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咏心被一阵模模糊糊的交谈声吵醒。
就算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还是分辨得出那是阎梵奇的声音。
“吃葯了没有?有没有按时吃?待会儿我过去会检查。恩我在公司,不,没有,我不忙。别出来接我,兰音,我担心你吹了风会着凉,你身子虚弱,多穿件衣裳好,待会见。”
说完,他收了线,然后便陷入一段短暂的沉默。
听见那个名字,咏心感觉自己不像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一个冰窖里。
不,她没有听错,梵奇真的说了那个名字,他刚刚是在和他的未婚妻说话!
就在这时,她听见他撕纸的声音,然后走进休息室来。
咏心连忙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他知道其实她已经醒来,并且在无意中听见他的对话。
她隐约感觉到梵奇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脚步声又向门外移动,不多时,她听见他关上办公室大门的声音。
他走了!
咏心从床上弹跳而起,捉起丝被裹住自己跑出休息室,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
他真的走了!
忽然她好似失去力气,一步步的走回休息室,每一步的步伐都那
么的沉重。
她慢慢地穿回自己的衣服,不意竟看见床头上以琉璃纸镇压住的纸条。咏心:
我和于桀南下处理一件合作案,你多睡一会儿。
梵奇
骗人他骗人!
她刚刚什么都听见了,那样的说话语气,不可能是和于桀,也不可能是和任何一个客户!
她明明听见他说出的名字!
她按住心口,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她把自己给了他,难道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吗?为什么在得到她以后,他竟可以迫不及待的在隔日一早,就奔向另一个等待他的怀抱!
但另一个声音立即扬起:裴兰音是他的未婚妻,他去看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他有了未婚妻,怎么还能责怪他?
这两股声音纠缠着她,咏心有种被撕裂的感觉,她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离开公司的。
忘了吧忘了吧!就当作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咏心这么对自己说,她想要装作不在意,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一直流下来?
她傻傻的伸手触摸脸上的水滴,发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忍耐不掉泪的她,竟然满脸的泪痕。
原来她也是会哭的,原来她也不是坚强得什么都打不倒的
她的身子忽然晃了晃,感到自己有些头晕。
一双大手及时搀住她,将她半拉半抱地带到阴凉处。
“咏心,你还好吗?我刚刚在对街叫你,可是你完全没听见,你不舒服吗?你”他急促的口气在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后呆住了。“咏心,你怎么哭了?”
咏心定睛望住面前摇晃又重叠的脸孔,好不容易才分辨出来,那是阎勋奇。
“你是勋奇”
“对,我是勋奇。你到底怎么了?咏心?咏心!”
毫无预警的,咏心昏倒在他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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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心是被一声巨响惊醒的。
她下意识的掀开被子朝声音的方向走去,看见的是一个烟雾弥漫、杯盘狼藉的厨房,地上掉了一个锅盖,而阎勋奇正把手放在耳垂上,嘴里不停地嚷着:“好烫、好烫!”
“你在做什么?放火烧厨房吗?”咏心忙奔进去,打开窗户让烟雾散出去,然后关掉太烈的炉火。
“我在煮鸡肉玉米粥啦!医生说你血糖太低,需要吃点东西,才不会又昏倒。”阎勋奇用勺子搅拌锅底,捞出一团焦呼呼的东西。
“唉,又失败了!”
咏心看了那失败品,不由笑了出来。
“你的火开太大了啦!而且你应该一面煮一面搅拌,鸡肉比玉米难熟,应该要一开始就放进去。”咏心捞了捞他煮的粥,忍不住大笑道:“还有,煮粥用剩饭来煮就可以了,你怎么会用生米来煮呢?”
难怪会煮出一锅奇怪的东西!
“米泡在少一点的水里不就是饭?泡在一锅水不就变粥了?”阎勋奇理直气壮地说。
“才不是呢!你一定没自己动手煮过饭对不对?”咏心好笑地看了阎勋奇一眼,拿了一个筛网来,将锅里的水分滤掉,然后将一团又一团的生米鸡肉玉米团舀进干净的塑胶袋中,洗好锅子,并从电锅里挖出几勺剩饭,重新煮过。
“我就不信以我过人的天赋会煮不出一锅饭来!你让开,让我试试!”
咏心忍着笑让开,看他开始切鸡肉用很慢、很笨拙的方式把鸡肉切成鸡丁,但他鸡丁还未切完,锅子里的粥已经煮开了,白色的泡泡滚出锅子,流进瓦斯炉中,发出“戚戚”的声音。
咏心正想把瓦斯关小,阎勋奇阻止她。
“我来弄,你去客厅坐着!?
