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中孝看看床头的钟,晚上七点。谁会在这时候按他的门铃?今晚他已向周杰仁请了假,周杰仁也了解。
昨夜他听周杰仁诉苦了一夜,今天下午他又去和苏贞玲见面,现在他正想好好的睡一觉,连门铃都不放过他,找他的麻烦,他就不能好好的睡一觉吗?
随手抓起搁在床边上的牛仔裤套上,光着脚,赤裸着上身,一脸不耐的他正大步的走向大门,他已经准备好不管来的人是谁,他都要破口大骂,那怕来人是天皇老子或是伊莉莎白女王。
门一拉开,骂人的话已到嘴边,幸好他没有骂出来,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好是他的“冤家”黎美珍。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我没有嘴巴不会问啊?!”她的口气不好,眯着眼的打量他,第一次注意到齐中孝有这么好的体格,光裸的上身结实而没有一点赘肉,光滑又性感,健康极了,低腰的牛仔裤松垮垮的挂在腰间,凌乱的头发,似乎被她从床上吵醒,她不知道他有如此棒的
“看够了没?!”他问。
她马上收回视线。“你有点礼貌好不好?有女士在场,请你自重,加件衣服可不可以?”
“我准备在你走后马上钻回被窝里。”
“晚上七点你就上床睡觉了?”
“我累,可不可以?!”他没好气的说。
“我刚从‘洛可可’来,知道你今天见过‘她’了。”
黎美珍一副平静的神情。“我想知道我对手的实力,快告诉我。”
“‘对手’?!”他皱皱眉。
“不是对手是什么?!”黎美珍慢慢的失去耐性。“告诉我你对她的感觉,和我比起来,她比我强吗?她漂亮吗?她现在在做什么?她真的和周杰仁生过一个女儿?”
“知道以后你又能怎么样?”
她有一会目瞪口呆。
是啊!知道以后她又能怎样?!刚刚周杰仁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始终是一种亦兄亦友的友谊,他更明白的说自己不会爱上她,他真正爱的是他女儿的母亲,那个齐中孝今天下午去见过的女人。
“我不甘心!”她跳脚。
“你知不知道感情不能勉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狗屁!”他粗鲁的啐道。
“齐中孝!我是来问你话,不是来听你咒骂的!”
“亏你说得出口,‘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努力了半天,只差没有昭告天下,我又得到了什么?!你连正眼也不会看我一眼!”
黎美珍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别装出你不懂我在说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提高音量。
他挫败又沮丧的摇头,走向他的床头小几上,抽出一根烟,苦笑的点上火,他一直想戒烟,但是每次因为黎美珍的问题,他就会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个没完,所以他下了结论:黎美珍是他戒烟的大敌。
“你别光抽烟,说话啊!”“你的智商不是很高吗?”
“我的智商是很高,但是我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那就算了。”他淡淡一句。
黎美珍岂肯就此算了,她怒火冲冲的到了他的面前,二话不说的一把抢过他的烟,在烟灰缸里将烟摁熄,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么做,一般人都不了解齐中孝,所以都不太敢惹这个内敛、常常面无表情又一言不发的人,只有黎美珍常在太岁头上动土。
偏偏齐中孝对黎美珍的种种惊人之举都一笑置之,所以在“洛可可”里,黎美珍的地位非常特殊,很多人私底下都认为黎美珍左右齐中孝的心情。
像现在。
“你淑女一点好不好?!”
“你给我解释清楚!”“很多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狗屁!”她也骂道。
他情不自禁的将食指压在她的唇上,温柔的说:“我知道你很性格,但是你终归是女孩子,文雅一点,没有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像个男人婆。”
她摸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现在是再好不过了。”
“那就快告诉我她的事。”黎美珍催促道。
齐中孝的所有柔情全给黎美珍踩得粉碎,她硬生生的扯开他的心,将他伤得体无完肤,他到底是哪种傻瓜?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任她伤害,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他后退两步,往自己的床上一倒,双手交叉的置于脑后,闭上了眼睛,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
“齐中孝!你在干嘛?!”
