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的,而她的唇瓣是如此饱满迷人。
她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倨傲不服的冷媚气质,令他迷惑不已。
在森林池塘边遇见她的那一晚,他才知道那张照片充其量只捕捉住她千分之一的神韵,眼前的她是如此真实,充满力与美。
不自觉的,卓瑟亚摸摸口袋里的星形胸针,蓝宝石的温度已经完全贴近他的体温了。
突然间,他厌恶极了自己的阴沉心计。
离开歌剧院的饔邬并没有慢下脚步,甚至在她清楚自己的决定之前,她就已经站在自动提款机前按着密码,选择提领十二万五千元。
直到她稍嫌粗鲁的试着把厚厚一叠钞票塞人cartier手提包时,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她这才惊觉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是他
那个曾在森林里令她震颤不止的他、那个眼瞳教她惊惧的他、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梦里的他、那个她慌然撞上的他、那个没有名字的他
就是他让她感到害怕和无措,莫名的情绪让她骇得失去镇定。
看着被钞票塞得鼓鼓的手提包,她真的困惑了。
但是饔邬还是来到那间小店前,她才走近,老人就已经推门走出来。
一见到老人,饔邬脱口就说:“我领了钱,我要买那个胸针!”
“我已经卖掉它了。”老人脸上有着笑意。
“你卖掉它了?!”她失控的大叫。“你把它卖了?!我才离开不到两个小时,十二万五千英镑的胸针就被买走了?!十二万五千英镑不是笔小数目怎么就这样被买走了?”说到这里,她突然好想哭。
“小姐你别哭啊!”老人没想到她会这样激愤。
“抱歉,我只是觉得很失落而已。”她哽声道。
“别难过了,小姐,胸针是被你未婚夫买走的。”老人拍拍饔邬的肩,实在不忍见她掉泪,决定道出事实,即使是破坏了他和买走星形胸针的男人之间的约定,也好过现在见她伤心的模样。
“未婚夫?!”饔邬错愕的重复那三个字。“我没有未婚夫啊!”老人比饔邬更为惊讶“可是可是刚才那个男人说他是你的未婚夫,他要买下星形胸针当作你们的结婚礼物,给你一个惊喜,我才毫不考虑的卖给他。”
“我没有未婚夫。”她不停的摇头。
“这”老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长得什么模样?”她不知道是谁开了这么恶毒的玩笑。
“他”老人努力回想男人的长相。“他跟你一样是东方人,长得很体面,眼神很锐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饔邬露出一抹苦笑,老人唯一点出的重点就是那个男人也是东方人。
“对不起,我该回去歌剧院了。”她低语着,已经没有力气去想是谁买走了星形胸针,也许就是无缘拥有它吧!
老人叹了口气“再见了,小姐。”
“谢谢你。”饔邬不忘礼貌的说,然后落寞的转身。
“小姐,等等!”老人突然喊住她。“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饔邬回过头“什么事?”
“那个自称是你未婚夫的男人左手戴着一枚蓝宝石戒指。”老人之所以会特别注意,是因为戒指的镶工十分精细,戒座的材质也很不寻常,近似白金,却又有点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他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那他有说什么特别的事吗?”饔邬忍不住一问。
“古老的传说记载着蓝宝石可以预防绝望。”老人自语似的说着。
“什么?”她一时间无法明白老人的话。
“这是那个男人在离开前告诉我的,他问我知不知道古老的传说记载着蓝宝石可以预防绝望。”老人解释着。“我从来没听过有这种传说。”
“预防绝望”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老人说了再见就回到自己的小店里了。
而饔邬在街角发了好久的呆,才落落寡欢的回到歌剧院、悄声走进包厢,这时,所有参与演出的演唱者正站在台上接受掌声。
贝儿望着她,用眼神询问着到底是怎么了。
“你们要现在离开吗?”饔邬扮出一个甜笑,就像她未曾中途离去一样。“我刚才在长廊遇见剧院经理了,可不想再见到他一次,他有点多事。”
“那我们先离开吧。”哲雷不多说的马上站起身。
贝儿让他帮她披上披肩。“要不要去吃些什么再回家?”其实她并不怎么饿,只是想到饔邬晚餐吃得很少,担心她饿了。
“都好。”饔邬心不在焉的说。
“你想吃什么?”
没想到饔邬竟然这样回答:“如果你饿了,我们就陪你一块去吃。”
贝儿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只好抿嘴的看着饔邬。
“呃,怎么了?”饔邬突然发现她抿着唇直瞪着自己。
“你心不在焉的。”贝儿指出事实,不想再迂回探问了。“一整晚都这样。”
饔邬十指收紧,把手提包抓得死紧。“你多想了,我哪有心不在焉。”
“好吧,那你告诉我,今天晚餐的甜点是什么?”贝儿不饶人的性格又冒出头了。
“是”饔邬深深皱起眉。“是爱克力泡芙。”
“那是昨天中午的甜点,今天晚餐的甜点是卡西斯慕斯,还说你没有心不在焉的?”
