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了几天,全靠苗纬拓细心的照料,我终于在两天后逐渐朝健康迈进。
这意思也就是说,我最不想让他见到的所有狼狈模样,全让他瞧得一清二楚了。
在苗纬拓的陪伴下休养的这几日当中,他对我的宠眷与呵护就像一张绵绵密密的网般,将我扎扎实实的网在他的手心中,让人无法不对他的眷恋一日日的与日俱增,一想到这幸福终究要拱手让人,心痛到无以复加的疼痛就立即深深的刻划入心头,而且,神智越清明,也就越害怕,害怕终要面对的那一天。
这种感觉就像是吸毒般,让人完全无法自拔或由意识来操控,对他的心防一旦溃决了一小角之后,那就再也无法受自已控制了。
现在的我,日里,有他倾满关爱、寸步不离的照料;夜里,床上有的是他的体温可供温存,好似原本像朵游魂似的飘荡日子就此终止,空荡荡的心也开始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在想什么?”熬了些粥,苗纬拓一脸怜爱的走来。
就是这样,他总是注入他毫不保留的情意,事必躬亲的照顾着我,这让人怎能躲的过?
“没有。”贪恋他的一切,我只是深深的看着他挺拔俊俏的身形,只因我知道现在的幸福全是偷回来的,只能趁现在好好的看他。
“你的脸藏不住心事。”他轻轻拧了下我的鼻尖。
是吗?过去二十二年来从没有人这样认为过,是他真的太懂我了?还是我越来越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嗯。”他将吹凉的粥放到我嘴边。
“我可以自已吃。”不知道是第几次跟他说这话了,捂着嘴因为他会一个抗议一个吻的吻掉我的抗议我犹锲而不舍的争取进食自主权。
吻不到我的唇,就见他笑得坏坏的放下手中的碗拥住我,改以从颈子啮咬起,以赢得我的退让
“好,好,我投降。”引起一阵轻颤前,我脸红心跳的大喊投降。他的唇越吻越深且还越来越往敏感地带游移,这让人不投降认输也不行。
放开我时,苗纬拓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重重的吻了下我的唇这才又端起,继续进行喂食的工作。
“今天你看起来好多了。”苗纬拓满意的看我日益正常的进餐速度。
这代表两人偷来的幸福将要用尽了吗?
“嗯,确实是好得差不多了。”我露出一抹笑,心中的苦涩不敢流露一丝一亳。
“怎么了?”
“没有啊!”这苗纬拓非得把我看得这么清吗?是不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我尽力装出西线无战事的太平模样。
“你的厨艺真的还不错,可以考虑转行了。”这是真话,有赖这场胃炎,我从没想过他烹调出的食物会这般可口。
“意映,你别想瞒我。”苗纬拓皱眉。
叹口气,我知道瞒不过他的。“你在这边已经陪了我很多天了。”
“那又怎么样?”
“有很多事在等着你处理。”也包括有人在等着你。我不敢说的太明白,只敢说出前一句。
“什么事比得上你重要?”苗纬拓的神情中尽是不在乎。
“你当真从没想过天爱?”我已经极明示了。
“我说过我会处理,你不要念念不忘这个问题,弄得自己不开心。”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苗纬拓在我眉心落下一吻。
“你怎么能当一切没有问题的样子?”
“因为从一开始它就不是问题。”执起我的手,吻了下我的掌心,苗纬拓以不容忽视的王者气势直视我心:“你得试着相信我,意映,你要做的,就是把心交给我,嗯?”
“我能吗?”问题是。
“为什么不能?”听见我的低语,苗纬拓反问。
因为天爱啊!我的心呐喊着。
我很想相信他,如同他说的般将一切问题交给他,可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天爱从这问题中忽略过啊!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届时,人们将如何评论我?一个第三者?抢了至交好友未婚夫的第三者?
虽然我平日不是怎么在乎世俗人看我的眼光,可这件事不能,我不能以平日般超然一切的心看待。不光光是因为我的道德良心让我做不成这第三者,更因为如果我真的想不顾一切的这么做,背叛好友的愧疚与自责就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怎么能呢?