“我要睡觉。”
“你不说我是不会走的!”
“欢迎你,需不需要留半边的床给你?”
“你敢吃我豆腐?!”
“回去吧!”他疲惫的说。
黎美珍见状,她才不会像落败的狗,夹着尾巴悄悄的走,她走到齐中孝的高级音响前,将音响的音量转到最高,而且胡乱的转着上面的钮,整个音响发出了凌乱、刺耳、恐怖又极不协调的噪音。
齐中孝马上由床上跳起,冲到了音响前,切掉电源开关,他生气了,不是气她折腾他的音响,他真正气的是黎美珍的盲目、固执和她对周杰仁的那种感情。
“我没打过女人。”他冷冷的说:“不要让我破例,你已经闹够了!”
“我不信你敢打我?!”她笃定地说,一点也不怕。
“别那么自信!”他警告。
她存心以身试法的试他,伸手去按电源开关,刹时室内又充满了震耳欲听的恐怖声音,齐中孝的脸色变了,他看着她,怒气正在凝聚,偏偏黎美珍还得意万分的朝他做鬼脸,一副看他能怎么办的刁蛮神情。
“关掉!”他命令。
“不关。”她笑着说。
“关掉!”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黎美珍脸上虽有笑容,但是心中却颇有骑虎难下的无力感,关了等于向他低头,承认自己错了,但是不关又只表示出自己的幼稚、任性,她这年纪不该再有的举动,就在她决定承认自己错误,无理取闹时
她晚了一秒钟。
齐中孝再一次切掉电源,但随即而来的是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力道虽不大,但是把她的自尊心全打掉了。
黎美珍抚着脸颊,只觉得难堪,想找个地洞钻,眼泪全挤在眼眶四周,随时可能夺眶而出,她无法再待下去,她转身想冲出这里。
但齐中孝比她快了一步。
他将她困在自己和大门之间,心疼的低头看着她,抓着她正挣扎的双肩。“对不起!”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反而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难过,让一向冷静过人的齐中孝也慌了手脚,他一个动作的拦腰抱起她,将她抱到大沙发上坐下,他并没有放开她,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哭泣。
“别哭了!黎美珍!”
她哭得更大声。
“你打回来好了,随便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她只是用手捶着他赤裸的胸。
“我求你别哭了。”他的内心比她的更痛,说什么他都不该打她,明知道她的脾气,明知道她会有那种倔强的反应,他何苦和她赌气。
“你去死!”她骂。
“好!我去死!等你不哭我马上去死,可以了吧?!”
他哄着她,唇忍不住的亲吻她的发丝,他愿意去死,如果这真的能令她快乐的话,但是他又舍不得离开她,他极不喜欢电影第六感生死恋中那种天人水隔,永远锥心刺痛的感受。
好在黎美珍破涕为笑。
他扯来一张面纸,亲手帮她擦拭脸上的泪,而她也用衣袖将他胸前的泪水擦掉,直到她意识到彼此的行为好像过份的亲密,她才猛的由他的大腿上跳开。
齐中孝很高兴她这么做,因为她再多坐在他的大腿上五秒钟,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了,他说不定会违反她的意愿的在沙发上就要了她。
“你不能光说道歉,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他站起身。“你可逮到勒索的机会了。”
“你肯不肯?”
“好!你说。”
“你答应了?!”她兴奋的问。
“你说吧!”他连死都不怕了。
“安排我和‘她’见面。”
“她不一定肯见你,她连你是谁都没有概念。”
“我不管!”黎美珍委屈的说:“你一定要安排好,就像你常说的,是你欠我的,何况我刚挨了你一耳光,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打过。”
齐中孝输给她这个小无赖了。
“我安排好就通知你。”
“不能借故拖延。”
“三天之内好吗?”
