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音乐大吵了,我没听见。”她痹篇她深究的目光,嗫嚅的道。
金雅芳只能从她嘴形猜忖她大概是在道歉,倾身贴着她的耳朵大叫:“邵课长想请你跳舞。在你身边站半天了。”
利環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桌位分站了个高大健美的男子,她抱歉地扯唇微笑。“对不起,我不知道。”
邵北辰摇摇头,不介意的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利環盛情难却的随他进入舞池。
不须特定的舞步,只要随着摇宾舞曲的节奏腰摆臀即可。利環的节拍抓得恰到好处,极其放纵的舞动身躯,仿佛想借着这种舞动四肢的方式来放松压力,将脑中不该存在的思绪摆脱。
她闭上眼睛,让激狂的乐声充盈她的每个思维,除了跳舞外,什么都不要再想。
摆动呀摆动,旋转呀旋转,如果生命里的其他事也像跳舞这般简单,就没有什么可烦的。她在一具具身体之间前进后退,左旋右转;让心底的郁闷随着迸射而出的体热发泄不让自己再有思考的能力。
暂时就这样吧。只要跳舞就行,什么都不要想了。
不要再去想他盈满光彩的黑瞳,不要再去想他立体分明的轮廓,不要再去想他端秀明朗的五官,更不要再去想他颀长匀称的身材,甚至他带着几分邪气的诱人笑容,他的温柔、他的风趣,还有他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神,这些都不要想了。
可是那缕男人香,即使搀杂在众多体味里也可以嗅出来的味道强悍而不失温柔的甜香,是由檀香木、胡椒、要等天然香料加上苦艾酒调制而成,像他的人,给人一种薄荷般清凉的辛辣放肆,格外的挑逗人。
而这缕还融合了热带稀有花卉伊兰依兰花的煽情香评,此刻正不容她拒绝的不断呛进她鼻腔,随着扶向她肩头的那支手,带来一阵刺麻的电流让她猛然睁开眼。
一双含情且放肆的眼眸正热力十足的笼罩住她,利環惊愕的张着嘴,像是无法相信脑海里相思的人怎会跑到现实世界了。
他握住她的手,巧妙的将她带进怀里,让她的背抵在他厚实的胸肌上,磁性迷人的嗓音滚出他紧抵着她的性感美唇,搔拂着她发热的耳根。“再不闭上嘴,我可要吻你喔!”
闻言赶紧合上嘴巴。
昱棠自嘲的撇撇嘴,每次威胁要亲她,利環马上乖乖的,这招是百试百灵。
“你怎么”大厅里的音乐吵得人耳膜都要裂了,她挑起秀眉。
昱棠知道她想问什么,体贴的带领她离开舞池,来到大厅外头。
他没有放开她,充满魔力的黑色眼瞳紧盯着她,古铜色的修长手指将散置在她额前的湿发拨开,顺便伸过她发里,往下梳理她黑缎似沿着优美的背部线条往臀部披泄的秀发。
“我从来没见过你狂野的这面。”他那双有着迷人弧线的丹唇埋怨似的开敞。“你在舞地甩动头发的样子,就像莱茵河上用歌声迷惑水手的罗拉那样诱人。还有你身上这件衣服”他比着她纤瘦匀称身段上的细肩带白色洋装,紧接着低吼:“你跳舞时,那两颗奶都要跳出来了,知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本来听得很陶醉的利環马上恶狠狠的瞪他,气愤的想拨开昱棠放在她身上的手。
他自然是不容她轻易摆脱,反而捉住她细致的柔肩。
“我是说真的。就是看不过去,才以上司的权威逼开两只眼珠子都坑冖到你奶子上的邵北辰,护卫在你身边,为你遮住春光呀!”
“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她冷笑道,摆明是不信他的话。这件衣服虽是清凉点,但要说到春光外泄是不可能。“莫非副总是专程为了保护小女子的贞操而来?”
