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已经把变成石像的两位老人家忘到脑后了。
“不行,我不答应!”王莲首先回恢,马上坚决地道。
“我也反对。”冉学祥跟着说。
在外人面前,冉学祥是国中校长,威严十足,一旦关起门来,冉家真正的一家之主,其实是王莲,家中大事,多数由她决定。
秦仪见状,马上开口为妹妹说话。
“爸、妈,仲仪的男朋友我见过,他对仲仪很好,而且”
“姐,你先别说,我来。”仲仪挡在秦仪面前,面对两老,似乎早料到有此结果,非常平静地问:“爸、妈,你们不答应的理由是什么?”
“这还用说,你还是个学生,现在就结婚”
“妈,我们只是先订婚,毕业才结婚。”仲仪不疾不徐地提醒她。
“不管怎样,都太早了!你们这些学生,毫无经济基础,就晓得爱情,以为有了爱情就可以结婚,其实对彼此根本了解不深,说不定连他家在哪儿、做些什么也不清楚,就一头栽进去,这怎么可以!”王莲斥道。
“你妈说得对,不可以。”冉学祥站在妻子这边。
“您们误会了,源光他已经”
“姐,让我来说。”仲仪朝秦仪挤眉弄眼,暗示她只要在一旁看就可以了。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让你姐姐说?”王莲狐疑地审视仲仪。
“没什么。妈,您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清楚对方的人品、家世,而且等他有了事业、经济基础,不再是学生之后,就准我嫁给他了?”仲仪咧开嘴,直冲着两老微笑。
王莲瞧着女儿太过于阿谀的诡异笑容,不得不留意着小心地道:“你清楚对方有什么用?也得要让我们满意才行。”
“我懂了,意思是,如果他各方面都合乎您的要求,您就不再反对?”仲仪眸底掠过一抹促狭的光芒。
“不错。”王莲一口应允,既然标准是由她决定,还怕挑不出对方的缺点吗?
“爸爸也同意?”仲仪谨慎地转向冉学祥。
“我同意。”他的想法和妻子是不谋而合。
“姐,你听到了。”仲仪得意地朝秦仪眨眨眼。
秦仪终于明白妹妹在玩什么把戏;她故意在母亲误以为源光是学生时,将计就计,利用开条件的方式来混淆视听以痹篇她目前是学生,而且年纪还轻等真正问题。
她们彼此都清楚,两老绝对无法从曾源光身上挑出一丁点毛病。
看来,仲仪和源光今年就要订婚了,而她这辈子可有机会披上婚纱?秦仪又想起严堂了。
严家人口众多,一到过年,齐聚一堂,那种热闹的景象完全把新年的气息给衬托出来。
在严家有一个怪异的现象,据说往前追溯一百年到现在,子子孙孙中,没有生过女孩,很多人不信邪,一连生了几胎,却每每在医生一句:“恭喜,男孩!”的声浪中捶首顿足。
因此,外来的媳妇进入严家,就成了特级国宝,备受重视,受众男丁严密保护;一旦怀孕,情况更显著,一家子开始求神拜怫,就期望能生出一朵“花”来,孕妇不能随便走动,听说是怕动了胎气,待在家里,也不愁寂寞,一逃邺十四小时,除了睡觉时间,分秒都有人来“探望”探,就是打探怀孕期症状,看看是否有生女迹象;望,就是盯着孕妇的肚子观望,据说可以看出是男是女。
严家阳盛阴衰的情况是显而易见的,祖先们曾为此立下一款条文:凡生女者,黄金百两。直到今天,除黄金百两外,另有位于世界各地的千万别墅五栋,骨董级轿车十辆,在严家享有绝对说话权、绝对自由权及特别待遇权,实实在在的母凭“女”贵。
“在想什么?”严皇看见严堂坐在阳台的白色雕花椅里,两指夹着高脚酒杯,望着室内一片嘈杂的热闹景象出神,走出来陪他。
“我在想,注生娘娘对咱们严家真是特别眷顾,搞得奶奶心里不平衡,非要多娶些孙媳妇回来阴阳调和,真该‘感谢’他。”严堂讥讽道。
严皇坐下来“最近我听一群堂兄弟说,你这阵子很少在外面活动,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传出桃色新闻,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每个兄弟遇到他都会先来上这一段,严堂一点也不意外严皇列位其中。只是此一现象说明了他真的该好好检讨、检讨,不过一个多月没闹绯闻,就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论话题,可见他平常的素行有多么不良了,偶尔表现良好反而成了怪异现象。
如果他说出这两个月都只和秦仪窝在家里,可能会更惊逃诏地吧?严堂灵光一闪,表情认真地对着严皇说:“事实上,我这两个月来一直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她会帮我洗衣、做饭,很温柔贤淑,我们常常在一起听音乐、谈心,彼此都很愉快,这才是我没有在外头闹绯闻的原因,和奶奶无关。”
“哦!是吗?那真是恭喜你,找到了贤内助,什么时候结婚?”严皇没有惊逃诏地的反应,反而一脸平静。
“你不相信我的话?”严堂光是随便瞄他一眼也晓得。
“信。有机会把那位温柔贤淑的小姐带来让我瞧瞧,我向来相信你的眼光很好。”严皇一丝不苟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认真还是说笑。
他这个堂哥根本就是认定他身边不可能有这样一位小姐存在,故意揶揄他,严堂叹了口气,对自己平常的形象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如果有机会,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真想看看严皇见到秦仪那一刹那的表情。严堂虽然意兴阑珊地敷衍他,心里却有一股冲动。
“我期待着,如果你和她结婚了,我这个堂哥就送你们一栋花园别墅作为贺礼,好好加油。”严皇嘴边牵起微笑。
分明就是嘲笑他这个高唱独身主义的王老五不可能收起花心结婚。严堂撇撇嘴角,可惜他真的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否则光是诓这一群堂兄弟的贺礼就够他少奋斗上百年了;看看,一个堂哥就送他一栋别墅,天底下还有这么好赚的生意吗?
