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国驾着车,车子停在红绿灯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上,他百般无聊的燃上一根烟,本来他是不抽烟的,但是在和席婷婷见过面,听到她提出离婚的要求之后,他去买了一包烟,而且很本能的就抽了起来。
在他用力的吐着烟的同时,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能想些什么,今天将是他离婚签字的日子,他的“离婚纪念日”律师找好了、时间安排好了,只差盖个章,再经过律师公证
五年,他五年的婚姻在今天终于要做个了结,到今天就要宣告结束、分手、再见、毫无瓜葛了。
对席婷婷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他的情绪是有说不出的复杂,他不得不承认,席婷婷仍是他这辈子惟一爱过的女人,但是他没有办法和她相处,他们两人无法找出一种他们都可以接受的生活方式,所以在那一年的婚姻生活里,也只能用“灾难”来形容,而过了今天
他们俩终于能解脱了,真的!就是“解脱”!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就是安定不下来?为什么他有种说不出的悲哀和蠢动?为什么他会觉得失去了一切?而当绿灯亮起时,他第一个冲了出去。
他恨离婚!他恨死离婚了!
在律师处碰了面,只见席婷婷亲切的对他笑着,她脸上的笑容是无懈可击的,他几乎忘记她笑起来时是这么的甜美、这么的令人舒服,对她乔建国的感受是既陌生又熟悉,但过了今天,不管是陌生还是熟悉,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只是两个“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没一会,律师递给他俩文件,席婷婷毫不犹豫的就签了,没有半点眷恋、半点不舍,乔建国见状有点不是滋味,但他亦是拿起了笔,狠下心的签了,如果她都能提得起、放得下,为什么他不能?
之后律师开始说一些废话,大致就是人总是因误会而结合,因了解而分开,做不成夫妻,也许做朋友会更好之类的话,总之乔建国是一点听的兴致都没有,终于他和席婷婷一起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可恶的律师!可恨的离婚!
一起走到律师事务所的门外,这会是该他们真正“分手”的时候,他已经是单身的乔建国,而她则是“席小姐”依然是“华裔公主”而这会公主伸出了她的手,友善的和他握了握,然后她转身准备离去。
“你什么时候回芝加哥?”乔建国知道自己不该问、不必问,但是他还是问出口了。
“我可能会在台湾待上一阵子。”
“你要待在台湾?!”乔建国吃惊的问。
“只是一阵子。”她不置可否。
“我以为你”他以为她对台湾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以为她只是来办个手续,换回了她的自由身之后就走,但是她居然说要待一阵子?!
“时间可长可短,反正我会回芝加哥,如果这是你担心的。”席婷婷不忘再消遣他两句。
“席婷婷,你”“反正别替我操心,我是个大女孩了,不!我是个成熟的女人,我没问题的。”她自信的一笑。
“你住哪?”乔建国忍不住又扬扬眉的问。
“住饭店。”
“住饭店”而这会乔建国不知道是哪一根筋接错了,只听见他自己的声音在对她说道:“既然你打算在台湾待上一阵子,老住在饭店划不来,不如住到我那里去,我一个人住,而且地方够大。”
“住你那?”这会轮到席婷婷扬眉了。
“我的房子就买在市区,你要去哪都方便,而且有五、六十坪大,四个大房间,随便你挑哪一间住,反正很方便的”乔建国愈说愈觉得她该照他的意思去做,他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住饭店。
“为什么?”她清晰的问着。
“什么为什么?”他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们婚都已经离了”
“但刚才那个律师不是说了嘛!就算不能当夫妻,也可以试着做朋友啊!包何况我们夫妻一场,只是腾个房间给你住而已,又麻烦不到什么。”乔建国很随便的口吻,好像真的不在乎。
“但你忘了我们曾一起生活了一年的情形吗?”席婷婷正在“唤醒”他的记忆,那可不是愉快的经验。
“情况不同。”
“你觉得会有不同?你觉得我们可以生活在一起?”席婷婷不想和他变成仇人,就在他们“友善”的离婚之后,她希望彼此能维持一个好印象。
“婷婷,我相信经过了四年的时间之后,我们都变了。”乔建国这一句话是绝对的中肯、诚实。
“你觉得有变?”
