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都上了轨道,但是,这座雅致的宅邸却永远只有女主人,不见男主子。
同年,下了一场不同以往的大雪。
大雪盖去了许多金碧辉煌的楼阁亭台,也一视同仁的遮去平民小百姓的茅屋小舍,京城交错的街道化为皑皑银白。
专为国师砌起的观星台上伫着一条人影;隆冬大雪呼啸而过几乎将他覆盖成为雪人。
“国师大人”皇宫侍卫长告进。
“我在外面。”
“大人,夫人的急信。”侍卫长拿出阎金玉交代的书信还有一件厚厚的冬衣。
看着密密针脚的冬衣,他沾了雪的唇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她还以为我在玉门关吗?”
虽然嘴巴说得不在意,却是紧搂着充满情意的袄子。
挥退了侍卫长,程门笑拆开上了朱红色漆印的信笺,却因为手指太过僵硬,显得力不从心。
信里只有一首诗--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那是他曾经向往的生活不是吗?
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该还清全部人情债了吧?
大雪缠绵不去,隐含风雷,像在昭告什么。
十日过后传出国师不堪劳累,孱弱的身体感染风邪,告假返家休憩,哪知病情一日沉过一日,拖过冬至,葯石罔然。
消息从国师府邸传回正为新年到来忙碌欢欣的皇城,内苑愕然,皇帝更是匆匆下了早朝,下令御医院的全部御医会诊。
文曲星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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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春色,春风催开了一瓣又一瓣的百花。
达达的马蹄踩着青葱的草地停了下来。
曾经是大宅邸的人家吧。
只是多年过去没有人管理,到处显得荒凉不已。
马车里走出一对男女。
男的青衣短袍,斯文尔雅;女的素衣长裙,眉目如画。
“你瞧是桃花。”高高的围墙外有棵桃树探了出来,枝枒上居然开满跟季节完全不搭轧的粉嫩桃花。
“想要吗?”男子看到妻子眼中的氤氲,自告奋勇。
“想不到它们也会开花”带着迷惘的神情,以前那些往事全活了过来啊
“气候到了,它想开就开。”像是知道亲爱的妻子心想什么,男子温暖的搂着感触良深的另一半。
“它好不容易开花,就让它这样开着直到凋谢吧。”
“也好,以后我们家会有更多桃子桃孙,吃不完的桃子酒,看不完的桃花,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是专程来凭吊,这一路往城郊而去,他们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往后的人生不会再回到这繁华、破蔽交替的城都。
“是啊”只要有心爱的人同在,处处都是人间净土。
“我们走吧。”
四目交递,不远处有头骡子尘土飞扬的直往他们来。
一个男人晃着两条太过瘦长的腿着地,真不知道是他骑骡子还是骡子骑他总之,气喘吁吁的停在夫妻俩前面。
“老爷、夫人,你们可不能撇下我!”
“公孙策动?!”
“是我啊,夫人。”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需要管事的。”他们走得非常机密,是怎么被这年轻人发现的?
“夫人,我是农家子弟,你跟老爷想种桃树绝对少不了我的!”他自信满满。
“我怎么觉得他很像第二个善咏的翻版”阎金玉喃喃自语。
程门笑一笑置之。
“也好,这样我们的旅途比较不寂寞。”
是吗?到时候恐怕会嫌吵吧?
马车重新往前奔去。
他们的人生终于可以自己掌握,而,人间有情,情人成眷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