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往来,要不就是去巡视新店的工程进度,而且停留时间极为短促,有时候根本不到一个钟头。
伤脑筋。
几经思考,阿雅决定冒险在俱乐部下手。一来那是他最常出没、且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二来因为出入的人多,反而比较不会引起注意,事成之后要逃走的机会更大、更难抓到凶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阿雅大胆选在人来人往的俱乐部完成她的杀人计划,同时有信心不被发现。毕竟谁也没想到会有会员对老板下手,况且这些日子来她所表现出来的雍容大度,已经成功骗过每一个人,包括魏丹心。
换句话说,只要她胆子够大,这事绝对有成功的可能,问题在于方法。
阿雅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顺利完成计划。魏丹心人高马大,正面冲突绝对赢不过他,必须采用突击的办法。
什么办法,才能无声无息地撂倒他,又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呢啊!有了!
阿雅当下作出决定。接连几天,就看她勤跑俱乐部,和大家打成一片,其中又以楚慎行最兴奋。
“我好高兴看见你又来俱乐部哦!”楚慎行单纯的以为阿雅已经释怀,快乐得跟小鸟似的。
“本来就没事。”阿雅假装泰然处之。
“就是嘛!”阿雅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喝果菜汁?我请工作人员打一杯给你。”
楚慎行十分热心的说要请客,阿雅当然没意见,因为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几天观察下来,她发现他们两人都有同样习惯每次上俱乐部,一定都会喝一杯一千cc的果菜汁。什么原因她不清楚,但这给了她最好的下手机会,她可以在魏丹心的果菜汁里加些料,送他去天国。
没错,她想出来的方法,就是下毒。
这方法说穿了很老套,没什么创意,却是她这个弱女子所能想到最有效的方法,她也只好冒险做了。
阿雅手中紧捏着她事先准备好的毒葯,假装很快乐的跟他们一起喝果菜汁。魏丹心虽然惊讶她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但总以为她已经看开,也就不去想那么多,甚至和她随意闲聊。
阿雅嗯嗯啊啊随便应付了几句,这个时候,工作人员突然跑过来,通知魏丹心说柜台有他的电话,他只好说声失陪,接电话去。
“丹心好忙。”楚慎行娇嗔的语调里,有着浓浓的满足。
“是啊!”阿雅思考着怎么引开她的注意力。
“他”
“慎行,你的脚下好像有东西,你要不要捡起来看一下?”阿雅故意丢一张纸到楚慎行的椅子下,吸引她的视线。
“真的有耶!”楚慎行弯下腰去把纸捡起来,阿雅乘机在魏丹心的果菜汁里面下毒,用吸管均匀的搅拌。
“原来是这个月份的课程表,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看清楚纸上的内容后,楚慎行哎哎叫,全然不察阿雅奇怪的表情。
阿雅不说话,心中隐约升起一股不安,但又同时期待魏丹心赶紧回来结束这一切。不多久,魏丹心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回到座位,说根本没有人打电话找他,可能是工作人员弄错了,害他又在柜台等很久,浪费许多时间。
魏丹心边抱怨,边把还没喝完的果菜汁喝下肚。阿雅的眼睛瞬间迸出期待的光芒,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毒葯,据说毒性很强,而且发作的时间极短,只需几分钟而已。
随着吸管传来喝空的声音,阿雅的心情也high到了极点。
快点发作,快点发作!阿雅像个女巫似地,不断在内心诅咒。
她要害她不幸的人付出代价,她要亲眼目睹他痛苦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因为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就要成真了
丙不其然,几分钟后,魏丹心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接下来胃不断地抽搐,痛得几乎昏厌。
“丹心你怎么了,丹心?”楚慎行没见过他这表情,被他痛苦的模样吓到,说话频频发抖。
“我肚子痛。”他痛苦的抱着肚子。“不、不只是肚子全身、都像被火烫到,很难受。”他虚弱的喘息。“可能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楚慎行不懂魏丹心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食物中毒。但她嚎啕大哭,慌张的模样倒惊动了不少人,大家纷纷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快叫救护车!”俱乐部里头的工作人员当机立断,马上拨电话给医院。
“丹心、丹心!”楚慎行哭得像个泪人儿,不晓得如何是好,魏丹心还得反过来安慰她。
“没关系的,慎行。”他咬牙撑住。“我、我没事”
“都快不能说话了还说没事?你不要骗我。”她抱住他,一直掉眼泪。
“真的没事”魏丹心虚弱的回答,声音越来越小。
“丹心!”楚慎行难过得大哭,周遭的人看了都很同情,唯独阿雅一个人暗自高兴,悄悄退出人群。
活该,这就是跟我抢慎行的结果,你早点去见阎罗王吧!
阿雅本想乘机开溜,未料此时人群中有人开口,直把箭头指向她。
“我刚刚好像有看见那个女的,在魏教练的果汁里面加了些什么。”
阿雅还没能走几步,就有人跳出来指责她,只见她强装镇定否认。
“乱讲,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要拿出证据。”她争辩。
“把录像带调出来看,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目击者一口咬定就是她干的,阿雅霎时脸色大变,眼神开始慌张起来。
她都忘了这个地方有架设录像机,现在证据确凿,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把那个女的抓起来,她要逃了。”
阿雅没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朝俱乐部的门口挪动,倒是会员的眼睛比较利,一下子就围堵她的去路,让她无法遁逃。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到。”俱乐部和警局有警民联机,要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赶来。
“阿雅”楚慎行怎么也无法相信竟是好友下的毒手,嘴唇泛白。
阿雅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时候崩溃,甩开旁人抓着她的手,指向楚惯行大叫。
“你没有权利这样看我!”好像她有多难过似的。“真正受伤的人是我,要不是你变心爱上他,我也不会变成杀人凶手!”