“可是”她真担心,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不相信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去客厅坐好。”
阎勋奇硬把咏心赶出厨房,自己孤军奋战。
咏心没办法,只好乖乖去客厅坐。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里不是阎家大宅,而是一个极简主义风格的五十坪长方形打通空间,几乎没有隔间,只有玻璃砖稍作区隔,采光十分良好。
这里应该就是勋奇的私人空间吧?难怪他并不常住在阎家,只像个旅人一样把家当成旅馆。
她打量着这屋里的每一个摆设,都十分有独创性,不管是沙发或是墙上的挂饰,都有勋奇率性、野性的风格,和华丽雕琢的阎家大宅完全不同。
也和梵奇完全不同。
想到阎梵奇,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隐隐刺痛着。
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谎呢?难道他和那些喜新厌旧的富家子一样,只要到手了就不屑一顾吗?
可是她不是跟谁都能上床的啊!若不是真的喜欢他,她不会交出自己的第一次。
想着想着,她又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勋奇端了一锅热腾腾的粥出来。
“咏心,煮好了!快来吃吧!”
咏心听见勋奇的声音,赶紧擦了下眼睛,把泪意逼回去,挤出笑容面对满头大汗的勋奇。
看着锅中舀出洁白如雪,香气四溢的鸡肉玉米粥,再看看勋奇手指上的几处刀伤,咏心不由一阵感动。
“快点趁热吃。”他粗手粗脚的盛一碗粥给她,
咏心舀了一口,放到嘴边吹凉,然后品尝。
“怎么样?应该还不错吧?”这次没烧焦,肉也有煮熟,应该不错才对!世界上没什么事可以难倒他阎勋奇,就算是料理也一样!
哈哈哈!
咏心看了看那锅粥,又看看勋奇得意洋洋的模样,有些想笑。
“喂,女人,到底怎么样啦?好吃就称赞一声啊!”他可是生平第一次下厨,这女人还笨笨的不知道要感恩。
“很好吃,可是你忘了放调味料了。”
“啊?”他居然忘了这回事!勋奇突然涨红脸,辩解道:“我我不是忘记,我是觉得吃清淡一点对健康比较好啦!”
咏心被他的模样逗笑,一开始勋奇是有点不爽,但最后两个人都笑出眼泪。
“谢谢你,你还蛮有料理天分的。”
“废话,你也不想想我是谁。”他把称赞理所当然的收下。“好吃就吃多一点,你瘦成这样子,难看死了!”他故意嫌她。
“我还好吧!不会很瘦啊!”“我比较喜欢有点肉的女生,才不像我哥”
提起梵奇,两人都有片刻的尴尬和沉默。
咏心低下头,默默的吃粥。
看着她头顶上的发漩,勋奇问:“你今天哭是不是和我哥有关?”
咏心没回答,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碗里的鸡肉丁。
空气中,忽然弥漫了一种紧绷感,好像只要戳一下,就会有什么在空气中爆开一样。
“咏心!”他忽然用力的握住她的肩膀,摇撼她“你干嘛那么傻?我哥有未婚妻了,我爸妈不会准他娶你的,你知不知道?你为他哭有什么用?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裴兰音很美很温柔,不是那种恰北北或是有大笔嫁妆的俗气干金女,她对我哥很好很好,我哥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希冀什么,我就只是爱着他,单纯的爱着他而已。”
“你骗人!你如果爱一个人,会不想占有他吗?你能忍受他拥抱别的女人吗?范咏心,你扪心自问,你做得到吗?”
咏心放下碗,蒙着脸哭。
勋奇说对了,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咏心,你忘了我哥吧!”勋奇拥住她“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不会让你伤心的,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勋奇”她哽咽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流了满脸的泪。
勋奇托住她下巴,吻住了她。‘
咏心像是受到惊吓般,慌忙推开他,整碗粥也倒在地上。
“勋奇,不要!”她缩入沙发中,别开小脸哭着说道:“别这样,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去他的朋友!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喜欢你了,我敢说喜欢你的程度比我哥更多!”
勋奇在她面前蹲下,小心地拨开她纷乱的长发,用手指擦拭她的泪痕,哑声说道:“和我交往好吗?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和我交往,我不会再让你流泪,我会对你好。”
咏心忽然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说这些话的不是梵奇,而是勋奇?
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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