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新鲜感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座右铭。“把花拿去,去帮莲娃打理一下,中午的宴会有很多人会来,你也顺便去把那套蓝色的礼服换上。”
苏倩怜爱的看女儿相当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荷娃不喜欢太拘束的打扮,但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漂漂亮亮的见人?更何况老天待她优厚,赐给了她两个天使般脸孔、模特儿般身材的女儿,不好好装扮一下,岂不可惜了?
“蓝色那件?”范舒荷声音蓦然提高了好几度“老怫爷,您就饶了我吧!那件衣服穿上身,我哪还能走路!”一翻眼皮,她马上作哆嗦状。开玩笑,那件衣服简直就像她的第二层皮肤,下摆紧得像木乃伊,穿上它以后,她还能动才怪!
“这就是我要的。”苏倩肯定的朝她点头,表示没得商量。
范舒荷实在快呕死了,今天她就像个时装表演的模特儿似的,衣服是一套换过一套,不知情的人羡慕死地,而她自己却觉得快被整死了。
“老妈,拜托嘛!不要换衣服、发型了,今天莲才是主角,我又不是。”范舒荷不得不展开柔情攻势,她挤进范楚天和白宏的中间,拉著他俩,早忘了和白宏是初次见面“爸,白叔叔,你们帮我向妈求情啦!拜托她不要再整我了。”
范楚天瞧女儿可怜的模样心里直发噱,这丫头真宝!“打扮漂亮点有什么不好?何况你妈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你要是不领情,可是会伤了她的心喔!丫头。”他点点女儿微翘的小鼻子。
范楚天的确成功的触动她那根易感的善良神经,她马上充满愧疚的望着她妈妈“好嘛!换就换!”反正就今天而已,勉为其难了。“白叔叔,您要住我家吗?”举步之际,她仍是不忘对“云天盟”的高度好奇心。
据她了解“云天盟”裹有个相当厉害的组织“五色组”是掌控该帮的重要脉络,范舒荷之所以会知道这么多,完全是因为这个组织太有名了,因此对于卧虎藏龙的“云天盟”她才会如此心仪,而对于他们是如何招揽这么多高手为他们效命,她更是相当有兴趣知道。武哥现在已经不太可能和她过招了,而莲已有了身孕,就更不用说了。唉!可惜她空有一身好本领却无处可发挥,现在机会来了,她岂能轻易放过?
白宏不知道天哥的心丫头为何满眼兴奋,他也不想扫她的兴,可是
“你白叔叔今天就要回台中了,你又想干嘛了!”苏倩对于女儿的高度好奇心不得不开始警戒,这丫头一天到晚满脑子胡思乱想的,这回不知又想算计什么了。
“白叔叔很欢迎你来台中作客。”白宏亲切的邀请她。他家气氛太过于严肃,而且规矩太多了,如果这不喜欢被约束的丫头能到台中住上一段时日,肯定会为他们带来不少的欢乐。
阿静会喜欢这个没有心机的丫头的。
“好啊!好啊!”范舒荷一听,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抱著他亲。能深入“云天盟”总部早是她梦寐以求的,为怕老妈反对,她赶紧藉机离开。“白叔叔,一言为定喔!”范舒荷越想越高兴,最后仍然忍不住满怀感激的抱著白宏,用力的“印”给他一脸的唇印。
望着蹦蹦跳跳离开的范家小女儿,白宏这一代枭雄滑稽的就著一脸唇印,开怀的放声大笑,连范楚天和苏倩也因为女儿的动作,和被逗得乐不可支的白宏笑成一团。
“荷!终于找到你了。妈到处在找你!”新娘已经换上了高雅的黑色礼服,虽然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但是她的身材仍是苗条得教人羡慕。
“莲,是你喔!”范舒荷想得太入神,竟没有察觉到姐姐的脚步声。
她轻轻的将莲拉坐在身旁,想起早上在教堂时她满脸幸的美丽模样,内心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悲。她很高兴见到姐姐找到了终生的爱恋,虽然武哥不是个懂得表达的人,甚至可说是个冷酷的男人,但是只要遇上莲,他就可以是个天底下最温柔、最体贴的人,莲嫁给武哥她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因为武哥会生生世世保护她的,他重视莲甚于他自己的生命,所以范家人对他是诚心诚意的接受,虽然他只是个保镖。
但是范舒荷细细地、伤感的看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庞,泪水悄悄的爬上了眼眶。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可是没办法再过几个小时莲就要离开范家,展开自己另一段的人生,她该替莲高兴的,可是此刻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荷放柔了平常总闪著活力光芒的眼神,看着从小一起玩耍、一起捣蛋、一起受罚,而每次都是被她怂恿的姐姐,她实在很舍不得这个温柔可人得像天使的姐姐离开她,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纵使是最亲的人也不例外。
妹妹眼里合著晶莹的泪水,让范舒莲难过的搂著她,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淌出了脸颊。荷的感情本来就比别人丰富,可是要看到她哭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她当然知道荷内心的不舍,她也一样啊!打从自娘胎一起呱呱落地,到一起成长、谈恋爱,她们的命运其实早就注定相连,也就是如此,所以她们的感情比一般的姐妹好。
“荷,记得小学六年级那件事吗?”范舒莲轻柔的倚著妹妹问著。
“小学六年级?”范舒荷不明白的望着她,带泪的眼眸里闪著一个大大的问号。
范舒莲早想到她一定忘记了,淡淡一笑。“我们发烧一个礼拜没上学,你记得吗?”
