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脚的东西呢,累赘得要命。
“你不能不穿!”秋飞试着和她讲道理。“你难道要一辈子穿着男装跑?咱们的女儿又怎么办?难不成你也要她跟你一样,做个不知裙子为何物的女孩?我绝不允许。”
“女儿!”段雁舞不禁瞪大眼睛,彷佛他在说什么天下奇闻。
“你不晓得咱们做的那回事会生育子嗣吗?”见她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秋飞也登时感到有些吃惊。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白痴。”她家满屋子的野狗,看久了也知道“那回事”之下会有什么产物。
“那你干嘛这么吃惊?”秋飞愈说脸愈热,真该死,他一点都不熟悉这类话题。
“我没吃惊呀,”她看着他有趣的反应“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玩罢了。放心,我没怀孕。”她连忙安抚秋飞,殊不知这正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你为何如此肯定?”该死,他失败了吗?
“因为我的癸水刚走啊,就在我练字的那个礼拜。”这下他总该放心了吧!段雁舞自以为是地想。
混帐!连老天都跟他作对。看来想藉此威胁她成亲的计划是泡汤了。不成!他得再努力才行。
“走。”他拉住她往房间拖去。
“干什么啦?”段雁舞边挣扎边问。
“制造子嗣。”今儿个他非成功不可。
“制”这人发什么神经?她停下脚步,死抱住一根廊柱不肯走,也不理会秋飞的死拖活拉。“你真没知识耶。”她放声大叫,因为秋飞的力气实在太大了。“那个东西刚结束,你现在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让我怀孕啦!快放手啦!”
“少诳我!你生活在那一票男人堆里怎么可能懂得那么多?不过想逃避我而已,想都别想!”秋飞拉得更用力,段雁舞也抱得更紧。“我不管段老说什么,总之你给我走。死抱着那根柱子能生得出孩子来吗?”秋飞再接再厉,干脆动手拉她死巴着柱子的手臂。
“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她自己还像个孩子,从没想过这么烦人的问题。
“我要你生你就得生!”混帐,她的手臂还抱得更紧,扳也扳不开。
“不生、不生、不生!”她一个劲儿的尖叫。
思珞所听到、看见的就是这些不伦不类的对话及怪异的场面。
怎么小舞像只猴子似的抱着柱子,而二当家的却在一旁拚命的拉她的手臂?最好笑的还不止这些,他们两人那些“生”、“不生”的对话才是真正可笑。
“咳、咳。”他出声示意自已的到来。
没人听见。
“咳、咳、咳。”思珞只得放大声音,总算引起对峙中男女的注意。
“干什么?”秋飞蹙着眉瞪向思珞,跟着停止了“拔人”的动作。
段雁舞红着脸蛋连忙松手,一溜烟地跑掉。
“你回来!”秋飞一个分心,竟让段雁舞给跑了。“你最好有个好理由!”秋飞瞪着段雁舞远去的背影,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真恐怖,二当家的口气彷佛要杀人。
“大当家在大厅等你。”思珞赶紧祭出免死金牌,免得自个儿无辜遭殃。
找得可真是时候啊。秋飞怀疑袭人根本是掌握了他的作息表,专找他的麻烦。
“知道了。”
思珞盯着秋飞迈向大厅的背影,不禁感叹,又有一个傻瓜落入爱情的陷阱里了,小舞可真是厉害。
嘿嘿,说到二当家和小舞,刚才那一幕才真有趣,他得赶紧开堂说书去。
没一会儿,整个清灵寨都知道段雁舞死抱着柱子大喊:“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这档子事了。
“你找我?”秋飞当着袭人的面劈头问道,口气不甚愉快。
懊不会他又打断了秋飞和段雁舞的好事了吧?袭人略带恶意的想,跟着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你今儿个吃炸葯了?”袭人挑起右眉,丢给秋飞嘲弄的一瞥。“难不成我又在无意间破坏了你的好事?”他不怕死的试探。
她夫婿要是被秋飞打死,她绝不帮他收尸。钱雅蓉在心底暗和袭人撇清关系。
“废话少说。”秋飞才不上袭人的当“你找我有何事?”
