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子天生肤白,面如玉冠,气质高雅脱俗有如出世仙人,手中羽扇轻摇,快意挥洒,顾盼中偶尔流泄几许慵懒气息,剑眉轩昂潇洒,凤眼镶嵌星辰,温和内敛且带三分清冷,仅以一双冷眸看尽人间世态炎凉,唇薄如蝉翼,隐约勾扬,语丝彷若轻烟虚无飘渺。
“坐忘红尘心下染,笑卧人间任逍遥”蓝衣公子爽飒的笑声于空气中轻漾了开来。
此人就是无欲公子!传闻中的天下第一铸剑师?
司空葯一愣,讶然全写在脸上,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传闻中的天下第一铸剑师,竟是如斯俊雅的翩翩少年,浑身上下完全找下到一丝铸剑师的气息,一身蓝衣整洁飘逸,彻底颠覆了世人对铸剑师印象。
他不是第一个露出这种表情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无欲置之一笑,淡然启口道:“阁下是谁?登坐忘峰所为何事?”语丝依旧轻淡,而且淡到像是风一吹便消散了般。
无欲终年不出坐忘峰,武林中的名人他泰半不相识,但由于每年上坐忘峰求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导致他想不增广见闻都困难,久而久之,人名自然也就听了不少,甚至连一些江湖轶事他都了若指掌。
“在下复姓司空,贱名不足挂齿,来此是为求剑,还望公子成全。”司空葯因为抱着司空星儿所以无法拱手作揖,仅以颔首表达初识之敬意。
“原来阁下便是葯王神医,请恕在下眼拙,失敬、失敬了。”无欲翮然一笑,拱手回礼的同时,无欲留意到司空葯怀中的娃儿,一向清冷淡情的他,俊颜竟掠过抹稍纵即逝的讶然,好个晶莹剔透的娃儿哪!他暗叹。
很快地,无欲敛去了心中的波动,神色一如往常,平淡得像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仙人,他问道:“神医求剑莫非是为了天绝山一战?”
“索命帖尘玉萧”岂是易与之辈,单凭他无欲一剑就能挽回颓势吗?无欲不禁轻叹。
“正是。”司空葯回道,佩服他冷眼明媚洞悉世情,更加欣赏他的快意潇洒,一语切入重点完全不拖泥带水。然,司空葯万万没想到他的回答竟是
“神医还是请回吧。”无欲语气虽然轻淡,但却是不容人置疑的果断。
是谁在说话女娃娃鬈密如褶扇的长睫轻轻一颤,好生急着睁开星眸看清声音的主人。
“看在稚儿无辜的份上,请公子务必得答应老朽的请求!”司空葯语气几近哀求。
“正因为稚儿无辜,所以在下更加不能替神医铸剑。”无欲虽语带双关,但司空葯听得出来他心意甚坚。
铸剑相赠是害他,不是救他,无欲不愿做推波助澜的刽子手。
司空葯不甘心向命运低头,振词反问:“公子何出此言?难道公子认为老朽必败?”司空葯不能自己的轻颤,意识到自己坚强的伪装正在逐渐崩裂。
“在下绝无藐视神医之意,而是神医心中胜负已定,在下爱莫能助。”轻描淡写的语丝却暗藏毁天撼地之能。
“未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司空葯愤然吼道。
“神医何苦自欺欺人?带着稚儿退隐山林岂不更好?”无欲双眸温和平静,仅对着半睡半醒的司空星儿释出淡然一笑。
此时,司空星儿悠悠转醒,眼珠子覆盖着薄薄水膜,教她一时看不清蓝影公子的长相。
不片刻,好奇娃娃终于如愿以偿,看清楚蓝衣公子的长相,水眸不由得一灿,猛然倒吸口气,原本该随着视觉震撼惊呼出声的叹息,硬是鲠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司空星儿一反常态的安静了下来。
爹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严肃,她好怕。司空星儿精致的五官凝皱在一起,幼小的心灵从未如此忐忑。
“公子要老朽弃战潜逃?”司空葯蓦地瞠大了双目,声音颤得更加厉害。
“为了‘她’,神医必须如此。”无欲别具深意地望了司空星儿一眼,一向清冷的眸子隐约带愁。
司空星儿不知道这种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她只知道他拒绝了爹爹,所以,她讨厌他!
“不!司空葯一生光明磊落,绝不会苟延残喘!”司空葯一身正气凛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神医又何苦?名利如过眼云烟”无欲一语未尽,司空葯便先声夺人
“公子当真不愿相助?”
其实,司空葯又岂会不白明无欲的用心良苦呢?他若贪生怕死一点,或许就会听了无欲的劝,带着女儿一起退隐山林,可惜司空葯车愿一死,也不愿做个畏首畏尾的缩头乌龟!
葯王神医一生受人景仰,弃战潜逃必永受天下人耻笑,教他情何以堪?何况,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以天魔宫的神通广大,不出三五年,必定能找到他们父女,届时不仅自己难逃一死,恐怕连星儿也无法幸免于难,既然天意如此,那他何不正大光明一战?哪怕是死也是死得有尊严哪。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无欲言尽于此,平静无波的黑潭子流泄几近惋惜的轻愁。
他惋惜的是即将逝去的生命?抑或是感叹年幼失怙的她?
也许,两者皆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