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随队医生,当下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所以刘鬼子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作出判断的宓泠身上。
“石娘子,麻烦你了,帮我看看这些伙计的情况。”
宓泠点了点头,就走上前去一个个的检查这些人的瞳孔和脉象。刘鬼子在她后面看着,抿着嘴一言不发。我目测宓泠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身材倒是窈窕纤细,比起这些大老爷们儿看起来柔弱不少。但是现在她一个个的要他们低头检查瞳孔是否放大,再捏捏小臂看是否有肌肉的浮肿和皮下出血,最后把脉看心脏和肺部的情况。全程那些人都乖得跟孙子似的,但是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到最后,宓泠得出结论,这些人只是有轻微的中毒症状,多喝水排泄几次后就好了,现在虽还不明了究竟是什么毒,但是服用一些蛇药先顶着应该没问题。
之后刘鬼子又逼问了几个人,但是都没有结果。期间我偷偷看了几次王铁鸡的脸色,事情到了这份上,他再蠢也该看出刘鬼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果然,这老油子先是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再到面色有些发苦,最后绷得面无表情。看来已经接受了自己上了条贼船的事实。期间他还偏过头来冲我和李元熹充满歉意的笑了笑。李元熹更是吓得脸色发白,那一边刘鬼子和手下人动刀子,作势要砸手指的时候这小子都开始发抖了。而我,大概是平时重口味的悬疑小说看多了,只是觉得有些紧张,却没有过多震惊,说起来其实还有点儿小激动。
人呢,在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情况下,便很喜欢欣赏别人的惨状,越是凄厉越是能激起体内肾上腺素的分泌,引起大脑的快感。这算是一种对“悲剧”天生的欣赏力吧。
这事一直折腾到天黑都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最后也不知宓泠和刘鬼子说了什么,他大手一挥,终于决定暂时搁置下这件事情,叫人明天把尸体运出山去。当然,晚饭是没得吃了,所有人都只有灰溜溜的回帐篷去啃压缩饼干,这玩意儿啃两口还可以,当饭吃简直是要人命,干得不行,味道还很腻人。我和李元熹两个人就着矿泉水草草塞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我操,这他妈是一群黑社会啊。”躺下不久,李元熹就小声的抱怨了一句“王铁鸡那孙子把我们可是害惨了。”
我在黑暗中冲他翻了个白眼,心说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不是还嫌老子烦吗?“反正他们总不至于把我们宰了,只能先这么着吧。”说着,翻身就准备睡觉。谁知李元熹这小子还来劲了,一把抓住我肩膀把我翻过去。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不对劲了?”他扫视了一眼我的脸,皱着眉头说到“话说你下午还问过我,他们的路线是不是有点可疑。妈的,你小子既然早就知道了怎么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
我懒得理他。但挣了挣,这小子竟然还和我杠上了,硬是不放手。我有些恼火的回瞪他一眼“老子那是警惕性高,但他妈谁知道他们是这么凶残的主儿?”
李元熹闻言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看我确实不耐烦了,才惺惺的把手收回去。
“老子不玩儿了,明天让那老鬼子差人送我出去……”
我听见背后李元熹喃喃的自语,有些头疼。这小子还真是在宿舍里宅久了,脑子怎么那么不好使。这种时候你让他送你出去,哪有这么容易?不过到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跟着送尸体的队伍出去,不过……我回想起那具尸体模样,总觉得非常的不安。
我还是高估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前已经觉得没什么了,但是一睡下就满脑子都是那具黑紫色肿胀扭曲的尸体,最后还是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起来放水。说起来刘鬼子还算是客气,把我们的帐篷安排在了靠近中心的地方,出去就是暖烘烘的篝火,让人见了十分安心。但是带我走出去四下一望时,却发现守夜的人不知所踪了。
之前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浮现了出来,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立刻就被夜风吹得发抖。凉山虽然不算是什么高寒地带,但是一旦进山还是会有很重的寒气,再加上锦屏山又是有积雪的高山,这大晚上的秒秒钟就把人冻僵了。
我压了压心里的恐慌,挑了一个方向,就准备放完水赶紧回去睡觉。但是越是往外走,我就越是控制不住脑海里跳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山里的夜晚漆黑一片,还总是时不时的有些草枝折断的声音和昆虫的低鸣,加上我们露营的地方又是在峡谷的上风口,呜呜的风声像是鬼嚎一样。我每走一步都戰戰赫赫的,心说我真是用生命在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