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耀庭的嘴张圆,眼睛也瞪圆了。
蒲公英好气又好笑,就算这个要求令人匪夷所思,也没必要摆出这副滑稽表情吧?他知不知道这么做,对她的自尊是很大的打击呢!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仍留有残余的不解及一丝不确定的俊眸梭巡向她,挑高一边眉毛,以略显低沉的嗓音问:“我应该没有错听了你刚才说的话吧?”
“没有。”她硬着头皮回答,声音显得不自然,薄嫩的脸皮在他放肆轻佻的审视下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耀庭感到有趣,她有胆提出这样的要求,却害羞得如不解人事的少女。
被他的目光瞧得全身不自在,蒲公英没好气的瞪他。“你可以不答应,我不勉强。”
一下子又变得这么理直气壮了!到底是谁提出的要求啊?
他像是无法理解的轻轻摇着头,俊目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从来没人对我提过这种要求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希望这么问不会太冒昧,但身为被人提出这种要求的我,想知道原因,应该也不难理解。”一般来讲,对于心仪的异性提出交往看看的要求,算是满正常的。可是你提出的是要我追求你的要求,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你说这些废话是什么意思?”
废话?
耀庭恼火的瞪视她。
他哪句是废话了?
“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所以”
“你说什么呀!”蒲公英发出尖锐的吸气声,一张脸涨得通红,表情是不可置信的。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呀!
她不客气的打击他的自以为是。
“我又不是要你真的追求我,只是摆摆样子,这跟我是不是爱上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臭美喔,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受上一个人!”
“你”耀庭帅气的脸庞被青红两种颜色轮番占领,原来是自己会错意、表错情!他这一生中还没这么糗过。
“我的意思很清楚,你只需假装追求我,让李柏均对我死心就成了。”
“你是为了他!”胸口像被坦克车压过一般难受,耀庭的脸色枯败如叶。
“没错。李柏均就是我做出这项要求的原因。你也看到了柏均和暖芬的争吵,我不希望他们因为我而闹得不可开交,所以才想请你帮这个忙。”
“让他们认为我在追求你,这两人就可以和好如初吗?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不以为然的道。
“那是你不了解李柏均,他是那种”她停顿了一下,试图在脑中搜索较贴切的形容词。“以济弱扶倾为使命的人!他认为我目前的状况需要他,才会背着暖芬对我提出那种要求。一旦发现我不缺人照料,他就会把他的同情心转移到别的方面。他这人其实是”
“脚踏两条船的小人!”耀庭愤恨的接口道。
“不准你说得这么难听!”她不悦的瞪他。
“我说的是事实!他当初就是这样对你不是吗?在和你交往之时,也同时和黄暖芬在一块。像他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你费心!”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她有种被人揭露疮疤的不快。
他沉默着,总不能告诉她是他私下派人调查的吧?这么说,一定会惹恼她。
“是不是华英说的?”
在她厉声质问下,耀庭只有先让蒲华英背黑锅。他转开眼,闷闷的回答:“是谁说的有什么关系?反正这是事实!李柏均为了黄暖芬而抛弃你,像他这种烂人,根本不值得你理会!”
“事情不是这样的。”听他这么一讲,公英心里的恼意倒是消了不少。“男女交往之初,每个人都有选择权。柏均只是没有选择我,算不上是什么大错。”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替他说话?”心里一阵翻酸,耀庭语气不满。
“你不明白。家父和柏均的父亲是军中同僚,不过李伯伯的军阶比爸爸高。李伯伯一直很欣赏我,鼓励柏均跟我交往,没多久我就发现我的个性跟他不合。柏均有保护弱小的本能,可是跟我在一起,他的这项本能无能发挥。而暖芬不一样。她很温柔,从小身体不好,看起来很需要人保护”
“我得到的”他险些将自己要人打探李柏均的事说溜嘴“我是说,据我观察,那位黄小姐看起来不像是弱不禁风型。”
“她有心脏病,不过治好了。反正那是暖芬自己的选择啦。为了柏均,她可以表现得弱不禁风。”蒲公英含糊的说。“我就不行了。要我那样,还不如杀了我算”
“问题是,你现在根本不需要刻意表现就已经是了。难道你不想藉机和李柏均重续旧缘?”
冷冽如宝刀寒芒的眼光砍向耀庭,仿佛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侮辱到她。
“你哪来这种卑劣的想法的?!”虽然极力隐忍,蒲公英的语调还是泄漏出心里的愤怒。“别说我对柏均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就算之前我曾经喜欢过他,也不可能利用那种事得到他!柏均已经跟暖芬订了婚,他对她有责任,我万万不可能想总之,你把那个龌龊的念头从脑子里抹去吧!”
“你不能怪我有这种想法,因为黄暖芬就是这么想的!你自己不也担心李柏均会因为你受伤而对你旧情复燃吗?总之,这不是没可能的!”他极力为自己辩白。
“我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就是不准你这么想!”
“为什么?”
