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来要的第三件绣品了,请问你是专门来等姿菁的绣品吗?”这丫头一天到晚缠着姿菁不放,就连卧房里也紧黏着,害他连亲近娘子的机会都没有。
尚雪完全不理会绍谕阴森的神情,犹轻松自在的道。“别这样嘛!当初是谁同李大哥一起拜托我寸不离的保护大嫂的?现在才来嫌我烦,不觉得太晚了吗?”
如果不是怕爹娘伤心,绍谕真恨不得掐死这个自大的小丫头。“那也犯不着一天十二个时辰像影子般紧跟着不放啊!”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没错,她凌大小姐就是故意找碴,谁教绍谕跟姿菁两人要联合起来陷害她跟李谦呢?现在可尝到苦果了吧!
“李大哥说为了保护嫂嫂的安全,一定要一个武艺高强的女侠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还说越接近的人就是越危险,所以我不得不提高警觉,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嫂嫂。”
“这也包括我吗?”这是什么怪论调?绍谕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没错。”尚雪斩钉截铁地道:“在主谋没捉到之前,谁都有嫌疑。”
绍谕为之气结“好吧!就依你大哥说的,我这个有嫌疑的人就离远一点,赶紧出门去找寻主谋,免得老是被当成嫌犯。”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尚雪对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活该!谁教大哥要出卖她。
“这又是你的李大哥说的?”姿菁好笑的问道。
最近几日,姿菁发觉尚雪跟李谦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了,原本不相往来的两人,近来见面已开始“眉目传情”了。
尤其是尚雪,更是开口李大哥,闭口李大哥说的。
知道姿菁在想什么,尚雪娇嗔的跺了跺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怎么想了?”姿菁有趣的逗着她。
“你”尚雪羞得脸都红了。她一转身,干脆不理会姿菁。
可是姿菁并不打算那么轻易就放过小泵,她站起身走向门口“启禀女侠,我现在有事要找李大人,不知你去是不去?”
“去!当然去”尚雪急急的说道。但一瞧见姿菁那窃笑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她小嘴噘得半天高“嫂嫂取笑我!”她急得直跺脚。
“我哪敢取笑你,你可是咱们凌家堡的掌上明珠啊!”姿菁笑嘻嘻地说。她走回专门存放绣品的柜子,取下一只绣着老虎的荷包“这些时日李公子为了我的事情多方劳累,我想请你代我送这只荷包过去。”
尚雪接过荷包,爱不择手把玩着“嫂嫂的手艺真巧,我就不行了。”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想学,我随时可以教你!”
“真的!”尚雪雀跃不已。
“当然是真的。如此一来,你就可以亲自绣荷包送给你的李大哥了!”姿菁忍不住又取笑道。
“嫂嫂最坏了!”尚雪缅腆一笑,夺门而去。
尚雪很轻易的就在东波院的书房里找到了正埋首文案的李谦。因为她认为那个书呆子,除了书轩再也别无去处了。所以她就直扑书房,省了到各处寻找的时间。
尚雪粗鲁的推开门,巨大的声响让正在专心审视文件的李谦不悦的抬起头来“你这小丫头,又打算来捣蛋了?”
“可不是我想来哦!是有人拜托我来的。”她大刺刺地在太椅上坐了下来。
“拜托你的人面子一定很大,才会让你到最讨厌的书房来。记忆中的她只要“看”到成堆的书就头痛。一“闻”到书味会晕倒,所以书房是她的禁忌之地。
“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讨厌书房了?我只是不太喜欢而已。”她可没他想得那么惧怕。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李谦有趣的端视他,觉得她的表情很丰富,喜、怒、哀、乐在她脸上变化不停。
“是嫂嫂啦!”她被他那灼人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她要找把这个荷包送给你。”她将那只荷包递给他。
李谦接过荷包,仔细的观看一会,忍不住出口赞道:“真是精巧的绣艺!这是你大嫂亲手绣的?”
不知为何,尚雪听到他的赞美,竟有一丝丝的不悦。“是啊!是她要手绣给你的,说是为了感谢你这些日子来为了她的事而奔波。”她真希望他谢的是自己。
“大嫂也太客气了。她人温柔甜美,刺绣手艺更是好得没话说,真是一位内外皆美的女子,你大哥能娶到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李谦喃喃自语。
又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尚雪冷哼一声“可惜人家已名花有主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是什么废话?”李谦寒着脸,沉声一喝“我李谦是那种人吗?我只是希望你多多跟大嫂学习学习,这是为你好。”
他会那么好心?尚雪压根儿不信。“我跟不跟大嫂学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关了!”他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她的,现在也不得不说了。“我想娶你做我李家的媳妇。”
尚雪怔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谦走到面前,执起她的雪白玉手,柔情又真挚的望着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放着驿馆不住,而要住进凌家堡来呢?”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羞赧地别过脸去,有些无法置信。
“告诉我你答应吗?只要你一点头,我办完案了就马上带你回京!”
“我不知道。”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他是她的克星,能嫁给他吗?“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李谦了解自己突然的要求让她感到茫然和迷惑,所以并不打算逼她,只道:“没关系,我等你的答案。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随性之人,早在三年前你到我们家做客之时,我就对你有意了。只是当时你年纪尚幼,所以我耐心的等待你三年。现在你已长大,我不再等下去了,希望你尽快决定!”
