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就把那块羊肉吞下去。
阿依莎盯着他一副“英勇献身”的表情,实在是快要笑出来了。
她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不,不对,是越来越喜欢“欺负”他了!
篝火越燃越烈,所有人都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脸庞都被映照得红红的,整个大殿上气氛热烈。
谁都没有注意到阿依莎和莫寒枫之间发生的小插曲,但躲在纱幕后的一双眼晴却清清楚楚的把这一切看了进去。
当鼓乐声渐弱的时候,达苏鲁端起酒杯“诸位卿家,想必你们都知道楼兰城里发生的事情,如今我的外甥女前来投靠我,就是孔雀城的荣幸。从今天起,多兰公主就住在孔雀城里,和我的女儿一样,都是孔雀城的公主。等我外甥女安顿下来,我必将派兵前去楼兰剿灭篡权的粟沃!来,大家为多兰公主平安来到孔雀城干一杯!”
多兰听到达苏鲁竟然在众人面前许诺发兵攻打楼兰,马上激动的端起酒杯“舅舅,多兰本不会饮酒,但听到舅舅这番言词,多兰实在激动。多兰想,倘若在天有灵的父王母后听到舅舅此番言语,也会感动得流泪。多兰在此敬舅舅一杯!”
多兰公主豪气干云的一仰脖子,就把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哗,没想到古代的女人居然这么能暍,而且她还是一个公主耶!这种女人倘若放在现代,还不把一票男人都吓倒。
莫寒枫盯着多兰有些目瞪口呆。
待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居然发现阿依莎也一口饮光手中的烈酒。
天啊,一个个都这样厉害!
正当莫寒枫感到惊讶的时候,鼓乐声再次响了起来。
达苏鲁兴奋地说:“为了远道而来的多兰,我的女儿娜布其特地为大家献上一曲,为今天的宴席助兴。”
大臣们一听公主要亲自舞蹈,马上都兴高彩烈地叫好。
鲍主要献舞?这可真是新鲜。中国历史上的公王们都是养在深宫里,看来这楼兰人的确与中国的古人大大不同,女人不仅可以抛头露面,公主还能在宴席上亲自跳舞。
莫寒枫这下可真是大开眼界。
“喂,公主要跳舞耶!”莫寒枫回过头来对阿依莎说,却发现她捧着酒杯,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起来。
“喂,你在干嘛?”莫寒枫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杯子。“这样会喝醉的。”
“没关系。”阿依莎伸手去捞他手中的杯子“我酒量好得很,不会醉的。”
“你以为你是千杯不醉啊,这酒这么烈,喝上几杯就会醉的,而且饮酒不利于你的伤口,还是不要喝了。”莫寒枫把手中的杯子举高。
“还给我啦!”
阿依莎不听话地抓他的胳膊,整个人几乎快要趴在他身上。
这时,鼓声突然加急,一个紫红色的身影马上旋到莫寒枫面前。
那是正在热舞的娜布其。
她穿着一身上好的薄纱,紫红色的小上衣用金线绣着大朵的花蕊,而微微露出的性感肚脐上,系着一根精工的金链;链子上坠着非常多细小的金铃,肚脐上嵌了一颗艳丽的红宝石,看起来既妖艳又性感。
原来楼兰的美女真的是在肚脐上镶宝石的,他以前看画册的时候,还以为那些都是假的,原来是真的啊!
莫寒枫被她妖艳的模样吸引了目光,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酒杯又被阿依莎抢了回去。
娜布其在篝火的映照下曼妙的舞动着,虽然她的脸是朝着达苏鲁和多兰,但那双灵巧的眸子却不停地溜向坐在帕南旁边的莫寒枫。
这个男人真是与众不同啊!
不仅衣装与众不同,相貌更加出众!刚刚他站在大殿外,冷冷的甩给她的那句话,顿时让她对这个男人生出莫大的兴趣。
在孔雀城里,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敢对她说出这么大胆的话,那些男人往往都是一看到她,就马上像苍蝇一样的扑过来。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她要征服他,让他臣服在她的裙下!
