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德仁和林碧珠顺利将婚礼进行完串--因为媒人事先通知了沐家,沐家已预先做好准备,所以礼车一到,新郎、新娘就躲进新房了,什么事也没做。
一桩冒名顶替的婚礼遮遮掩掩进行到傍晚六点,再过一个小时喜宴就要开席,预计进行到八点半,最多再费一个小时送客,闻德仁和席惜的任务便算完成,可以走人了。
他们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典礼一结束马上动身回台北,以免赶不上明天席惜的婚礼。
就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开席前二十分钟,沐日凯回来了,这证明他没有逃婚,可糟糕的是,他不是独自一个人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
经过沐日凯的介绍,众人才知道那女子是沐日凯的学妹,大学时就暗恋沐日凯到现在,这回听说心爱的学长要结婚,就选在最关键的时刻打电话给他,寻死觅活的,沐日凯虽对她没意思,却还是一时心软拋下林碧珠去接她。
如今人是接来了,但沐日凯也知道自己的不告而别大大伤害了林碧珠,所以一见到未婚妻马上下跪道歉。
林碧珠只是冷冷地看着沐日凯。逃婚、又带着一个女人来参加婚礼,这算什么?
“我可以谅解你不告而别的事,但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沐日凯说得支支吾吾。“那个学妹说不在乎名分,只要可以陪在我身边,她愿意放弃一切,就算给我们做佣人也行。所以你能不能就让她留下来?”
“然后一个做大的、一个做小的吗?”林碧珠的声音此冰还要冷。
沐日凯拚命摇头。“不是不是,我心里只爱你一个啊!我不会娶她,而且她也没要嫁我,她只是想陪着我,反正爸爸给我们的别墅那么大,随便拨间房给她住,没什么嘛!”
看着儿子这样狼狈道歉,沐家二老也不忍,忙着插嘴说情。“碧珠,有容乃大。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你就别介意了。”
“间题是,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是要来跟我分享丈夫的--”事勇如今,林碧珠彻底心死了。亏她死心塌地要帮沐家度过难关,他们却这样自私,没结成婚说不定还是老天帮忙,省得她日后再来试凄受累。
“碧珠,我真的不爱她,我只是担心不理她,她真的自杀怎么办?”沐日凯也很烦恼。
小学妹也赶紧跪下了。“大姐,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的,我只求可以天天陪伴学长,请你成全我们。”
看着这一场荒谬的闹剧,林碧珠突然笑了。“你们不要这样,我也没说不答应。”
“碧珠,你不生我的气了?”沐日凯高兴地问。
林碧珠不理他,径自把结婚戒指摘下来,递给那位小学妹。“以后你可以永远跟他在一起了,我退出。”说完,她招呼两个妹妹转身离开。
林碧珠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反而沐日凯一见到她走,马上哭得天昏地暗。
席惜悄悄拉着闻德仁也离开了,这一出逃婚闹剧看得她一时百感交集。
善良是很好,但这样的善良不仅太懦弱了,还很伤人。
饼去柳述言也曾经犯好几次这样的错。本来跟她订好了约会,却因为临时有朋友邀约或者请他帮忙,他就马上拋下她,应酬别人去了。
他总说别人有急事,而约会随时都可以,于是,她永远是被落下的那一个。
同情同事没有业绩可能丢掉工作,他毫不考虑地把她历尽艰辛为他做好的业绩送人。
可是他自己的业绩也不好,所以她只好熬夜加班帮他补回来。
有一天半夜,她突然肚子好痛,打电话给他,他本来答应过来接她去医院的,但半路遇见一个孕妇,似乎快生了,他马上帮忙送孕妇去医院,又替对方打理上下,对方的家人十分感激这个大好人。
而那时她已经痛昏在家里了,是隔天秘书看她没去上班,打电话又没人接,放心不下跑到她家,才发现她昏倒了,送她去医院的。
那次,她得了急性盲肠炎,因为延误就医,差一点连命都丢了。
她不能说柳述言有错,他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片善心,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她现在突然觉得很难过,觉得内心被大大伤害了。
“你怎么了?一直在冒冷汗。”忽地,闻德仁关怀的言语在她耳畔响起。
席惜看着他跟柳述言有七分相似的外貌,还有不分上下的懦弱善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越瞧越火大。
她忍不住甩开他的手。“我没什么,那位林小姐正在跟你挥手,不跟人家道别一下吗?”
闻德仁赶紧跑过去安慰林碧珠几句,又帮她们姐妹叫了出租车,直到她们安全上车后,这才转回来。
这时,席惜已经在停车场等了他半个钟头,看他回来,冷冷地问:“都处理好了?”
闻德仁抓抓头。“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插手的,哪里谈得上处理好了没?”
“那就是说没事,可以走啦?”