“嗯!”可是她不明白这件尘封的往事为什么会突然被提起。
范舒莲看出她的疑问,开心的把她搂近。“感到纳闷是吗?”
范舒荷猛点头。
范舒莲轻轻的笑出声,点了点妹妹小巧的鼻子“荷,双胞胎的命运有著密不可分的关系,小学六年级时我们相继发高烧,往后的岁月里,每当我们俩其中之一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必然也免不掉,这你总该有印象了吧!”
忆及当初范家上下为了她们高烧不退,全家如临大敌的进入备战状态,范舒荷忍不住也破涕而笑。“是呀!这件事我记得,更记得我们一起长水痘,得麻疹,累熬了老妈,就连大哥和二哥也跟著倒楣。”这些偷快的往事,逗得她嘴巴越开越大,开心的气氛冲淡了不少离别的愁绪。
“你啊!就记得些整人的事。”范舒莲好笑又好气的看着挚爱的妹妹。
“哼!谁教他们出去老不让人跟,而且,我怎么会知道他们还没长过水痘和麻疹。”范舒荷晶亮诡异的眼神里,隐隐约约的透露出她的诡计。
范舒莲合著笑意,低声警告的盯著她。
别人或许很容易被她骗了,但她是她的双胞胎姐姐哪!岂是这么容易上当的?“荷!”
“好嘛!也许我是有那么一点故意啦!”范舒荷死不认错。“可是,我实在不懂这些和你嫁入有什么关系?”
“和我的婚姻当然没什么关系,却和你有关啊!”范舒莲一派轻柔的说著。
“我?”这下子她更加迷糊了“和我会有什么关系?”
荷老是认为她的容貌比不上她,而她好像忘了她们是双胞胎了,不要说是脸孔,就连身高、体重和三围也差不到哪儿去,她怎么会老是羡慕她美丽?范舒莲叹口气地摇摇头。
“你今天接到新娘捧花了?”
“是啊,那又怎么样?”范舒荷无所谓的拿起放在身旁的花束,轻轻的嗅著“这些香水百合真的很漂亮,待会儿我会让王嫂把它插在房间里,保证满室生香。”
范舒莲无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拿到新娘捧花的人就是下一个新娘?”
“呃?”范舒荷假装讶异地把埋在花堆里的脸庞抬起,惊讶的看着她,一张粉红的小嘴张得好大好大,浓密微翘的睫毛也一直眨啊眨的,彷佛相当的震惊。
看这情形她,定早知道了
“荷!”范舒莲轻声的责备。
“好嘛!我只不过觉得那是一种无聊的传说罢了。”范舒荷提不起劲的说著。
“好吧!撇开捧花这个无聊的传说不谈,那我们之间的联系又该怎么说?”范舒莲温柔的提醒她。她已经找到了终生的爱恋,也衷心的盼望妹妹能有个好的归宿。
是呀!她们之间确实有著一种莫名的牵系,这是她无法否认的。
“好吧!就算真有那回事,但凡事总有例外吧!我敢保证我不会太早嫁,不只是老妈无法承受这种打击,就算她舍得,老爸也不肯啊!”范舒荷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一点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哎!反正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毕竟我命中的另一半尚未出现啊!”“孟克霖呢?”范舒莲仍优雅的坐著,有趣的等著妹妹的反应。
荷对感情的事一向迟钝。
“他!”范舒荷闻言,转过身把花扔给正等著看戏的姐姐,却不明白她的问题,孟克霖是她的哥儿们嘛!“我们是好朋友,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什么?”突然,范舒荷像是领悟了什么“难道你要替他介绍女朋友!”