啊,主角不合作。可惜,玩笑开不下去了。
“京城的酒庄出了点问题,你跑一趟。”袭人边说还将酒庄总管的信递给他看。
价钱出了点问题、销路出了点状况、品质出现了瑕疵,除此之外没什么大不了的。秋飞将信丢还给他。
“我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你找思珞去吧。”比起他来,思珞反而更是块做生意的料。
“你想得美。”袭人反驳“酒庄是你的管辖范围,休想假手他人。”
“你这是存心找碴?连这种小事都要我亲自出马,咱们山寨没人才了?”袭人根本想拆散他和小魔头,真不知道他到底哪儿得罪袭人了。
“咱们寨里的确人才济济,但大伙各司其职,谁有空理你的事?更何况自已负责的部分由自个儿打理是老当家订下的规矩,怎么,你想违抗寨规,独树一格?”谅他也没这个胆,老当家订下的规矩谁也不许打破,就连袭人自己也一样。
秋飞无话可说,只得死瞪着袭人得意洋洋的脸。
“其实你心里放不下的是什么,大伙儿心知肚明。”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你何不乘此机会带段雁舞上京城一趟,否则老和她关在这里,闷也会闷出毛病来。”
袭人这番话听来甚为有理,但秋飞总觉得这其中必有阴谋。
“京城里什么都有,你也可以乘此机会说服段雁舞买几件裙装,否则我们会以为你是在和‘男人’相恋呢!”袭人撤出鱼饵钓他,秋飞果然乖乖上钓。
也对,搞不好小魔头见了京城里那些姑娘们的穿着打扮以后,会跟着心动也说不定。值得尝试!
“好吧,我就跑这一趟。”
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真是太好了。袭人接着丢出一个大包袱及一封给李少允的书信交给秋飞。
“既然你特地去了趟京城,不去拜访丽清也未免太说不过去。这包是咱们山寨送给丽清及李大少爷的小孩的贺礼,你就帮忙带过去,顺道替我问候一声。”
秋飞接过特大号包袱,轻点了一下头,便往段雁舞的房间走去,准备告诉她上京城的消息。
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钱雅蓉终于有点弄懂她老公暗藏的鬼胎了。
“你这人真坏?銮宀皇且丫奕氤赏醺寺穑俊?br>
“没错呀。”袭人仍装做一脸无辜。
“你少来这一套,有谁不知道成王府的两位小王爷是京城第一、第二美男子,你这么瞎搞,是不是想把秋飞搞出心痛症来才甘心?”
“冤枉啊!老婆。”袭人一派无辜相“我不过差他们前去问候一下,顺便叙叙旧罢了,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是吗?”钱雅蓉才不信他的说辞,她夫婿何时变得这么会恶作剧恶作剧!她也可以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跟他开个玩笑,自个儿找乐子顺道帮秋飞及小舞报点小仇。“我也要跟他们去。”钱雅蓉突然开口,吓得袭人以为自个儿的听力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
“我好久没回娘家了,刚好可以乘此机会回家瞧瞧。”她幸灾乐祸的看着袭人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流下。“况且以往我只听过李少允和李少儒的大名,从未亲眼瞧见他们的尊容。既然他们能享有全京城最英俊男子的盛名,我想一定很迷人。对,就这么办吧。”
“你”“听说他们兄弟俩一位阳刚俊美,一位阴柔邪俊,听起来都很迷人。你见过他们俩,一定知道得非常清楚吧?”她用话激她夫婿,知道袭人此生最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她“看”别的男人,就连“想”也是滔天大罪一条。
敝的是她夫婿今儿个不上当,反而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
“你见过他们。”
“啊!”这下轮到她吃惊了。
“抢亲那日他们全到齐了,只是当时太混乱,你没注意到罢了。”
经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当日似乎有几位俊美不凡的男人坐在骏马上居高临下,莫非他们便是
“所以你这招‘激将法’宣告无效,换别招吧。”袭人凉凉的调侃,惹得她牙痒痒的。
“那这招如何?走人自粕以了吧?”斗不过就走人,这是她的看家本领。
“遗憾得很,这招也老套了。”袭人使出一道强劲的掌风,山寨大厅的四扇大门竟自动关闭。
“你你想干嘛?”
