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两个月时间又过去了,又到了風騒六君子即将聚会联谊的日子。
众人电话商议再经票决的结果,决定攀爬阳明山活动一下筋骨,过过征服大自然的干瘾,然后再到梦幻湖郊游烤肉,以后有机会再重新攀登大霸尖山,享受登峯造极的快感。
他们决定这个周日一大清早出发。唯一的顾忌是麦德夫和季慕飞的住宿问题。
余盛仁住学校宿舍不方便借他们打尖睡地铺,而丘斐容跟其他同学合租房子也不太适官,汪碧薇的房间是套房式的,小巧玲珑,实在无额外的空间收容他们两个大男生,何况,男女有别,某些界限还是要画分清楚的。
最后,季慕飞和麦德夫决定不打搅其他人,而双双到ymca合住—宿。
孰料,星期四晚上雷修奇和璩如风在餐桌用饭闲聊时,不经意的提到此事,璩如风居然大大方方的邀请他们六个人—起来他家住一宿。
“反正我家大得很,别的没有,就是房间多,而且这个星明天我跟你师母要去屏东探望岳父岳母,都不会在家,你们六个年轻人就不必拘束,来我家聚会闲聊,顺便帮我看家,对你们而言也比较方便省时,这样不是两全其美,既省钱又省时吗?”璩如风侃侃而谈。
“可是”雷修奇看了璩采晴一眼“我怕会影响采晴读书的心情。”
“这样嘛!”璩如风沉吟了好一会“简单,采晴跟我们一块回屏东,反正,路上她也可以看书,还差这一点工夫吗?”
“我不要去屏东!”璩采晴断然拒绝“我星期一有考试。”
“那,人家人哥哥大姐姐在这里聚会做客,你可别赚人家吵喔!”璩如风笑吟吟的提醒她:“我我会和沈丹霓去图书馆念书,反正又没差!”璩采晴—边舀汤,一边噘着嘴咕哝着。
“好吧,我看就这么办吧!”璩如风轻啜了—口葡萄酒,转向—脸踌躇的雷修奇“修奇,你也别跟我客套、婆婆妈妈的,你去通知其他五位各怀绝技的風騒君子们,让他们来我家住—晚,随便你们要疯要闹,我这个当老师的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跟你,还有汪碧薇碧薇、余盛仁来个秋后总算帐的!”
雷修奇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您,老师。”
苏咏梅端了一盘丰盛诱人的汁绵水果,刚上桌,就被璩采晴扫了—半“谢什么,老实说,你们六个除了丘斐容,还有那个高高瘦瘦的,长得挺像徐志摩的麦德夫,其他都算是我的学生。尤其是你和汪碧薇、余盛仁都是我们系上的学生,这就不必说了,就连那个聪明有余,稳重不足的季慕飞也上过我的课,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这个做老师的给你们一次权宜的小小方便,哪值得你挂在嘴上谢个不停的!”
“老师,您的记性真好,没想到您把我们六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璩如风又叉了一块哈密瓜往嘴里塞“你们这几个登山社的明星学生是咱们学校名闻遐尔的风云人物,走红的程度恐怕连校长都知道,又何况是我这个与有荣焉又自叹弗如的老师?”他说得意犹未尽,塞了一粒葡萄之后,又眉飞色舞的谈道:“什么琴棋书画艺文風騒六君子,这琴八成指的是那个没事就爱拿把吉他对女孩子放电又大唱情歌的季慕飞了,而棋呢?不消说,就是我那个棋艺惊人,体重也同样惊人的胖学生余盛仁了,书呢八成指的是那个浑身文绉绉的麦德夫,这画呢当然就是我那个长得就像一幅画的得意门生汪碧薇了,听说你们两个人走得很近,感情还挺好的是不是?”
璩如风问得漫不经心,而璩采晴却听得满心酸楚而醋意纷飞。
雷修奇的俊脸微微发热了,他窘迫不安的强笑道:“老师,我跟她只是彼此欣赏,还不到男女朋友的关系。”
“是吗?”璩如风又轻啜了—口葡萄酒“那你这个慢郎中可得加油罗!这小姑娘长得那么漂亮,性情文温柔大方,难得她对你又懂得百般迁就,你可别太拿乔又犹豫不前,免得错失了一段不可多得的良缘!”