“难道没有一点改变吗?”
席婷婷当然知道一切都变了,她自己变了,她不再是四年前的那个席婷婷,她已从头到脚的变了,至于他,她相信他也改变了。
“建国,我知道也相信你是一番的好意,但是你这主意妥当吗?我并不希望造成你任何不必要的困扰,相信我!我已经完全的长大了,你对我没有任何的责任,我也不需要保姆。”她和他把话讲明。
“婷婷,你放心,我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当你的保姆,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关系不同了,可以试着做朋友,可以把我们原本的很多不愉快、紧张、痛苦回忆给抹去,毕竟我们是文明人嘛!”她为什么不快点说“yes”?为什么还要这么“拷问”他?
席婷婷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用一种很谨慎的眼神在审视着他,她必须好好的想一下。
“有这么难下决定吗?”
“我并不想欠你人情。”席婷婷淡淡的道出一句。
“如果你是要这么计较的话,那我在芝加哥就欠你更多了,我们是不是要好好的来算一下?”
“不要提过去。”
乔建国轻松的说:“可以,那么你就不要想太多,毕竟你远来是客,而我只是尽尽地主之谊罢了!”
“你的家人如果知道”
“我们不必把他们扯进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其实席婷婷对他的家人根本不熟,她也只不过是在五年前的婚礼上见过他的父母一面。
“你真的希望我住到你那?”
“否则我就不会问。”
其实席婷婷这次回来除了办离婚之外,还有另一目的就是想看看她和乔建国在经过了四年之后,是否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对这男人,她始终不能忘情,他始终在她的内心深处,但她死都不会让他知道。
“好吧!”席婷婷终于点点头,但马上又补上一句“我不会打搅你太久的,你放心。”
“婷婷,只要你想打搅我,就随便你住多久。”既然她点了头,所以他也不再和她唇枪舌箭的,她肯住他那,着实使他松了一口气。
“那么我就回饭店收拾东西,然后再和你联络。”
“我现在就可以载你回饭店收拾东西。”
“但现在是上班时间。”
“你忘了我是老板?”
席婷婷盯着他看,他的确是有老板的派头,那架式、那气质、那掌握一切的权力感,这种是他在芝加哥所散发不出来的味道,回台湾对他而言,十成是个正确的选择,只是他们的婚姻就成了陪葬品。
“好吧!就听你的。”她顺从的说。
“如果在芝加哥你也能这么的驯服,那我们的婚姻”乔建国知道过错和责任不在她,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说出这样的话“婷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指责你什么,我只是”
“不必解释,我知道有时候做朋友比做夫妻容易。”她倒是反过来替他解围、替他找台阶下。
“你真的变了。”乔建国诚心的说。
“我总要长进的嘛!”
“那走吧!”他很自然的想要去拥她的肩,但是一想到他们现在已没有任何的关系之后,他马上尴尬的缩回他的手,并苦笑了下“我会改掉这习惯。”
“我想我并没那么介意。”
“是吗?”乔建国瞄席婷婷一眼。
“朋友嘛!只要是心里思想纯正,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现在的观念倒是很放得开。”对席婷婷的这种改变,乔建国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
“人生苦短嘛!斤斤计较些什么?更何况给你拥一下肩又不会少掉我一块肉。”她瞅着他。
“走吧!”他再一次的投降,再一次的败给了她。
先送席婷婷到饭店收拾她的行李,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以她这个“华裔公主”以往的个性,再加上她准备在台湾待上一阵子,所以乔建国以为她是带了好几卡车的东西,没有料到她又让他吃了惊。
乔建国的家是在仁爱路上的一幢华厦里,有着良好的管理设施、很漂亮的中庭、很优美的环境,大建筑师嘛!当然不可能住在破破的公寓里,一定要是稍微能搬得上台面的地方,尤其是这几年他赚了不少钱。
而当席婷婷一走进乔建国的家,她并没有感受到特别的家的气氛,这是一个可以上装璜杂志的屋子,有着精心的设计、价值不菲的家具和陈设,有品味,不过没有温暖,她认为乔建国在家的时间不会多,否则屋子不该如此冰冷。
“还可以吗?”乔建国带着骄傲口吻的问席婷婷。
“你一定花了不少的钱。”
“当然!”
