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十点,太阳打东边出来,照耀在两栋截然不同的建筑物上。
楚慎行左手拿着抱枕,右手端着咖啡,目光无神的凝视正前方。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问自己。
围绕在她心中的疑问,跟随着那日的情景在她脑海中升起,占据她整个思维。
毫无疑问,他们对彼此有好感。
想起魏丹心开朗的笑容,楚慎行就心跳不止。
但是这份好感能维持多久?两家正在战争,每当他们一提起自己的家人,双方就誓死维护,谁也不让谁。这样的爱情,怎么能期望它长长久久?
啊,好烦恼。
楚慎行抓着抱枕的五指,不禁紧缩起来。
他们就好比罗密欧与菜丽叶,各自被自己的家族绑得死死的,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勇气,接纳对方
“咖啡要冷掉了。”
楚慎行向来早起,可她那一向贪睡的二姐,竟也不到十点就起床,这会儿正在她的耳边叽哩咕噜的乱叫。
“你们可知道我大前天上节目的时候,碰见一个大变态?”朦胧中,她彷佛听见她二姐这么说。
“当时我正在教观众朋友投保理论,那个大变态居然callin进来,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跟我进行辩论,你们说气不气人?”
她二姐好像很生气,但她没空理她,她正想着更重要的事,她的罗密欧
楚慎行满脑子都是魏丹心的身影,因此没听清楚她二姐在骂些什么,只知道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大姐,也同样端着冷掉的咖啡,嗯嗯啊啊的应付她二姐的问话。“慎行,你说呢?那个混蛋是不是欠揍?”
她大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但她的回答显然让她二姐很不满意,转而询问她。
“要做一个混蛋其实并不简单,要做一个迷人的混蛋更难。”她回答她二姐。她二姐老用这两个字来形容隔壁男人,不过到今天她才发现要名副其实也要下点功夫,魏丹心真是太帅了。
姐妹两人的回答,似乎都无法满足楚谨言。只见她们一向精明的老二突然逃出屋子,回头奇怪的看着她们。
奇怪,真奇怪,这世界变得好奇怪。
楚慎行就只能这么掐着抱枕,想着隔壁屋子的男人。而在隔壁的大厅中,也有两个跟她们一样反常的人,各自抱著书思考。
他终于能够了解慎行喜欢这出歌剧的理由,他们的境况跟他们好像;一样爱得不自由!
手里捧着“茶花女”的歌剧导读,魏丹心心有戚戚焉,再次觉得楚慎行真是好有内涵。
拌剧的内容是这样的
巴黎有一个名叫薇奥莱塔的名妓,是众多王公贵族追求的对象。美丽的薇奥莱塔有一个保护她的男爵,一日她在家中宴客,其中一位宾客带来了他的朋友,也就是男主角阿尔弗雷多,并将他介绍给薇奥莱塔。
阿尔弗雷多仰慕薇奥莱塔多时,趁着这个机会大献殷勤。薇奥莱塔很快被感动,并引起男爵的不快。
当大家都去跳舞的时候,薇奥莱塔因为患有肺病,突然一阵晕眩,不得不坐下来休息。阿尔弗雷多趁此表达爱意,薇奥莱塔却表示,她既不能爱人,也不能被人所爱,当场送了他一朵茶花,要他等到花枯萎了以后再来找她。
之后薇奥莱塔被阿尔弗雷多打动,真的接受了他,并跟他一起到乡下居住。他们在巴黎附近住了三个月,但这三个月的所有支出,却都是靠薇奥莱塔卖掉财产,才有办法维持他们在乡间的生活,阿尔弗雷多知道后,马上前往巴黎筹钱。
在另外一方面,阿尔弗雷多的父亲却在这个时候拜访薇奥莱塔,要求她离开阿尔弗雷多。薇奥莱塔虽然深爱阿尔弗雷多,但为了顾及他家庭的和谐,只得含泪答应。
阿尔弗雷多不知情的回到乡间,发现薇奥莱塔对他闪闪躲躲,很不能谅解。薇奥莱塔这时派人送给他一封信,表明要离开他,回巴黎去过她原先的日子,阿尔弗雷多顿时怒火中烧,扬言要报复。