“谁会记得餐后的甜点吃了什么?”饔邬挥了挥手,打算就这样打发掉贝儿的问题。
“你肯定也不清楚今晚的‘魅影’是由谁演出的。”贝儿直勾勾看着她的眼说。
饔邬眼睑半合,心虚的开口:“是安德鲁瓦兹渥斯?还是戴夫威莱特?”
“戴夫威莱特。”说话的是哲雷。
“我承认我是分神了一点。”饔邬投降似的说,有种想大大叹一口气的冲动。
“只有一点吗?”贝儿逼问着。
“ok、ok,我承认我分神了一整天。”饔邬挫败的拉直唇角。“很严重的。”
贝儿没再开口,只是定定看着妹妹,等待她的坦诚。
饔邬回视着她,有好多话压抑在她心底,想不透的、看不清的,都是让她心神不宁的原因,只是她要怎么说?在她脑里字不相扣、句不成形,她要怎么说?
“饔邬?”贝儿不忍见她眉心深锁。
对饔邬而言,仿佛相隔了一世纪这么久,她才听见自己痛苦似的吐出一句
“是他我又遇见他了。”
“先喝完这杯再说!”贝儿表情是极其严肃的。
看着手里贝儿硬塞进的酒杯,饔邬只是沉默的摇晃着酒杯,让琥珀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晃动,威士忌的香气跟着漫在空气间。
“饔邬,快喝了它,一口气喝了。”贝儿催促着。
哲雷在一旁直摇头“饔邬,你不必听贝儿的话。”
在歌剧院,一听见饔邬又遇见了那个男人,贝儿二话不说的就拖饔邬回家,就像生怕有什么鬼怪会把饔邬掳走似的。
“我真的遇见他了,”饔邬把酒杯放到一边“剧院经理可以作证。”
“饔邬,重点不在于是不是有人可以作证你遇见了他!”贝儿有一股冲动想把那杯威士忌抢过来,一饮而尽。“重点在于你的心神不宁。自从你在森林里遇见他之后,你就经常陷入莫名的恍惚中,以前你不会这样的。”
贝儿的话提醒了饔邬。是啊,她从不曾如此心绪不宁过。“也许是我最近睡眠品质差了一点。”饔邬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是航线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饔邬连摇了几个头。“只是很单纯的睡不好而已。”因为梦里总是有他的存在。她暗暗在心底加了一句话。
“你真让人担心。”贝儿抱怨似的说。
饔邬故作坚强的朝她一笑“没事,下次不会再有这种情形发生了。”
“希望你会做到你的保证。”贝儿扁着嘴说。
“那么,我可以回去洗澡睡觉了吗?”饔邬松了口气的问,把酒杯推得更远。“应该不用把威士忌给一口气喝光吧?”
“洗完澡再喝。”贝儿是很认真的。
“贝儿。”饔邬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饔邬,喝点酒对你会有好处的,至少会好睡一点。”哲雷向来是客观公平的。
这样就不会梦见他了吗?饔邬在心底问着自己。不过,她还是暂做妥协的说:“好好好,听你们的,一口气喝光它!”
“哎呀,不是真要你一口气喝了它。”贝儿纤手按着额头,微噘着嘴说“那只是一个形容而已。”
饔邬摇摇头“全是你在瞎编。”
“去去去,你快去洗澡。”贝儿笑着拉她起身“今晚一样在我这里睡,等你恢复正常才准回连星别庄睡,知道吗?”
“恢复正常才准回连星别庄睡?”饔邬很庆幸此时能有贝儿的相伴,一直以来,她总是非常享受和贝儿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感觉。
“当然,留在这里,不准走!”贝儿极力摆出做姐姐的威严,可惜没什么大作用。
“噢,原来”饔邬轻笑了几声,不放过调侃机会的说:“原来哲雷还没有回复正常啊,难怪最近老是在带月别庄过夜。”
“霍饔邬!”贝儿一张脸涨得通红。
难得一见的,哲雷也赧颜的一笑。
洗完热水澡的饔邬,依言喝完了整整一大杯的威士忌,然后躺在床上把脸埋在羽毛枕里,喃喃自语了好久,一点睡意也没有。
“你到底是谁?”她自问着。
实在无法逼迫自己入睡,饔邬决定起床走走,可是离开卧房的她却溜到起居室,翻出威士忌和酒杯,猛灌了三大杯威士忌后,才回到床上。
棒了一会儿,酒精逐渐发生效用,暖暖的由胃扩散到身体每个部位,随着血液的流动来到了脑部,才让她感到昏昏欲睡。
她闭上了眼,那个男人仿佛就站在她面前,真实清楚的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
是啊,她多想用指尖抚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线条。
恍惚间,她伸出了手在半空中挥舞着,就像是真的沿着他的眉骨滑过,来到他的鼻梁、他的唇、他的下颚,再抚上他的脸颊
她记得太清楚了。
在他浓密英气的剑眉之下,是一双锐利又隐含了邪气的黑色瞳眸,教她深感震慑。直挺的鼻梁不同于多数东方人,性感的唇则是无情的抿紧,仿佛这个世界是他所不能认同的。
他,内敛中蕴藏了野蛮的气质,教她迷惑。
“你让我迷惑了”饔邬无意识的吐出这几个字。
几分钟后,睡意终于完全侵占了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的跌入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