她记得他行程表上明明写着要去日本的。
“那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啦,不过最重要的是”那双神采迫人的眼眸带着奇异的火焰烧向她,两片随着他俯低的头颅越凑越近的薄薄嘴唇显得敏感而多情。
利環只觉一阵晕眩,呼吸困难的捉住他身上的白色休闲衬衫,像是要支撑住自己,又像是要把他推开或拉近,自己也无法决定。
“我想你,好想你”薄薄的唇吐出诱人的情话,几乎要吻上她的皮肤。但就算没有真的吻上,他灼热的气息也够逗人了,沿着她光滑的颓移动,火燎上她的唇。
利環在他催眠般的幽深眸光凝视下,两排扇形的睫羽无力的垂下,遮住她眼底的惊怯和羞涩。她没料到这幕,脆弱的芳心盈满对爱情的无法拒绝的惊慌,在极度的忐忑不安中,抖着干涩的唇等待他的降临。
昱棠却在这时候突然放开她,转身面对大厅方向。
利環怅然若失的环紧自己,跟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发现一道美丽的窈窕身影朝两人走来。
“昱棠,原来你跑来这里,害人家找了好久!”美人娇嗔的飞奔过他敞开的怀抱,微眯的猫眼带着敌意的瞪向他身后的“她是谁呀?”
“我的秘书。你不会连我跟她说几句话都吃醋吧?”昱棠笑闹的捏着她的腰,那未降临在她唇上的狂飙的吻堵住美女微嘟的小嘴,逗得她娇喘连连。
利環青着一张脸站在原处瞪视他表演,针刺的疼痛自心底深处翻腾上来,带出了阴寒凄怆的绝望,和逼到眼睫前的热浪。她咬紧牙关,强硬地压抑下夹杂着屈辱和自尊受伤的悲痛情绪,不准自己在他面前出丑。
“如果没别的事,我过去了。”等两人的热吻暂告一段落,她强迫自己以淡漠的语调开口。
昱棠没说什么,只以那双充满炽烈火焰的眼眨着她一眼,随即在怀中美女的娇嗔声中,朝她胡乱点了个头。
利環没有再看两人一眼,僵硬的移动脚步往大厅方向走去,自始至终没有掉一滴泪。
梦,该醒了。
“留那么多年的长发就这样剪掉,你都不觉得可惜吗?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替你心疼喔?“
谢母像只老母鸡般呱呱的在她耳边叨念不停,利環试着将注意力投入手中的英文小说,却发现上头的字母各自跳起了街舞。完全脱离她的理解之外。
昨晚回到家中后,同样的对白她大概听了一百遍。还是老妹聪明,宁愿在台北的公寓里,也不愿陪她回家。
“利環,我跟你的话你有没有听见?”
她放下手上的书。拨了拨剪到颈际的短发,无可奈何阶抬眼迎向亲咆哮的脸。
“妈,您都说一百遍了,我会没听见吗?”
“哪有!”谢母心虚的否认。“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把头发剪成这样”
“妈,这样是哪样呢?我又不是理光头去当尼姑,念国中和高中时,我剪得比现在还短呢。”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您当时还不是很赞成学校的作法。虽然那时候许多学校的发禁都开放了,学生可以自由留长发,可是您说头发是三千烦恼丝,剪得越短烦恼越少。”
“你现在不是学生了。剪这么短,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妈,女人味不是用头发来决定的。头发长的女人不见得就比短发的女人有女人味呀。再说我这发型是由香港的名设计师亲自操刀,还挑染了几撮,很有前卫风格。“
“那些话我听不懂啦,反正你剪成这样”
“剪都剪了,您再唠叨一百遍,它也不会变回原来那样。您就省省事,也饶了我吧!”瞪着母亲仍不肯屈服的表情,在心里暗暗叫苦。
她是招谁惹难呀?
不过是剪上男了个头发,竟招致天怒人怨的。
昱棠看到她的短发达形,差点跟她掀桌子,逼问她为何要把头发剪了,他就喜欢她长发的样子,她为什么要剪它?
什么跟什么呀!那是她的头发,她想留长剪短都是她的自由,关他什么事!而且,就是知道他喜欢她的长发,她才故意剪的。剪掉了长发,也剪了她对他的一缕单相思!