“可以。”她马上又心花怒放了。“不吵你了,你去睡吧!虽然挨了耳光,不过我想是很值得的!”
他这下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既然答应了黎美珍,他就必须做到。她真是残忍,她不可能会不知道他的心,但是她却玩弄着他对她的感情,利用他对她的那份爱反过来索他。
“那我走了。”
“你上那?回家吗?”
“去做脸,我要在自己最佳的状况下和‘她’碰面。”
黎美珍自信满满的说。
由黎美珍去吧!
齐中孝在心中苦叹:该他的就跑不掉,如果命中注定无缘,他做再多的努力也没有用,走一步是一步,他这个不被老天疼惜的人,这次说不定会有个不同的结果。
一个他希望的结果。
难得一个有着冬阳的星期天午后。
周杰仁和苏贞玲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到野外郊游,今天两个大人都暂时的忘却他们之间的种种不快,一切都是为女儿,荚粕以留着以后吵,但是欢乐的时光不易,今天他们可以当自己有个幸福的家。
妮妮开心的吃着汉堡和薯条,弄得满嘴的蕃茄酱,还一副不亦乐乎的表情。
苏贞玲拿着面纸的帮女儿擦嘴。
“妮妮!慢慢吃,没有人会跟你抢。”她说。
“吃完薯条我要喝可乐。”妮妮说。
“好!”她笑着允诺。
周杰仁想这一天已经想得很久了,他希望这种欢乐的时光可以永远的持续下去,他要一个完整的家,除了有女儿,还有一个妻子,一家人住在起,享受温馨的家庭生活。
“爸爸!我吃不下了。”妮妮将一个咬了几口,而且惨不忍睹的汉堡交给了他。“给你吃。”
“你不是喊肚子饿吗?”周杰仁对汉堡没什么胃口。
“吃饱了。”
“妮妮!妈咪不是说过嘛,东西买了就要吃完,不可以浪费食物。”苏贞玲对女儿说:“刚才妈咪要你点鸡块,你偏偏要汉堡,现在就要吃完。”
“爸爸!”妮妮只好对自己的父亲撒娇。
周杰仁知道苏贞玲的脾气,在她教育女儿的时候他最好不要插手,他虽然宠女儿,但是他不想把女儿宠上天,以免日后过份的娇蛮,,成为问题儿童,他望着苏贞玲,看看她希望他怎么做。
“妮妮!”苏贞玲正色的看着女儿。
“妈咪!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你记住了?!”
妮妮点点头。
“我可以吃了吧?!”周杰仁看看苏贞玲又看看女儿,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都同时的点头,带着笑靥。
这一刻是周杰仁最满足的时刻,虽然他对汉堡没兴趣,而且视汉堡为垃圾食物,但是这个汉堡是女儿吃过再给他的,现在她们全等着看他把汉堡吃完,这种踏实的满足感真是无法言喻。
“爸爸好棒。”妮妮欢呼。“贞玲!如果你必须不停的吃妮妮吃剩的东西,你怎么可能还维持这么好的身材?”
“你在所以妮妮以为有靠山,平常她不会这样的!”
“你把妮妮教得很好。”他由衷的说。
“所以单亲家庭对女人来说并不是难事。”苏贞玲自豪的道;“只要有心,一个家庭有没有父亲都是一样。”
“你六年前就是这么想?”
“我知道会吃苦,但是我也会咬着牙的承担一切。”
周杰仁猛然发现苏贞玲竟有如此坚强的自信,六年前他一直忽略了她坚强,脑凄撑到底的能耐,现在要她点头结婚,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只有打出他手中唯一的一张王牌妮妮,想让妮妮由苏芩变成周芩,靠的只有妮妮自己了。
于是他朝女儿使了个眼色。
妮妮聪慧的即时会意,他们父女俩已训练多时。
“妈咪!你什么时候要嫁给爸爸?”
苏贞玲狐疑的看着周杰仁。
周杰仁无辜的摊摊手。
“妈咪!小朋友都是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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