雷修奇怎么也没想到,璩如风居然会以如此直接犀锐的方式来关切他的感情问题。害他听得心绪如麻又有苦难言,只好闪闪烁烁、含糊不清的虚应著,想办法转移新的话题。
而璩采晴却再也无法安之若素的坐在那继续聆听下去,她绷著脸,带着揪痛凄凉的心情,不发一言转回自己的房间。
静静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她一瞬也不瞬的直视着天花板发呆,然后,她眨了一下那双雾氧蒙蒙的眼眸,两行哀愁而美丽的清泪缓缓顺颊滑落,濡湿了她那张清灵纯美而苍白冰冷的容颜。
星期六一放学,璩采晴请沈丹霓先帮她列图书馆占位子,她则赶回家换衣服并拿两本重要的参考书籍。
这当然是藉口,她只不过想赶在雷修奇出门之前拦住他,告诉他,她也想参加明天的登山郊游与烤肉之行。
这是她昨夜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所想出来的“结论”她想透过这次实际参与的活动,真下用心去观察她的情敌,观察她和雷修奇之间的感情动态,进而了解自己还有没有“败部复活”、“起死回生”的机会。
天可怜见,她平常并不是这样暗藏心机而气肚狭隘的人,她只是一个痴情荏弱又提不起、放不下的纯情小女子,一个还没有尝到初恋的甜蜜却已先遍嚼爱情苦果的小可怜,小傻瓜!
塞车将近塞了一个多钟头,回到大直已经快两点了,她心焦如焚的想着,雷修奇两点半有家教,他八成已经出门了。
她急匆匆的才刚爬上石阶,就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在她们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
她心头一凛,暗暗响起了警钟,她悄悄从书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口哨用力吹了起来。
那个背著她的年轻男子突然被吓了一大跳,他如闪电般的倏然转过身躯,莫名奇妙的瞪视著璩采晴。“你乱吹门哨干什么?”
“你乱跑到人家家里干什么?”璩采晴也毫不客气的冷著睑回敬道。
季慕飞一愣,然后迅速恢复了他惯有的玩世不恭,他双手抱胸的扬眉一笑,露出了他引以为傲的两排洁白健康的牙齿“原来你把我当成坏人了?请问这世界上有像我这么漂亮又气质非凡的坏人吗?”
璩采晴昂起下巴,一字一句的冷声说:“坏蛋的睑上是没有刻字的,而且这社会上无奇不有,像你这种余玉其外、败絮其中,臭美兼皮厚的恶徒也不少,劝你还是赶紧摸摸鼻子走人,否则,等我再吹哨子引来左邻右舍,你可就有吃不完的牢饭了。”
季慕飞双眼亮晶晶的,他不以为忤的笑了,笑得津津有味而神采奕奕。“就凭你那只没啥路用的小哨子,你就想把我这个心胸宽大、幽默感一流的坏人吓跑?”他懒洋洋的更换了站姿“小女孩,亏你还是中山女高的学生,怎么iq只有托儿所的程度呢?”
璩采晴的脸涨红了,她杏眼圆睁的瞪著他“你少在那卖弄著口舌,你你再不走的话,我我可要吹哨子了。”
季慕飞却大剌剌的坐在小庭园的台阶上,拔了根杂草放进嘴里随意咀嚼“吹吧!我喜欢听王梦辚的‘木棉道’,看你能不能顺便把附近的野猫野狗一块吹来这里!”
璩采晴没儿过像他这么狡猾可恶又放肆无忌的人“你你到底走不走?”她红着脸气鼓鼓的尖声质问他。
“要走也得等明大才走,否则,我岂不是白来了。”季慕飞笑嘻嘻的说,故意“语焉不详”继续逗弄著眼前这个美得清丽绝世又伶牙利齿、让他充满高度兴趣的小女孩。
“明天?”璩采晴张口结舌了“你竟敢待到明天?你你不怕我报警,说你”她思索著最恰当的用词来形容他的罪行。
“说我如何?”季慕飞兴致勃勃的笑道:“偷拔了根不知名的杂草吃下肚子?还是没被你的哨子吓得手脚发软,抱头鼠窜?”
“你你无赖!”璩采晴拿他的狡诈滑头没辙,只有气竭的出口骂道,并慌忙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准备打电话搬救兵,找人帮她打发这个看起来不太像坏人的“油条小子”!
她才刚把钥匙插进门孔里,季慕飞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旁,笑意兴浓的说:“你这么爽快的就打开你家的大门,不怕引狼人室吗?”
