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男人中惟一不在浴池装电话的人,他的理由是不希望在他洗澡的时候有人打搅。
她只好把它接起,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像是来替人家打扫房子的女佣“喂,这是高公馆,请问找哪位?”
“我找高凡先生。”话筒裹传来的是一串轻柔的女声。
“请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高先生来听电话。”说著,她不放心的多加了一句“呃,我是来帮他打扫的女佣。”
对方似乎愣住了一会,才道:“他在吗?”
“在、在,你等一下。”
王诗语放下电话正要去叫高凡,没想到他高大的身影已站在她面前,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女佣?”高凡纳闷的听她说自己是来替他打扫的女佣,一双俊眉微微的扬起。
“高先生,你的电话。”她故意大声的说著,不理会他嘴角浮起的笑意,把电话递给他。
“谢谢,女佣小姐。”他微笑的接过电话,却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敛起了笑容“是你这些年还好吗?”
王诗语看他温柔的说著话,心上微微的疼著,抓起衣服便往浴室走去,她真的需要好好的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今天真是够她受的才会在这胡思乱想
“女佣小姐。”高凡突然捂住话筒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她,她纳闷的回头,他则指了指沙发上那件粉红色的浴袍“你先穿上这个,方便替你处理伤口。”
原来他看到了。“我自己可以处理的。”她呐呐的说。
“乖,听话好吗?”高凡柔声哄著,眼却有著她非照他意思去做不可的坚定。
她提醒他“你忘了你正在跟一个美女讲电话?”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膝盖上的伤口,如果你希望待在这而不让王伯伯及诗人知道,就听高大哥的话。”
王诗语瞪他一眼,早知道怎么说都说不过他,但她还是一试再试,罢了,她该听话的,免得今天晚上就被抓回香港。
她走过去拿起那件粉红色浴袍“这是哪个美女的衣服?”
粉红色是她最讨厌的颜色,连带的,她也莫名其妙的不喜欢起这件浴袍的女主人。
“我可爱的女佣小姐。”
斑凡朗声笑着,直到她脸上红通一片的走进浴室笑声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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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高凡,是在她好小好小的时候,当时是几岁?四岁还是五岁?她已经不记得了,但她永远记得,当哥哥的一群男孩朋友都巴不得将她甩得远远的去玩时,高凡却故意放慢脚步等她小小胖胖的身子追上来,然后拉著她肥肥胖胖的小手优闲的在他们一群人身后散步。
当时她小小的头颅抬起来望着这个大哥哥,露出了一个怯生生却又甜美的笑容问:“大哥哥,你不怕跟不上他们,他们不理你吗?”
“不怕。”
“那么,你怕不怕带著我会惹来麻烦呢?”她又问。
“你不是麻烦,你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斑凡温文的笑着,脸上的笑容就像他的大手一样温暖而令人安心,她就是这样恋上他的吗?因为他的优雅从容及令人安心,还是因为他说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是第一个赞美她的男孩,也是除了她亲哥哥第一个拉她手的男孩,然而,他带给她的温暖却是连她哥哥都无法替代的,如果他来到她家,他一定会讲故事给她听,陪她玩一些男孩子根本不会去玩的洋娃娃或者办家家酒他,可以说是她童年惟一的想望与期待。
躺在按摩浴池的王诗语想着小时候的一切,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就算她现在已经二十四岁是个小女人了,但在高大哥的眼中也还是个小姑娘吧?他似乎从来没把她当成女人,她知道的,但却无力改变这个事实,她心有个小小的希冀,就是希望哪一天他能以看女人的目光来看着自己。
门上传了几记轻响,接著传来高凡温柔的嗓音“丫头,该出来了,伤口不能泡太久的。”
闻言,王诗语又是一笑。“知道啦!管家先生。”
穿上裕袍走出浴室后,她边擦著湿漉漉的长发边走到他面前,他递了吹风机给她,见她胡乱的吹弄著,在下一刻便接过了她手上的吹风机替她吹起了头发。
“还是不喜欢留长发?”高凡边替她吹著头发边道。
“嗯,太麻烦了。”她任他吹著她的头发,笑得甜甜的“可是如果留长发可以让你帮我吹头发,那却也是值得的。”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就算自欺欺人也罢,要不是知道他喜欢她的长发,她一定早在八百年前就剪短了,虽然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她老爸规定她得留长发,所以才一直留著长长的头发。
“可是很美啊,美女都该有你这样美丽的长发。”抚摩著手上如丝缎般的发丝,高凡很难不对它留恋几分。
“方曲儿也有吗?”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忽地出口,一出口王诗语便后悔了,这个名字一直是他的禁忌。
斑凡从她口中听到方曲儿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你也知道她?”