“当然。”他点头如捣蒜,跟着她坐进了车里。
不多时,车子又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上,席惜一句话也没说,不若白天的可亲与健谈。
车里的异常沉默让闻德仁心口堵得慌,他与席惜虽然才认识一天,但她一出现就替他出头,又对他很坦白,从出身、背景、工作,包括感情的事都说得清清楚楚,让他对她很有好感。
闻德仁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很不会表达的人;从他只能呆呆地站在车站任人骂,却一字不回可见端倪。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好人,亲戚朋友有事第一个会想到他,可因为他太安静了,不管拜托他什么事,他都只会笑笑地答应,事后也不邀功、不说嘴。所以事情过后,亲朋好友们很自动地就会忘记他。
而他也不太在乎那些事,帮助他人是他自己愿意的,总不能因为他帮过别人一次,就一定要别人感激他吧?
因此,他也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可以说长到三十岁,真正跟他这样谈过心的,大概只有席惜一个。
但现在她突然对他冷淡了,他不禁慌张了起来。
“那个席小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道歉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说是这么说,可她生硬的表情却明显地表示出不悦。“谁说我生你气了?”
他老实到人神共愤。“林小姐说的。她说我让你很生气。”
“我没生气,你别听别人乱讲。”
“可是你都不笑,也不跟我说话了。”
席惜觉得很无奈,他们是什么关系?有必要为彼此的情绪负责吗?
可他委屈又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让她很歉疚,因为她确实有点在迁怒他。
叹了口长气,席惜带着点神伤,感慨地说:“我不是在生气,只是在沐家发生的那些事让我很不愉快。”
闻德仁理解地点点头。“的确很遗憾。唉,其实我看得出来,林小姐是真的喜欢她的未婚夫,他们本来可以很幸福的,可惜世事不能尽如人意。”
“你觉得他们那样一个敢爱敢恨、一个犹疑懦弱,分明天差地别的性情,也能幸福吗?”她倒认为,林碧珠若和沐日凯结婚,绝对是灾难一场。
“当然,只要小心处理,仔细沟通,他们会幸福的。”
她觉得不可思议,所谓的好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对外人很好,却总是伤害身边人而不自知。
“像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如何沟通?那个沐日凯分明想脚踏两条船,想不到他的家人也都赞同他。”
“所以沐日凯应该在接到他学妹的电话时,就把事情老实告诉林小姐,跟她商量处理的方法,那也许事情就不会弄到这么糟的地步了。”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她愤然的脸色稍微放晴了几分,看闻德仁的眼神也不同了。
本以为他是个滥好人,想不到还有点原则,她好奇地问:“如果是你遇到沐日凯那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打电话报警啊!”他爽直地说。
“为什么?”这答案大出她意料之外。
“知道有人要自杀,本来就应该报警处理,不是吗?”说他单纯,他还挺有脑筋的。
她不禁笑了。“然后呢?就完全交给警察去办,你可以忍住不去关心?”
“我要结婚耶!怎么可以拋下新娘子自己走掉?就算要去关心,也得等婚礼结束再找老婆一起去关心啊!”“做什么找老婆去?”
“那个女孩子这么喜欢我,虽然我对她没意思,但还是要避免瓜田李下之嫌。带着老婆去看她,一来老婆安心;二来也让女孩死心。把过去所有的感情纠葛当面一次算个清楚,也免日后再有麻烦,不是比较好?”
“说得很对。”这回席惜是真的开心了,这家伙是真正懂得怎样做好事的好人。
“小心小心,车子啊!”闻德仁突然蒙着眼大叫。
席惜赶紧回过神,重新专注开车。
她转动方向盘,痹篇一辆恶意变换车道的轿车。
“好险。”她也吓了一跳。她跟前方的车保持了一个车身左右的距离,本来应该很安全,但有人突然插入,她又恍了神,没有及时减缓车速,差一点就撞到插队的车子了。
闻德仁呼出一口长气,瘫在乘客座上。
不过他有些恼火。“高速公路上怎么可以随意变换车道?出了事谁负责?”
“算啦!”席惜无力地摇摇头。“对方恶意插队有错,我恍神也不对,开车还是应该专心点,否则出了事,大家都倒霉。”
闻言,他突然很专注地看着她。
席惜被看得有些别扭。“干么这样看着我?”
他笑得好温柔,斯文的神情此平常更柔上数倍,简直快把人的心给融化了。
“你是个很好的人,敢做敢当,又有义气,谁能娶到你是天大的福气。”
她愣了一下,脸蛋儿红得像成熟的水蜜桃,红透透、香喷喷,心脏也不试曝制地狂跳起来。
闻德仁越发觉得她漂亮,视线更是移不开了。
她完全回不出话来,就这么被看着,有些羞、有些喜。
这一路再也没声音,但却不尴尬,只有浓浓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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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惜将闻德仁载到她住的社区入口先下车,然后她去停车。
这个社区是二十年前规划好的,自从她父母兄长移民加拿大后,房子便空下来由着她自由运用。
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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