璩采晴被他吓得脸色发白,心惊肉跳,一失神钥匙掉在地上,整个身躯也重心不稳的往后载倒。
季慕飞慌忙伸手拦住她,怎奈,冲力过猛,两个人都煞不住自己的脚跟,双双滚落在柔软的草坪上。
他们的身躯极为亲密又不太文雅的重叠在一起,璩采晴在上,而英雄救美却换来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季慕飞在下。
一股奇妙而异样的情怀涌进了季慕飞怦怦直跳的胸膛、他发现他根本不想动,只希望能永远留住此刻旖旎如醉的滋味。
而满脸燥热的璩采晴却急着爬起来,她伸出窘困轻颤的双手贴在季慕飞的胸膛前试着站起身,而“乐在其中”的季慕飞却一脸促挟又带着陶醉的眼神躺在那“袖手旁观。”
这幕令人恼火又尴尬万分的景象却被家教学生临时休课而返家的雷修奇撞个正着。
一抹尖锐而难以控制的醋意狠狠地戳过他的心脏,让他沉着睑,无法维持镇定自若的风度和涵养,而他的声音更是冰寒得像两道剠人心悸的冷空气。
“我能请问你们在做什么吗?”
璩采晴从没见过他的脸色这么阴沉难看过,她惴惴不安的挣扎着想爬起来,而该死又可恶的季慕飞终于伸手准备拉她起身了。
不过,有人的动作比他还快,只见雷修奇左手一伸,璩采晴便离开了季慕飞的怀抱。
季慕飞懒懒的笑了笑,也伸出手准备等著雷修奇的“支援”可惜的是,雷修奇完全视若无睹,而且还寒着—张教人浑身发麻的臭脸。
季慕飞只好自力救济了,甫站直身躯,他就怨声载道地忙着揶榆雷修奇。
“干嘛!看见老同学你不嘘寒问暖也就算了,还板着一张比棺材板还冷还硬的臭脸给我看?你这是哪一国的待客之道?吐鲁番帝国吗?”
雷修南总算恢复了些许的自制力,他撇撇唇,—副要笑不笑的神态:“小季,你怎么这么早上来?不是说好下午五点在希尔顿大饭店集合,由圣仁带你们一块过来的吗?”
“我早上没课,所以提早出门,避免下午的塞车之苦,而且我昨晚跟室友玩桥牌打了个通宵,本想来此小睡片刻,谁知你们这在唱空城计,而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这位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就回来了,还跟我—见如故,童心未泯的在草坪上玩‘堆沙包’的游戏了。”季慕飞半真半假的调笑道,还故作轻浮的朝璩采晴猛眨眼睛,害璩采晴窘迫得满面红云又不胜懊恼!
“鬼才跟你一见如故呢!”她恼火的顶他一句。
季慕飞却煞有其事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下“sorry!我—时嘴快失言,请多多包涵并接受我的更正,我们俩应该是一见锺情,而不是一见如故!”
璩采晴没想到他会这么油嘴世故又可恶透顶,一张俏颜更是羞恼交集得如漫天盛开的木棉花“你你怎么这么厚睑皮!”她期期艾艾的骂道。
这一幕看在醋火闷烧的雷修奇眼中便完全走样,反而像是一对爱斗嘴的欢快冤家在打情骂俏。
而他一向是非常清楚季慕飞对女人的那份攻无不克的吸引力,特别是他那张生动讨喜的娃娃脸,及幽默诙谐的言谈与洒脱随兴的行事作风。
有许多女同学就是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头陷进他那漫不经心的神采里,而被他骗走了热情如火的一颗芳心。
包遑论像璩采晴这样纯真可爱又对爱情懵懂迷惑的芳华少女。
恩臆至此,雷修奇不禁绷着睑,沉声提出警告:“小季,别把你在外面诱哄其他女人、嬉笑逗唱的那一套本事用在采晴身上,她才十八岁,当你的抹妹都还嫌小?”
季慕飞眼中甫闪过一丝怒火,而璩采晴的声音就冷冷的扫过他的耳畔:“我不能苟同你的论点,雷大哥!”
“我也是,雷同学!”季慕飞紧跟著搭唱,一副和璩采晴心心柑印、默契十足的神态。
宙修奇的下颚紧缩,嘴也跟着紧抿成一直线了,然后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采晴,你不是在图书馆看书吗?怎么会突然跑回来?”
璩采晴不满他那副舍监和大哥哥式的嘴脸,于是,她也冷著脸,不甘示弱的抬著下巴回敬他:“你不是去补习吗?怎么也会突然跑回来了呢?”
精采!真精采!
当季慕飞看到雷修奇的眼中燃起两簇闪亮逼人的怒光时,他差点没窃笑出声,他认识雷修奇这么多年了,今个儿是“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看他失去镇定沉着的功夫,看来,璩教授这个清丽绝美的小女儿的确有她独特的魅力,三言两语就能让八风都吹不动的雷修奇现出原形。
雷修奇不想让季慕飞看免费的笑话,他捺着性子提出解释:“我的学生感冒发烧了,所以停课一次,你呢?”