“阿雅”
“都是你,都是你,慎行!”阿雅狂吼。“要是你不要那么迟钝就好了!要是你能接受我的感情,情况就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扼杀我的未来!”
说到底,阿雅打死都不认为自己有错,所有的过错都在别人,十足的反社会性格。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警察在哪里?”
被骂得满头包的主角没说什么,其它的配角意见倒是特多,个个忙着找警察。
“警察来了。”人民保母适时出现,带走面目狰狞的阿雅。一直到她被架走,都还在发歇斯底里。
“都是你们的错,你们都该杀!”看来,到最后她恨的已不只魏丹心一个人,还包括从头到尾不知所谓的楚慎行,她也成了她憎恨的人。
“你说得对,她真的是个拉子。”经过了这件事,楚慎行终于看清阿雅的真面目,了解她的心态。
“早跟你说过她不正常你就不听。”魏丹心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回应楚慎行,楚慎行才想起
“丹心!”救护车呢?
咿呜咿呜咿呜
来了!
----
台北某家知名医院的单人病房内,放满了前来慰问的鲜花,每一束鲜花上都插着一张粉红色的卡片,上面写着:“愿教练早日康复。”然后下面还会印上一个唇印,并滴上几滴香水,隔空传达送花者的思念。
“哼,老是闻这些香水,你的病会好起来才怪。”用着不屑的口气,楚慎行将花束上的卡片一一拔下来检查,边查边哼。
“他们要在卡片上喷香水,我有什么办法?你不能怪我。”魏丹心大声喊冤。
楚慎行还是冷哼。
“让我看看,都是些什么人送花来安慰你查理王,这不是那个gay吗?”还学人在卡片上喷香水,恶心死了。
“他除了稍微娘娘腔一点以外,其实人还不错。”魏丹心为他辩解。
“不错?”闻言楚慎行叫了起来。“他一直色迷迷的盯着你的屁股!”还说不错。
“阿雅还不是色迷迷的盯着你的胸部!”他反驳。
说到阿雅,这回两个人没再吵架,也没当笑话,而是无限感慨。
“你不是昨天才去看过她,她人还好吗?”魏丹心问。
“没什么精神。”楚慎行叹气。“她的父亲已经帮她请律师,试着让她脱罪。”
“我听我大哥说她这是公诉罪,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况且又是现行犯,还有录像带做证据。
“你不告她也没效吗?”
魏丹心摇头。“公诉罪不管你想不想告,都会成立,不会撤销。”
“也就是说,阿雅非坐牢不可了。”想到好友竟沦落到去吃牢饭,楚慎行就好难过。
“不一定,是不是可以易科罚金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要问我大哥。”他大哥是国内的知名律师,几个月前刚帮他大嫂打赢一场辟司,两人已经于前些日子结婚。
“希望阿雅的父亲能帮她找到一个好律师,让她少受点苦。”她无法接受她的感情,但至少能在精神上鼓励她,而且也不吝于这么做。
“要不是她太讨厌我,不然就可以请大哥帮忙。”他大哥极得法官的缘,说不定可以请他抛个媚眼,诱惑法官从轻量刑。
魏丹心虽然身为被害人,却没有被害人狭窄的心胸,反而宽如海洋。
楚慎行好感动,他的心胸真是太宽阔了。差点被害死,却一点都不恨对方,反倒替对方可惜,这种男人要到哪里找?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嘛!”魏丹心笑嘻嘻。到底把自己练成铜筋铁骨还是满有用的,再毒的毒葯都毒不死,顶多被拖去灌肠。
“是啊,幸亏你没事。”对此,楚慎行也觉得他很厉害,居然能够不把毒葯当作一回事,真是太强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有从这件事得到一些教训。”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经过了这件事,楚慎行也跟着成熟了些。
“什么教训?”他感兴趣的问。
“就是不能太迷糊。”过去她总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从现在开始,要清醒一点,别再让人为她担心。
“嗯,你是迷糊了点。”不错,有改进,值得嘉奖。
“另外,我也得到一些灵感。”楚慎行又说。
“什么灵感?”
“我不适合写言情小说。”她终于承认。
“耶?”魏丹心的眼珠子快凸出来。
“我决定改行写惊悚小说,可能还比较适合我。”反正她想写的题材本身就很惊悚,转个方向可能会更好也不一定。
“为什么一定要写惊悚小说?”能顿悟是很好啦,但这两者的差别也太大了吧,有点对不起来
“因为你和二姐都是活生生的题材,不用太可惜了。”毕竟要一连出事的家庭不好找,她刚好身在其中,临场靶十足,一定能将那种惊悚的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
看来受刺激的不只阿雅一个人,楚慎行受的打击也不小,才会疯言疯语。
“怎么样,你觉得呢?”
看着楚慎行兴奋的小脸,魏丹心直觉地想说:“你疯了。”但由于他实在太爱她了,也就随她去了。
“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大丈夫说过的话一概算数,他绝不会临时翻案。
“丹心!”闻言,楚慎行万分感动地扑上前去,顾不得他还是病人,抓住他就是一阵乱吻。
她突然想起好久以前玩过的占卜,那时她的爱情占卜游戏就告诉她;她会遇见一个心胸宽阔得有如大地,个性开朗得有如蓝天的男人,果然没错。
“我爱你。”她甜蜜蜜的吻他。
谁说她发明的爱情占卜游戏是胡说八道?准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