深不可测是他的形象标志。

    大步跨向前,他的胸膛贴上她的鼻尖,没打算逼她窒息,可他强势的男人味,频频让她呼吸不顺,她的气喘病在十八岁这年初次病发。

    “不要挑战我的命令。”他的语调像一把冷箭,咻咻咻,射得她的血液冻成洛神花茶冰沙。

    “我、我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挑战你,我只是做一件对我们两人都好的事情,你是大男人,不会计较的,对不对?”头抬高,她的鼻头在他的衬衫上面画一道线。

    哦!好高,仰头,她只看得见他的鼻孔,是心形的呢,真漂亮,一个漂亮坏人有一个漂亮鼻孔,却有个不漂亮的心,可惜啊可惜。

    孟纯闭起眼,怕他的眼神又带来高伏特电压。

    意思是他计较了便不是大男人?

    通常在拓拔渊疾言厉色说了那样一句话后,大多数的人不是跪地求饶,至少也要声泪俱下,表明自己绝不再犯同样的过错,而这女人居然、居然质疑起他是不是男人!

    手握拳,指节啪啪响起,喷出鼻孔的怒气直逼人体四十度极限。

    “啊!你流血了。”孟纯大喊。

    他的过度用力,让已止血的伤口迸裂,鲜血滴在地毯上方。

    “你小心一点好不好,地毯很难洗的,要是被爸妈妈看见这里有血迹,他们一定会大惊小敝,硬要带我上医院缝针啦!”

    她怕死医院、怕死葯味、怕死全家人的大惊小敝。

    抓起一把面纸,孟纯跪在地毯上面,用力擦拭血迹。

    这个女人不关心他的伤口,只担心她的地毯?该死的!这女人的智力正不正常?

    他刚刚怀疑起她的头脑时,就见孟纯拿一把卫生纸压在他的伤口上方,这个举动比较正常,拓拔渊的脸色缓和,但她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想喷血。

    “小心一点,不要滴在地毯上,你的血型是什么型的?我是o型,你呢?要是我们血型不一样,被余邦哥哥验出来,我很难解释你的存在。”

    接下来十几分钟,就见她提来一桶清水和菜瓜布、抹布,用力处理他留下的“灾难。”

    好不容易,干净的地毯让她露出满足笑容,站起身,对着两眼火势早已燎原的拓拔渊说:“弄好了,我去拿医葯箱帮你擦葯。”

    总算说出-句人话!拓拔渊选了沙发一角坐下,撩开衣袖,十几公分的刀伤,看来颇怵目惊心,尽管这种伤口他见得多了。

    “好大的伤,是警察弄的吗?”

    她认定他是坏人,而警察抓坏人是千古不变定律,所以他手上的伤绝对是警察的杰作。

    只是现任警察除了枪之外,还会带刀子吗?下次碰到警察时再问清楚,说不定警察带弓箭、长鞭和十香软筋散。

    在盂纯的认知里,拓拔渊当定坏人,善良正义的她,准备起一番话语来规劝他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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