璩采晴轻咬著下唇“我我回家换衣服,顺便拿两本参考书。”
雷修奇点点头“你赶紧去换衣服吧!我送你去图书馆。”
璩采晴蹙著眉尖迟疑着。
“听话,采晴,你不是想考进台大当我的学妹吗?”雷修奇柔声说道。
璩采晴的心狂跳了—下,她乍喜还忧的抿抿嘴角,终于温顺的打开厅门,进入屋内换衣。
季慕飞则扬著浓眉,一脸戏谵的指着自己“那我呢?雷舍监同学?”
雷修奇淡淡的撇撇唇“你不是睡眠不足吗?你就在屋里补眠好了,顺便让周公教教你,如何做到‘君子好色取之有道’的艺术!”语毕,他也拉开门扉,迳自进入屋内洗睑去了。
季慕飞失笑的摊摊手“跟周公讨教?不必了,我看是周公跟我讨教如何才能在女人圈里享尽温柔又能拥有自由的独门秘诀吧!”他大言不惭的嘀咕著,想到璩采晴的灵秀纯雅和慧黠可爱,他的唇畔不禁慢慢浮现著—丝奇妙而生动的微笑,也许这个清新脱俗如一朵铃兰花的黄毛小丫头,会是他感情生活中的“真命妃子”也不一定!
如果又有像雷修奇这样出色优异的人做对手的话!
他兴致勃勃的想道,眼睛里盈满了一份比寒星还要耀眼晶璨的光彩!
***
和沈丹霓窝在图书馆k了一下午的书,又接到两封不知道是哪两个“藏镜入”偷偷传递的情书,璩采晴在心浮气躁的情况下,把那两封“来历不明”的情书原封不动的由沈丹霓交换还去。
晚上,她们随便在路边摊吃完馄饨米粉解决晚餐,坐在十七号公车上,沈丹霓闲来无事,便从书包里拿出那两封情书,兴致高昂的拆开并悄声地阅读着。
嗨,你好:maybe,在你的眼中,我是一只不知量力的toadbut,我还是鼓足了courage,向你表达我心中对你的sdoration,希望你能knowmyheart。
她念到这,不禁促狭的向璩采晴眨眨眼“这家伙还考我们的英文单字,也许,看完这封nothreenofour,只有ghosr才了解的情书,我们的英文就能无往不利,cocacela!”
璩采晴递给她无聊又乏味的一眼,but,这并没有剥夺沈丹霓恶作剧的乐趣,她津津有味的继续小声朗诵着。
everytime,看你坐在图书馆里,我的心就像受到了撞击,electricshock的感觉让我无法专心k言,每本书,每个字好像部有你的face,我挣扎了foralongtime,终于决定写这封信给你,希望你能和我做friend,让我接近你,关爱你,共同share6人生的喜怒哀乐。
ps:如你愿意给我一个回音,请寄至下列住址:台北市立木栅动物园,一个horse不知face长,monkey不知hip红的
sucker收。
璩采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阿丹,我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形容自己呢?这最后一段八成是你的杰作吧!”
沈丹霓搞怪的努努嘴又耸耸肩“我只是帮他修正窜改得更像他的trueface而已,难不成这个狗屁不通,又蠢又驴,不中不西的家伙引起你的注意和兴趣了?你愿意到木栅动物园和他搭起友谊的桥梁?”
璩采晴红苦脸轻啐了一声“才怪!换你去吧!”
“那可说不一定喔!也许明天我心血来潮,会买两包花生粒去安‘喂’他一下,顺便跟他玩玩‘你丢我捡’的游戏。”
璩采晴只是—个劲的斜睨着她,但笑不语、
“还有另一个蠢蛋写的信,你有没有兴趣听我朗诵,就当是‘日行一笑’,闲着打发时间的乐趣好了。”沈丹霓扬扬手中的另一封信笺,一副迫不及待又跃跃欲试的神情。
“你自己带回家‘笑’吧!下—站就是美术馆了,你还不赶紧准备按铃下车?””璩采晴浅笑盈盈的提醒她。
沈丹霓无趣的撇撇唇“好吧!我自己无回去‘镯乐乐’了,明天再跟你一块sharc心得报告!”然后,她起身拉铃,骨碌碌的窜到前门准备下车了。
到站时,她还不忘回头朝璩采晴挥挥手,扮了个小表脸。
***
璩采晴慢慢爬上小石阶,抱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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