薇奥莱塔回巴黎后,又回到男爵的保护之下,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一日,她跟随男爵参加舞会,阿尔弗雷多也参加了这场舞会,并且当众进行报复。
他将钱包丢在薇奥莱塔的脚下,说是已经还清欠她的债,薇奥莱塔受不了侮辱,当场昏厥。宾客一阵喧哗,男爵发誓要教训阿尔弗雷多,一团混乱之中,阿尔弗雷多的父亲赶到并带走了他,结束一场闹剧。
但薇奥莱塔的苦难并未随着舞会结束,她一病不起,在狂欢节当天离开了人间。临死前她见到了阿尔弗雷多,阿尔弗雷多的父亲到最后终于把真相告诉他,但已经来不及了,薇奥莱塔死在病榻,临终前只留下一个圆形的饰物和无尽的祝福,祝福阿尔弗雷多未来幸福快乐,全剧终。
多么令人感慨啊!
看完了整本歌剧导读,魏丹心直觉得想哭。他和慎行没那么惨,但同样有来自家庭的压力,难怪慎行会这么爱听这出“茶花女”简直太传神了嘛
魏丹心全然陷入幻想,没听见沙发那一头也在咳声叹气,直到魏汗青气愤的脚步,打乱他们的思绪,他们才得空放下书,喘一口气。
“非是我临国难袖手不问,见帅印又勾起多少前情。杨家将舍身忘家把社稷定,凯歇还,人加恩宠,我添新坟”
梅兰芳婉转动人的唱腔,经由喇叭,瞬间传遍整个客厅。这曲调一听就知道是“穆桂英挂帅”看来他二哥的心情真的很不好,颇有跟对方拚个你死我活的决心。
丙不其然,他家的电唱机才刚启动,隔壁马上也不甘示弱,大声播放起歌剧来,听得他们是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
于是魏丹心和魏千古纷纷拿起歌剧导读继续埋头苦干,终于引来魏汗青的好奇。
“老天,你居然在看有关歌剧的书!”看清楚丹心手上的书以后,魏汗青的反应像是被火烫到,马上跳开。
魏丹心立即响应。
“别这么大惊小敝的好不好?大哥也在看。”看的人又不只他一个,干嘛专念他?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他二哥的脸色胀红到像是要脑充血。“你们到底还有没有民族意识?懂不懂得国恨家仇?”
柄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他二哥未免也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他和大哥也不过看本歌剧导读而已,有必要讲得好像已经亡国了一样吗?
“你先别激动,汗青。我和丹心会这么做自然有我们的理由,你不要先入为主。”
到底还是大哥的头脑机灵,马上转弯。
“什么理由?”瞧他二哥那副咬牙的模样,他真担心他会咬断舌根。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和丹心是想,既然对方老是用歌剧轰炸我们,我们干脆弄清楚炸弹的内容,以后好加倍还给她们。”
不愧是国内知名律师,狡辩的功夫一把罩,黑的硬是能说成白的。
“我看二哥你干脆也去找一本歌剧的书来研究好了。”不能光靠他大哥一个人,他也得尽点力才行。魏丹心连忙一旁补充。“隔壁那个排行老二的女巫,不是经常播放那出叫什么什么的歌剧”
“杜兰朵公主。”他二哥没好气的接话。
“随便啦!”他扬扬手。“管他什么朵,能知道怎么闪躲隔壁女巫的袭击最重要,你说是不是?”
俗话说,急中生智。不知道他和大哥,是否可说是狼狈为奸?
“我明天就去买一本杜兰朵公主回来。”
狼狈得好,奸得恰当,他二哥果然上当。
魏丹心和魏千古同时松一口气,就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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