尚雪在他深情的凝视下,无神地步出了东波院,脑海里只有他的一句话“我在三年前就已对你有意。”三年前?就是她玩火烧掉他宝库的那一年?
尚雪一连三日失神的情形,让姿菁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尚雪。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尚雪是很想找个人谈谈,却又羞怯得不知如何开口。
姿菁挽着尚雪的手坐了下来。“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也说不定!”
尚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了口“李大哥向我提亲了。”
“真的?这是好事啊!为什么哭丧着脸?”她不也喜欢李谦吗?
“话是不错,可是我怕他啊!他是我命中的克星,我嫁给他一定会被管得死死的!”尚雪说出心中的忧虑。
姿菁忍不住放声大笑,原来这小妮子怕人栓住她的心“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堡里人人不怕你大哥。可是他对我不也挺好的?”
这倒是真话,尚雪看得出来,一向不近人情的大哥是真的对姿菁很好“那嫂嫂的意思是赞成我嫁给他了?”
“当然,李大人年少有为,且人品出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你不妨暗中再观察观察他,就会知道我所言不假。”姿菁分析着。
“嫂嫂说得没错。我就再观察看看。”尚雪作了决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绍谕跟李谦一同出现在房门口。姿菁正想开口询问,就见绍谕脸色沉重地道“姿菁,你娘跟弟弟出事了。”
“什么?”姿菁跟尚雪同时跳了起来“出了什么事?他们要不要紧?”
“不知道,我们正要带你一起回去看看!”绍谕答道。
于是四人马上飞奔到苏青母子住的庄院。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丫环哭哭啼啼的跑上来道“少主、少主夫人,你们终于来了,真是吓死人了。”
尚雪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别哭,我们来了就没事了。”
“少爷受伤了!”丫环抽抽噎噎地说:“大夫正在房里为他疗伤。”
绍谕一听,马上扶着姿菁快速的往冠均房里走去。
姿菁一见冠均身上的血迹,原本就无血色的俏脸,更白得像一张纸。
她惊呼一声,奔到冠均身前,无比心痛的望着他的伤口“怎么会成汶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今早有几个持刀的土匪闯了进来,见人就砍,园丁赵大叔也受了重伤!”冠均心有余悸的说。
“看清楚哪些人没有?”李谦一边四处查看,一边问道。
他仔细的巡过屋子,发现除了四处凌乱些外,任何财物都没有损失,可见对方另有目的。
“他们个个蒙面,所以看不清楚。只知道总共有四个人,个个身形高大。”冠均努力的回想。
“娘呢?娘怎么样了?”姿菁突然害怕起来,冠均受了伤,可是娘却不见踪影,她会不会
壁均说道:“娘被捉了。”
姿菁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她所担心的事果然成真了。
“他们为什么要捉岳母?是不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一向安分知足的苏青跟冠均没理由会得罪人啊!绍谕怀疑此事与月前姿菁被劫的事有关。
“这”冠均有些迟疑地望了李谦、绍谕跟尚雪一眼,而后才摇摇头“没有,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
众人相互对望,明显的感觉到冠均有所隐瞒。
壁均趁着李谦跟绍谕回衙门调集人手查案之际,痹篇尚雪将姿菁拉到假山后面,低声说道:“有些事我不方便在姑夫及李大人的面前说。”
“是为了娘的事?”姿菁早就发现冠均有事隐瞒“为什么不能当绍谕跟李大人的面说?”
“因为捉走娘的人就是倪宝,他威胁如果我把他的事说出来,就马上杀了娘,所以我不敢惊动官府。”冠均解释着。
“是倪宝?”姿菁不敢置信的望着弟弟,他们好歹也是一家人,为什么要百般的逼害他们?
“还有上次绑走你的土匪头子王雄,他跟倪宝是一伙的!”冠均喟叹一声。他跟姿菁一样,都希望这不是事实,毕竟这个真相太伤人心了。
原来绍谕猜测得没错,幕后主使者就是倪宝,为什么?她自从没有得罪过他啊!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他到底想要什么?”姿菁愤恨的道。
“他要你带着一万两银票,独自到破屋里找他。”冠均答道:“而且只许你一个人去,如果发觉有人跟着,他们就会马上杀了娘。”
“破屋?”
“就在中坊酒楼后的破屋内。我曾跟踪倪宝去过一次。他要你明天夜里就把钱送过去,不然就要娘的命。”冠均也知道要姐姐这么做是冒险了一点,可是为了娘,他能怎么办?
“好!明天我会准时到,一定要把娘救出来!”姿菁坚定地道。她不能让娘的生命受到半点伤害,再危险她也得去。
“可是要不要告诉姐夫一声?也许他能不惊动官府而且保护你?”
“不行,你姐夫跟李大人是好友,如果他知道了这事一定会告诉官府,到时娘的生命就有危险,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你有一万两吗?”这可是个大数目!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她安抚着弟弟“你别再担心了,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娘的。更何况他们要的只是银子而已,不是吗?”
仅管嘴里这么安慰着冠均,可是姿菁的心里清楚得很,他们绝不会只要银子那么简单,因为如果只是这样,就不会指名一定要她亲自送去了。
当姐弟俩在专心计划明夜赎人的事情,有一个娇小的人影默默的立在树后,仔细的聆听着这一切,她眼里快速的闪过一道慧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