范舒莲大大的叹口气,她是其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我是说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感觉?”范舒荷歪著头十分认真的想着“像是大哥和小扮啊!”“大哥和小扮!”范舒莲端起芳香扑鼻的捧花,也跟著站起身“你难道不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伴吗?”她挽起妹妹的手,两人往范家巍伟的建筑走去。
荷机械式的跟著莲移动脚步,不时和在花园里遇到的亲友打招呼,她真的被莲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怎么说?”
范舒莲咯咯的笑着,怎么说!亏她问得出来。“就是在一起相处得很融洽,谈话很很合得来,更甚的是有种互属的感觉。”
银铃似悠扬的笑声也从范舒荷嘴裹溢出“融洽!炳!照你这样说,那我的男伴不是有“托拉库”那么多了。”她顽皮的扮个鬼脸,总算知道莲的意思了。“我和他现在根本没有那种互属的感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要不是他碰巧是小扮的高中同学的话,搞不好我们现在走在路上都还不认识哩!”
“真不来电?”范舒莲可惜的看着在花园一角,适巧因同伴的戏语而仰头大笑的男人。
在那堆人里,孟克霖就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倒不是因为他傲人的身高,而是他本身所散发出来的魅力,让他显得特别的跃眼、充满活力。
穿著一身深蓝色西装的伴郎服,孟克霖外表给人就是放荡不羁的玩家小子的印象。他和大哥、二哥是同一类的人,不同的是他更狂野,如果说大哥、二哥是玩家中的贵族,那他就是较为自然、狂放的游侠了,他和荷都是属于阳光下活耀的分子。
在他狂野的外表下看得到一颗认真的心,但是大哥和二哥的却看不到,所以她不反对荷和他来往,就像所有范家人希望的一样,因为他们都有异于常人的阅人本领。
“不知道,我正在试验中。”
范舒荷朝望向这边的孟克霖吐吐舌头,表示她现在被这身淑女的装扮给绊住了,苦不堪言。孟克霖距离她们少说也有两百公尺,竟然懂得她的意思,而恶作剧的朝她猛眨眼。
“真是的,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这教我怎么和他来电嘛!”范舒荷一点都不在意的嘟哝,她和他闹习惯了。
范舒莲好笑的看着他俩龇牙咧嘴的模样,除了微笑还是微笑。这孟克霖对荷可能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吧!所以他能轻松自在的优游于她家中,和范家的人处得自然融洽。最难脑粕贵的是,武哥对他一见如故,而平常武哥很少和人交心的,这个孟克霖算是他除了她大哥、二哥外,唯一的朋友了。他们的背景是如此的悬殊,孟克霖竟能获得武哥的信任,也确实不容易,也许正因为武哥的关系吧,她对孟克霖也有一种家人的感觉,所以她才会为荷不能和他进一步交往感到可惜。
“莲,你刚说老妈找我啊!”范舒荷和孟克霖闹够了,这才甘愿面对现实。“是不是又是关于大哥婚事的问题?”要不是头发被固定了,她真想用力搔头发以示抗议。“唉!莲,你出嫁以后我可惨了,老妈一定会天天逼我要儿媳妇的。”
推开木造的大门,平常偌大清幽的客厅里,现在是人满为患,吵得很。“你赶紧帮她找一个不就得了。”范舒莲拿起侍者端来的糕点递给荷,还忙不迭和人握手打招呼。身为范家的二小姐,范舒荷不得不在已经疲惫不堪的情形下也帮忙招呼客人,她就是早上笑得嘴巴快抽筋了,才会来不及吃午餐就赶紧闪到后花园纳凉,没想到休息不到一个小时就蒙老妈召唤。看着花园里陆续涌进的宾客,她不禁暗暗叫苦,看样子她的脸得僵硬好一些日子了。
唉!真是歹命。
“莲!以后我结婚一定要一切从简。”顾不得老妈恐怖的眼神了,范舒荷快活而毫无顾忌的吃著蛋糕,只想尽快喂饱已经饿得叽哩呱啦的肚子。
范舒莲心有戚戚焉的睨著她“只怕天不从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