“为什么是我?”这问题反过来也是问自己。
为什么是他呢?我向来是不常有大喜或大悲的情绪的,可这男人一出现就能撩拨我所有前所未有的情绪,整个心像不是自已的一般,完全无法操控。想的、念着的,就只有他,只有他的身影,整个人就只想抛开世俗、抛开天爱,不顾一切的与他远走高飞,过着两人耳鬓厮磨的日子
“你不明白吗?”炯炯发亮的黑眸炙热的凝视着我。
真是前世注定?我无言以对,不想明白也无法明白。
“别急着否认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一切,意映,你就该是我的。”霸道的吻住我,苗纬拓后来说的话全送入我的口中:“我知道你明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承认你对我的情感。”
会有那么一天吗?我怀疑。
相濡以沫的切切深吻中止了我的思绪,这世界,仿佛就剩下我和他,其他的
再也不重要了。
从那次的谈话过后,我自欺欺人的装做没有天爱的存在、没有其他恼人的问题,就这么单纯的与他过了几日恩爱的逍遥日子。
他总爱纠正我,要我唤他拓,可现在的两人世界,一来没有其他人存在,我说话的对象肯定是他的缘故,二来是我自己不明所以的坚持,总之,我从没有一次顺过他的心,即使在心中已唤了千万遍。
琦琦是我们在山中小屋唯一的访客,我很讶异苗纬拓与琦琦相处融洽,他是个爱孩子的男人,即使他不承认,还常想掩饰,可我知道,他真的喜爱孩子,就由平日来说好了,他总一副纵容宠溺的神情看着我们玩闹,直到他忍不住了,就会加入我们的阵容,甚至还玩得比我们开心。
直到后来,不用我露出思念琦琦的表情,他也会主动去娜娜家带琦琦过来,说是带琦琦来陪伴我,可我看他和她玩得比我还高兴。
这表里不一的男人呵,越和他相处,就越加发觉自已更爱他一些,就像陷入泥沼般,已渐渐无法自拔了。
他才刚刚出门,接上好久未曾再碰过的电话,我趁着他出去街上二十公里外的街上买东西顺便接琦琦的时间,拨了通好久前就该拨的电话。
虽然心虚、虽然不舍,可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面对,我不可能永远和苗纬拓躲在这儿,总要有结束的时候。
“喂,请找天爱。”当然,打这通电话只是先探探天爱那边的情形,我有良知并不代表我蠢,蠢到会不打自招,供出一切先彻底伤了天爱的心。
“意映小姐,你总算打电话来了,大家都快以为你失踪了。”接电话的小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人缘这么好,真这么想我啊?我被她惹出一抹笑意。
“天爱呢?”
“她”小美犹豫了下。
“怎么了?”
“她这几天很不好,中午的时候才被纬樵先生哄睡,纬樵先生出去前吩咐过我们不可以吵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的心一沉,已经让人发现了吗?
“意映小姐,你快回来啦!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先是你没消没息的让天爱小姐担心了好几天,后来又是纬拓先生”小美倏然降低音量。“听人家说纬拓先生让一个狐狸精迷去了。”
“哦?”我的心狂跳。若让小美知道我就是那个狐狸精,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纬拓先生他先是突然没预兆的失踪了好几天,那时候天爱小姐都快急疯了,原以为他让人绑架了,害得天爱小姐又哭又闹的吃不好睡不着,后来在前两天,纬拓先生有打电话回来给纬樵先生,没头没脑的就说要退婚,还说过两天他会回来处理总之,纬拓先生的话像炸弹一般,炸得畅意居内乱成一团,尤其是天爱小姐,这几天小姐的情绪起伏很大,你快点从东部回来啦!她一定很需要你的安慰”
“你们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将来要依赖一辈子的人”天爱的话犹言在耳,若苗纬拓的话对畅意居而言有如炸弹一般,那小美的话对我而言不啻是核弹,轰得我尸骨荡然无存
我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挂掉小美电话的,在理论上与实质上,我只觉得无力感蔓延全身,整个人只能呆愣的盯住电话发呆,并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惭。
其实早该知道天爱会受不住的,只是自己始终欺瞒着自己,为了多争取几日与苗纬拓相处一起的时光而迟迟不愿面对,我、我
一时间,想像不出形容词来描述自我的唾弃与自厌,我就光愣在原地发呆,连苗纬拓入门来也不知
“想什么?”像是失而复得般,苗纬拓由我身后紧紧搂住我。
“怎么这么快?琦琦呢?”我不愿让他看见眼眶中的泪,干脆转过身将自己埋入他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胸壑中。
“觉得心里有事,就先绕回来了。”还是让他察觉了我的不对,他抬起我垂泪的脸,皱眉问道:“怎么了?”
泪眼模糊中,我看着他让人心折的俊颜,痛,心会痛。
“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一定不会放开你。”我哽咽。
这是第一次我肯承认对他的感觉,可也仅此而已,不能再多了,其他的,我是不会、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傻瓜,你在说什么?”带着霸气的俊颜扬起一抹笑意,他笑着为我拭泪。
“没有。”在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我已经理好了思绪。“什么事?让你什么也没买的绕这一趟回来?”
擦干眼泪,不能让他发觉我接下来的意图,我得镇静以对。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出事了,心里很不安。”素来傲视睥睨的王者神采闪过一丝难为情,似乎很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不好意思。
“我看你才是傻瓜。”我笑他,眼角不经意又滑落一颗泪。
“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他轻刮我的脸,眼中满是怜爱。
“那你是在残害未成年少女罗?”我皱皱鼻子。“这不是老牛吃嫩草?”
“没办法,老牛一辈子就只想吃这根嫩草了。”抵着我的额,他用他的鼻子轻轻摩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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