“严堂,奶奶跟你提过观光事业的事吗?”严皇突然问起。
“没有,什么事?”严堂睨他一眼,不怎么有兴趣。大过年,谁管它什么事业。
“你把唱片公司管理得有声有色,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尤其最近花边新闻减少后,奶奶认为你成视卩了,因此决定让你到美国去管理咱们家的观光事业,可能过几天就会宣布。”
初五一早,秦仪已经等不及回台北。
但接到严堂的电话,却是一个礼拜以后。
秦仪毫无怨尤,下班后,依然和颜悦色地来到他的公寓。
“我买了火锅料,今晚吃火锅。”秦仪把一袋子的菜提进厨房里。
严堂盯着她洗菜、煮汤的一举一动,倚在门边闷声不响。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甘愿在他面前做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她其实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与选择,只要对象不是他。
“严堂,你看着我做什么?”秦仪把火锅料都准备好后,有了空间,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
“我们几天没见面了?”严堂若有所思地问。
“半个月左右,怎么了?”秦仪毫不迟疑地回答他,对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感到莫名所以。
半个月,他不曾给她一通电话,见面后她没有一丝抱怨,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而每一次约她,秦仪总是很快答允,好像一早即等着他。她一直谨守着彼此之间的交往协定,并未随着感情的增进而逾矩过他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做到这样无怨无求的地步?愈想,严堂就愈觉得懊恼。
“没什么。”他转身走出厨房。
秦仪眼见他绷着脸,声音又冷淡,心情不禁低落。
半个月,她天天盼着他和自己联络,每每总在夜深人静,对着电话怅然落泪,多少次想拿起电话打给他,又怕他生气而作罢。只要能和他见面,她从来不觉得等待是苦,但是她无法忍受他的冷漠态度,为什么他突然拿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秦仪心不在焉地关掉瓦斯,端起熬好的汤汁。
“哎唷!好痛”秦仪一时大意,锅子倾斜,汤汁泼洒到手上“砰”的一声,整锅汤都打翻了。
“秦仪,我听到声响你烫到手了?”严堂走进来,看见她抓着手和地上还冒着热气的汤水,顿时明白,很快拉着她到水龙头下冲水。
秦仪清楚地感觉到严堂对自己的紧张与关切,瞬息窝心又甜蜜,烫伤了手反而不在意。
“很痛吧?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严堂心疼她转为红肿的左手,小心地护着走出厨房。
“还好,不是很严重,擦葯就可以,不用去看医生了。”秦仪只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他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如果去看医生,他会顺道送她回去,下一次见面又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
“整个手背都红了还逞强。”严堂不容她作主,帮她披上外套,马上带她出门。
秦仪以为,他会送她回家,但看完医生后,他居然还是载她回公寓。
“我去把厨房收拾一下。”
“不用了,我来收拾。”严堂拉她坐在沙发里。
“那我再去煮一锅汤。”秦仪又站起来尾随他。
严堂停住,转身盯着她警告:“看好你的手,不准再碰任何东西。”
“可是晚餐”
“火锅是吧?我来做,你乖乖待着。”严堂拉着她坐回去,在她的唇瓣啄了一下,才放开她走进厨房。
秦仪伸起手指抚摩他吻过的唇,顿时因他的体贴而感动得热泪盈眶。
爱上他,她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