“嗯听诗人提起过。”她头低了下去。
王诗乔当时也是陷落情海的一个,他告诉过她,高凡是为了不让他难过所以才放弃方曲儿,方曲儿一气之下便离开美国到英国艺术学院学芭蕾,一走就没回来过。
“他还说了些什么?”他继续吹著她的发,语气中听不出他的心情有任何的高低起伏。
“他说他一直觉得对你很抱歉,要不是因为他的存在,你和方姐姐一定是对人人称羡的情侣。”
“是吗?”高凡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他怎么会以为是我放弃了曲儿,而不是曲儿离开了我们?”
“是方姐姐告诉他的难道不是?”王诗语仰起脸看他,却不知道自己希望看见的是什么。是他的伤心吗?还是他的遗憾?她知道方姐姐一直是他心中的惟一,这么多年来他没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便是证明。
“我很遗憾诗人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这件事跟他无关,他不必感到愧疚不安。”如果自己知道当年曲儿竟然去找过诗人,自己一定会告诉他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这些年,诗人跟自己一样不好受阿!这并不是自己当初这么做所希望得到的结果。
“那是为了什么?”
“丫头,你问得大多了。高凡一笑,放下了吹风机,改拿起身边的急救箱,轻轻的抬起她的脚“现在,可以说说这伤是怎么回事了吗?”
“会有什么事,当然是我不小心跌倒弄伤的啊。”她看他拿起棉花棒沾著消毒葯水轻轻的在她受伤的膝盖上涂抹,又替她上了红葯水,当他的大手不经意掠过她的腿间,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阵抖颤。
“在哪弄伤的?”他低头专注的替她处理其他几处小伤,没有抬起头来。
“在来这的路上。”她红著脸,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腿肚,让她下意识的想把脚收回来。
“我不记得曼哈顿的路面有这么糟,竟然能让你的鞋子和脚都沾满泥巴,看来,我得叫人把路修整一番,你得清楚一点的告诉我你在哪襄跌伤的,好让我的人能很快的找到。”高凡笑望着她,轻轻的放下她的脚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个我忘了。”王诗语红著脸偷看了他一眼,明知道他一定看得出来她在说谎,但这个谎还是得继续扯下去,因为她不希望在情况不明前替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她来找他之前便一再申诫自己的原则。“你知道我是个大路痴,连怎么到你家门口的我都忘了。”
斑凡心想,此刻的她就像是个调皮又做错事的小姑娘,像她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是不可能替自己捅出什么太大的楼子,也许他是多心了
“肚子饿了吗?”
“嗯,饿极了,你要带我去吃什么?”她问。只要能转移话题,就算她吃饱了也会说饿。
“去帝国大厦好吗?”
王诗语点点头,却想起现在是晚上十点,不禁问道:“这么晚了,那还有供餐吗?”
“不会让你饿著的。”高凡揉了揉她的发“去换衣服吧,换完衣服我们就走。”
门铃声再度响起。他在电子萤幕见到了方曲儿,他替她开了门,转身对王诗语道:“我们多了一位客人。”
“谁?是美女还是帅哥?”
“是曲儿。”
“方姐姐!”王诗语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老天!我和你都穿著浴袍,不被误会才怪,我先进去躲起来”
斑凡笑着拉住她的手“不必了,她已经看见了。”
“什么!一闻言,王诗语的双眸往门边一扫,一看见愣在门口的方曲儿,就知道自己要躲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不自在的对她微笑着,一边暗自甩开他还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嗨,方姐姐。”
方曲儿一身的香奈儿服饰,气质高雅出众,原本脸上的柔和线条在见到屋内穿著浴袍的两人时僵硬起来,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笑脸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有事吗?”高凡将王诗语甩开的小手再度握人手中,微笑的问著方曲儿。
“我刚刚已经来过电话说要来找你。”方曲儿的眼中有著泪雾,恨恨的盯著高凡拉著王诗语的手。
“我告诉过你我还有点事。”
“她就是你的事吧?”方曲儿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她知道他是故意气她的,一定是的。
“不是的,我跟高大哥一点事也没有的。方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王诗语想要告诉方曲儿,她只是王诗乔的妹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只是打搅一两个晚上,但她的话很快的便让高凡打断。
“她是我的女人。”高凡不让王诗语继续说下去,开口替她说了。这话一出口,整个大厅顿时落人无止境的静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