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愿意理解她的心情,连妹妹看到她短发的造形都大摇其头,还劝她最好短期之内不要回家,否则让母亲大人看了,准会惹来一阵子耳根不清静。
“利環,你受了什么打击?”谢母警觉的看着女儿,利環只觉得脸上的血液急速往心脏回流,一股热辣辣的感觉却同时快速的涌上喉腔,往鼻腔、泪管喷涌。
她别过脸,痹篇母亲刺探的尖锐目光。
谢母还想说什么,悦耳的门铃声忽尔传来,利環松了口气,缩在白色沙发的双脚放到地面,很快道:“我去开门。”
她穿上拖鞋,打开玄关门,越过门廊和前房,来到大门,毫不考虑的打开。
这会儿就算是推销员她也欢迎,只要能让她痹篇母亲突如其来的询问。有哪个母亲可以从女儿剪头发这种小事想到失恋上头?她怀疑。
站立在门口如临风玉树般颀长俊朗的年轻男子,让利環陷入短暂的失神。一股强烈的熟识感冲击向她。
她怔怔瞧着对方爽朗的笑脸,只觉得那匀秀舒展的眉眼鼻唇与隔壁李家的大哥、二哥你从同一个模子铸造出来。
“利環。”轻柔悦耳的呼唤拉扯住她记忆中的一根弦,她无法置信的眨眼。
“小扮哥!”她唤出小时候对他的昵称,李嘉元大笑。“什么时候回国的?”
“半年了。可惜每次回来都没碰上你。”他调侃的看着她。
猛然想起母亲好像有提过,可惜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她尴尬的一笑。“过年时也没看到你回来。”
“我那时到欧洲出差。对了,你的头发留得比以前长,这个发型好看。比学生头要俐落、活泼,更能衬托出你的睑形。”
利環几乎要感动得痛哭流泪,这还是她剪完头发后,第一次受人这样大力称赞。
“你真的觉得我这头发”
“利環,是谁来了?”尖锐的声音打断她的话,跟在她后头出来的谢母一看清门口的人,蹙着的眉头马上展开,笑得鱼尾纹抖动得厉害。“是嘉元呀。利環,还杵在那里干嘛!快带人家进来啊!”利環这才发现自己将客人阻挡在门外。赶紧让开身。
嘉元捧着一盒樱桃走进门内,笑咪咪的朝谢母打招呼。“谢妈妈,爸的学生送来一大箱樱桃,妈要我送一盒过来给您。”
“进来再说,进来再说!”谢母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管人家愿不用意,捉着嘉元的手臂硬将人扯进屋里。
“谢妈妈,这樱桃”
“利環,还不快接过!”她顺手把那盒樱桃从他手中夺过递给女儿,脸上的笑容越发热烈灿烂。“嘉元,谢妈妈好久没看到你,让我好好看看。”
她边说边满意的直点头,精明的眼眸活像盯住猎物的老鹰般紧紧捉着嘉元不放。“真是越来越帅气了。告诉谢妈妈有没有女朋友呀?”
利環闻言赶紧溜进厨房,老妈打什么主意她可是一清二楚。她才打开水龙头准备清洗樱桃,母亲的嗓音马上传了进来。
“利環!”
“来了!”她不情愿的回应,重新回到客厅。
“嘉元难得来,你躲到厨房干嘛!”
看了母亲一眼,仿佛在说:你把樱桃塞给我,不是教我去洗吗?
谢母没浪费一丝目光在女儿身上,视线很快又回到俊秀温文的帅哥。
“帮我说说利環,她剪的那个头发实在是”
“很好看呀。”嘉元微笑的回答。“时髦亮丽。我记得利環以前的头发短了些,那时候她好可爱喔。不过这样更有女入味了。”
“对对对。”谢母点头如捣蒜,把之前对女儿的不满一笔勾消,跟着连声赞叹。“我也觉得这发型不错。”
“清丽可人,正适利環。对了,谢伯父呢?”
“他去拜访一位老友,一会儿就回来。你坐呀。”
“不了,我要帮我大哥修电脑,还得收拾一些东西,下午要赶回台北。”
“怎么这样赶呀?”
“本来是想明天早上再上台北,可是跟同本约好讨论一些事,我想下午就回去。”
“这样啊”谢母颓丧的拉长声音,突然你想到什么似的,黯淡的眼又亮了起来,以五十克拉钻石的光芒充满期望的问:“你有开车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