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我不看看宁哥哥是否安好不放心,看完就走,爹娘不会发现的。”穆谣直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轻手轻脚走到苑门口,两扇木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吱呀一声向内打开,露出幽静荒凉的院子。</p>
谢崇宁是穆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因着早些年曾对穆贺云有惠,最后一家子死于战乱,谢崇宁便被托孤给了侯府,这一托便是近十年。</p>
一开始穆贺云对谢崇宁尚算得上亲善,沈眉亦是温柔对待,只是到底非穆家血脉,又是孤身一人没有跟脚,在侯门这种屋檐下总归比不过正经的穆家血脉,多少都受些委屈,谢崇宁性格也日渐阴沉不爱交际,最后穆贺云和沈眉也不再多分心关照,侯府下人也惯会见风使舵,正经主子都不管了他们哪还会尽心伺候,加上穆家嫡系庶出的几个小子也都拿他当个玩意时不时羞辱一下打发时间,这就使得谢崇宁性子愈发孤僻乖戾,不讨喜。</p>
进了院子就见着东厢房亮着昏黄的光,琼兰替穆谣推开门,就见着门口桌子处趴着一个丫鬟睡得正香,油灯都快燃干了也没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p>
穆谣心中一紧,赶忙进了内室,就见着谢崇宁身上的被褥不知何时被掀开,单薄的里衣被汗水浸透,浑身烧的通红,眉心皱起满面痛苦。</p>
“宁哥哥!”穆谣紧走两步上前,探手在他额上一摸,烫的她瞬间缩回了手。</p>
“快!快去打水!”穆谣猛地回头对琼兰急促吩咐,随后爬到床榻上将被褥给他盖严实,这时琼瑶已经将水打了回来。</p>
穆谣取了帕子浸诗,冬日里的井水冰凉,冻得她一哆嗦,加上背上还有伤,硬是咬着牙忍痛拧干敷在谢崇宁的额头上。</p>
“小姐,奴婢来吧,别给您过了病气去,而且您背上……”琼兰想要伸手接过,却被穆谣推到一边。</p>
这会的动静总算是将那丫鬟给惊醒。</p>
“又闹腾,不就是着个风寒,看给你娇气的,没有那金贵命偏还……”</p>
丫鬟一边揉眼一边嘴里嘀咕,抬头就看到穆谣正站在床榻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p>
“小……小姐!”丫鬟一惊,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赶忙又揉了揉,最后确定穆谣确实在这才慌了神。</p>
“小姐您怎的来这了,宁少爷这染了风寒尚在病中,可别给您过了病气去……”</p>
穆谣一把掀翻了铜盆,整整一盆冰水悉数淋在了丫鬟身上,冻得她直哆嗦。</p>
“你还知道宁哥哥病着?!大夫是怎么交代的?宁哥哥烧成这般模样你都不管,侯府买你进来是让你当小姐的?!若不是我来瞧上一眼,再过两日侯府是不是就得办白事了?!说啊!”剧烈动作下带动身上的伤势,穆谣疼的险些飙泪,但是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又生生忍住,维持着满面冰冷瞪着跪在地上的丫鬟。</p>
“奴婢……奴婢……”</p>
穆谣冷笑,“你倒是比宁哥哥这个府里的主子还娇贵些是不?”</p>
“一会我就跟娘说,将你这等惫懒的刁奴给扔出府去!你不是喜欢睡觉吧,回去睡个够!”</p>
丫鬟惊恐的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小姐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p>
穆谣懒得看她,一指门外冷声道:“出去跪着,再吵着宁哥哥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府去!”</p>
等到丫鬟战战兢兢退了出去,穆谣才一脸复杂的看向床榻上的谢崇宁,这两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烧的这般厉害下人伺候也不尽心,竟是还没丢了性命,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上一句不愧是反派大人?</p>
“琼兰,再打一盆水来。”穆谣摇摇头撇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捋起袖子试探了一下谢崇宁的额头,冷不丁被他一下抓住手腕,用力之大疼的她险些叫出声。</p>
忍了忍,她偏头加了一句,“再去多弄些炭火来,烧旺些,再去熬点药。”</p>
琼兰出了门,穆谣深吸口气,忍着疼看向紧紧拽着她手的少年,此刻他肌肤依旧通红,嘴唇龟裂出血,尚带着稚气的清隽面容憔悴的不像话,眉心皱成了一团疙瘩,嘴唇翕合似在低语,穆谣凑近了些却是什么都听不到。</p>
“宁哥哥?宁哥哥?我看一下你的伤势。”穆谣轻唤,谢崇宁始终皱着眉头,握着她手腕的手骨节青筋暴起,伸手想要掰开,未曾想却是令他越发使劲,直疼的她龇牙咧嘴。</p>
“宁哥哥,谣儿在,莫怕,莫怕。”倒吸了口冷气,穆谣只好用哄小孩儿的方式握住谢崇宁的手一边轻声低语,只是奶声奶气的稚嫩声调听起来着实有些怪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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