“你在家的时间多吗?”
“不多,我忙”
“所以这哪里算是家,顶多是一个美轮美奂的‘样品屋’,可以供你秀一下、炫耀一下的地方罢了,还没有一层破公寓来得教人觉得舒服。”这会她是寄人篱下,她应该客气些的,但她直言不讳。
“席婷婷,四年前你绝说不出这种话。”乔建国觉得有些丧气,他本来以为她会好好的称赞一下他的房子,毕竟这是他努力、辛苦挣来的,而且绝不比她在芝加哥所住的环境差,但是她却
“我说了人会改变的。”
“那么说你是宁可住在破公寓里?”他挖苦着她,明知她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一天的苦头。
“住在哪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住在屋子里的人,重要的是屋子里有没有温馨。”席婷婷好像真变了。
“婷婷,你真是那个芝加哥的‘华裔公主’?那个席婷婷吗?”乔建国不是嘲讽,而是迷惘的口气。
“我是席婷婷。”
“但和四年前”
“可以带我到你打算借我寄住的那房间吗?”她岔开了话题,不想他在那分析自己,她有没有变她自己知道即可,在历经流产、在过了四年独立的生活之后,她怎么能不变呢?
这真是个好提议,乔建国也觉得再深谈下去,他一定会说出些令他自己后悔的话,现在他们已是朋友,不再是夫妻,他们的关系该是轻松、没有压力的。
带她到了一间和室前,虽然客房有两间,但他觉得和室她可能会比较觉得舒服,有宽敞的空间和视觉效果,可随意的或坐或躺,不会有任何的拘束感,对他这个前妻,他会想给她最好的。
“如何?”乔建国不敢抱太多希望的问。
“很好。”席婷婷点点头。
“还有另一种普通的客房,如果你想去看”
“这就很好了。”她将行李往和室的床板上一放,她不想挑剔,也没有什么好去挑剔的,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而她打算当一个好客人。
“另两间房一间是我的主卧室、一间是书房。”
“我不会进去的。”她马上说。
“我倒欢迎你随时来访。”乔建国说了句玩笑话,过了四年和尚般的生活,他真的不介意她来“打搅”他。
“谢了。”席婷婷并不欣赏他的幽默。
“带你去看厨房、饭厅”乔建国嘴里说着,但是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在那一年的婚姻生活里,除了“性”之外,他们都不是很合得来,所以他也就愈加珍惜和她在床上的时光,但这会已离婚了,只怕那些都只能在梦中回忆了。
对乔建国的厨房,席婷婷只能用“印象深刻”来形容,至于她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一套最现代化、最摩登、最高级的厨具,但似乎根本就不曾使用过似的,没有一点油烟,只能用纤尘不染来形容。
“只是摆着好看的,为了配合这整个屋子的装璜,对不对?”席婷婷想都不用想的说。
“我一个人不可能开伙。”乔建国替自己说话。
“你有请钟点工人?”
“对,有欧巴桑固定打扫。”
“那么你只是回来睡觉而已?”
“我说了我忙。”她到底想怎样?想探查他这四年来的生活吗?婚都已经离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你以为创业容易?你以为眼前这样的成果是从天上白白掉下来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天要工作十四个小时?”
“真是令人‘敬佩’!”她平静的道了一句。
“我没有能干的父母,所以我只脑瓶我自己,这一切都是流汗、流泪打拼出来的,所以你不必”
“我说了‘敬佩’了。”
“你”他想“修理”她,想把她按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好好的吻个够,必要的时候,他还可以和她在厨房的地板上做ài,根据他的回忆那是很刺激的一次经验。
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惹他,否则情况说不定就是她不脑控制的了,所以她收敛了些。
“我想你可能不会收我房租,所以我想负责”
“负责什么,”乔建国打断了她,受不了她那种美式作风,什么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的,他们是中国人啊!中国人最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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