“你说呢?”他露出一个邪笑。
“去京城?”段雁舞兴奋的大叫,她这辈子从没到过比益州城更远的地方。“你你确定是去长安城,不是去益州城吗?”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有远行的机会。
“当然是长安城。”秋飞宠爱的将她搂在怀里轻摇,她也乖乖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不敢乱动。“你想不想去?”问也是白问,看她那充满渴望的小脸便可知道答案。
“想,当然想。”她好兴奋,继而想到,自己一副土包子的模样,一定会给秋飞丢脸,心头不知不觉凉了下来。“我我还是不要去好了。”她提不起劲地说道。
“怎么了,小舞?”她明明一副渴望成行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要去了。”她愈想愈沮丧,几乎快哭出来。
“段雁舞,你给我说清楚!”秋飞忍住剥掉她一层皮的冲动,只选择了吼叫。
“你叫什么叫嘛!每次都这样!”她再一次捂紧了耳朵,就像以往那样。
“你老是不说清楚就想逃避,我当然会生气。”秋飞也察觉到自身的缺点,连忙放柔了语气。
“就算生气也不要用吼的嘛,我耳朵又没聋。”他一定是把她当做听不懂人话的小野人,否则怎么会老是对她吼个不停?
“对不起。”秋飞只得道歉。但他明白这不是小魔头恼怒的主因,她是在为另一件事感到困扰,而且打算瞒他到底,他绝不容许这样。
“告诉我,小舞,你在怕什么?”他看得出她眼底隐藏的那抹惊慌,那是害怕。
“我才没有呢,京城有什么好怕的!”她逃避他的视线,但秋飞却不允许,硬是将她的头扳正面对自己。
“既然没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我才没有,我哪有哭?”她努力把眼泪噙在眼眶之中,不让它掉下来。
“是吗?这是什么?”秋飞自她的眼角摘下一颗泪珠,硕大而晶莹、玲珑剔透,就像她显而易见的心思。
“我”
“别再骗我了!”秋飞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背。“告诉我你哭的原因。”
“我怕我会丢你的脸!”她终于放声大哭,像个无助的小孩紧抱住秋飞的胸膛,不住地抽气。“我只是个又脏又没教养的女孩,说话庸俗、举止粗鲁,长得又不漂亮!你你还是不要带带我去好了。”
原来这就是她哭的原因,真是个傻女孩。但单凭她这份体贴的心意,便教秋飞不得不更爱她。
“谁说你不漂亮?”秋飞抬起她的脸,凝视她秀丽的容颜。在他眼前的是一块璞玉,而且正慢慢褪去覆于其上的灰尘,透露出藏于其中的光泽。突然间,他的心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万一带她去京城以后,她被京城的繁华迷惑住,不肯跟他回来,那该怎么办?万一京城中的哪个公子哥看上小魔头诱拐了她,那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懊死,袭人可真是丢了个烫手山芋给他。酒庄是他负责的生意,他的确无权将责任硬塞给他人。可是带了个小舞去京城简直和羊入虎口没两样,不带她去又怕她无聊跑回凶匪寨。混帐,这简直一团糟。
“秋飞?”段雁舞一头雾水的看着秋飞变幻莫测的脸色。
“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不管怀里佳人的不明就里,秋飞一个劲的说服自已。
但愿事情就如他所想象的顺利。
但明日的事又有谁料想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