她被这个突然的问题难倒,脑中一片空白,随即撇开脸,气呼呼的说:“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这样子!我自认问心无愧就好。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蒲公英不知道她专断的语气,有多像是在向情人撒娇的任性。这不经意流露出的女性特质,带给耀庭妩媚的印象。他心中一动,一抹难以言喻的动人滋味俏俏升起。两人间的空气,顿时流窜过暧昧浓稠的气息。
他呼吸急促的注视蒲公英侧对着他的粉嫩脸容,对她轻颤的朱唇产生一种想要亲近的渴望,他被这个念头吓坏了。
漂亮的浓眉往中间靠拢,他不是和尚,以往也有过无数次对女性生出遐想的经验,可是他不曾将蒲公英视为恋爱对象,怎么会生出这么奇怪的想法?
久久等不到他回答,蒲公英狐疑的斜眼瞄他,对他暗郁的脸色感到莫名其妙。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困扰的看着她。
“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喔,你大可以拒绝。”她窘困的建议,算是为两人找台阶下。“不过,以后请不要再提什么责任、酬谢的事了。你不欠我什么,我之所以出手对付抢匪,也不是基于什么伟大的情操,纯粹是因为我被惹毛了。那家伙竟然叫我小子,我最气人家把我错认成男生了!”
耀庭知道她有多气这点,他曾亲身领教过她的怒气,还差点因此被她失手勒死。可就因为这个缘由和抢匪动手,蒲公英也未免太
“我知道自己冲动了点,但当时太生气了,根本没考虑太多。后来发现情况失控,又不能放任不管,让无辜的人因此受到伤害,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其实,如果不是我的腿伤发作,我才不会给那名抢匪有机会开枪呢!说到底,只能怪自己倒霉。现在你该明白你其实对我一点责任都没有了吧!我之前做的要求,你就当没那回事吧。”
“我不明白。”耀庭深深看她一眼,黑眸里的热芒让蒲公英呼吸一窒。“我从来没遇过像你这样的人。明明可以挟恩让我答应你任何要求,却反而说这些话来为我卸责。就像你明明可以乘机报复黄暖芬横刀夺爱,让李柏均重新回到你身边,却处处周全两人,替他们说话,你到底在想什么?”
“诚实。”她轻声道,迎向他探问的眼光晶灿得如划过天际的流星般,有着任生命碎于一刹那的壮烈。
耀庭感到一阵心悸,诚实?她的回答竟是这两个字!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八方之雷打向他,在心中燃烧起令他又惊且痛的火焰。
诚实?好简单喔,可是有几个人能做到?
“我只想诚实,尤其是对自己诚实。”她的声音仍然很轻,却如一注清泉涤清了他为名利沾尘的心。“我不要求别人也对我诚实,尽管我十分希望,但事情往往不能尽如人意,所以只能要求自己,至少,不能让自己以欺骗的方式得到好处,不管那有多宝贝、珍贵,都不能要。”
“你其实不想要我答应,是不是?”他的声音同样轻柔,却一针见血。
蒲公英像被人看穿心情般别扭了起来,烦躁的挥开落到鼻头的发丝。
“也不是啦!”她说。“反正我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想着如果你肯帮忙,我可以省了多少事。另一方面又不想为难你。说不定你已经有了要好的女朋友,我还对你做这种要求实在是很过分”
“没有。”
“什么?”她惊愕的问。
“我没有女朋友。”他明亮如星子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怎么可能?”她有些无法置信,觉得他眼中的星辰就要坠落她眼底了,心脏的鼓动如警钟般迅速敲起,在耳内砰砰作响着。
“为何不可能?”他歪了歪脖子,一双俊目似笑非笑。
“你那么英俊,条件又好”她费力的从空白的脑子里寻找形容词。
“没人规定英俊、条件又好的男人,就一定要有女朋友啊。”
她顿时无话可讲,只能对着他笑得可恶的表情干瞪眼。
“所以,我一点都不为难。”他真挚的道,温热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小手,她睁大眼。“我很愿意接受你的要求。”
“你是说,你答应要假装追求我?”她无法相信。“为什么?”
“你认为呢?”他耸耸肩,笑出一口白牙。“即使你并非有意救我,即使你只是基于不想让无辜者受到伤害才替我挡子弹的,可是对我而言,你以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住子弹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没办法否认。基于这点,我说什么都要报答你,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而你,正好给了我机会,我当然是迫不及待的答应。”
“可是”说不出有什么不妥,只是一颗心慌得厉害。
“别可是了。你提出的要求,我接受了,事情就这么简单。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条件?”她狐疑的问。
“不能干涉我追求的方式,你只要乖乖的接受我的追求就好。同时,在我追求的这段期间,你必须对我言听计从。”
“譬如?”
“譬如,我希望你出院。”
“出院?”
“国美说你的伤只要回家静养,按时回诊就行,已经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再者,那些留守在医院外想采访你的记者也越来越不耐烦了,不知什么时候会不顾一切的想办法偷溜进来,我不想因此造成国美的困扰。另外一点就是,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李柏均可以探病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来,我们根本阻止不了他。而你显然是决定跟他画清界线了,这点你同意吧?要是你仍喜欢他,又另当别论了。”
他挑眉盯着她,似在质问。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对李柏均没有企图,也不想介入他跟黄暖芬之间。”她有气没力的回道,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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