只是那个小侍女怎么那么讨厌?一直跟在他身边也就算了,从刚才起就一直跟他打打闹闹,这会儿把身子都快要贴在他身上了。
娜布其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她给拉开。
突然发现莫寒枫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她马上随着鼓声扭动起来,让自己曼妙的身姿在他眼前一一展现。
她就不相信有哪个男人不会被她所吸引?
莫寒枫盯着娜布其,突然很害怕她把自己的腰给扭断。比起眼前的她,他还比较关心身边的这个小丫头。
阿依莎夺走酒杯,又一个人痛饮起来。
“喂,你几年没喝过酒是吗?”莫寒枫头痛地再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好!”阿依莎不高兴地想要夺回酒杯。“还给我嘛,还给我啦!我要喝”
“喂,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莫寒枫皱起眉。
就在他们拉扯之间,突然打横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握住莫寒枫拿着酒杯的手。
莫寒枫愕然,蓦然就转过头。
是娜布其!她握着他的手,把那杯酒朝他的嘴里送去
殿上的大臣和达苏鲁盯着如此暧昧的一幕,居然没有人制止,反而都大声叫好。
这是什么世界啊?莫寒枫无力地呻吟。
已经喝醉的阿依莎再也支撑不住,迷蒙地盯着眼前的一切,蓦然倒了下去。
莫寒枫一把丢掉手里的酒杯,眼明手快地抱住醉倒的阿依莎。
“小丫头,叫你不要喝了,你就是不听,你看,醉倒了吧!”
他宠爱的把阿依莎抱在怀里,完全不顾在他面前呆愣住的娜布其。
殿上的大臣们都看到了,莫寒枫居然把公主敬上的酒杯给扔掉!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以娜布其公主骄蛮的个性,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娜布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尴尬,她实在没有想到这男人会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她都低下身子向他敬酒,他居然没有喝,还把杯子给扔掉!她就不相信她的魅力居然敌不过他怀里的小侍女。
多兰公主马上就发现气氛不对,马上站起来,对莫寒枫说:“阿依莎醉了吗?快带她到后面休息吧,怎么这么不胜酒力,真是给我丢脸!娜布其公主,我的侍从们不太懂事,你可不要见怪。”
娜布其见多兰站起来给她解围,马上就顺着台阶下。“没有没有,多兰公主的侍女可真是不胜酒力,还是快去后面休息一下。”
她忿忿地甩了一下袖子,差点甩到莫寒枫脸上。
莫寒枫抱着已经醉倒的阿依莎来到宫女为她安排的房间,房间虽然看起来有些幽暗,却还算干净清爽。一张胡杨木雕刻的大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看起来简单明了。
莫寒枫直接走到床前,把怀里的阿依莎轻轻地放下,顺手拉过床边摆放的绸被盖在她身上。
别看楼兰这个地方生活条件不算好,但丝绸、丝绢遍地都是。大概是处于丝绸之路的中转站吧,大部分商客都会路经此地,西去经商,所以大汉的丝绸丝绢在这里就相对便宜很多。
“小丫头”
他轻轻地伸手帮她拂开遮在脸上的发丝,看到那张还半掩在面纱下的小脸竟然露出一丝疲倦。
她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吗?而且还曾经对他说过“这个世界,只有胜者为王”的豪言壮语吗?怎么到了孔雀城,她反而一下子软弱了下来?只是几杯烈酒,她就醉成这个样子。
看到依然遮掩在她脸上的面纱,莫寒枫伸手想帮她摘下来。因为没有人会戴着这个东西睡觉吧,这样多不舒服!
但他的手指才刚碰到她的面纱,就突然想起在河边他想要看看她的鼻梁有没有事时,她激烈反抗的样子。
楼兰女子的面纱真的碰不得吗?莫寒枫一点把握也没有。
“阿妈”阿依莎突然呻吟起来,苍白的小脸渗出豆大的汗珠。
莫寒枫凑近她的唇边,她在想念她的妈妈吗?莫寒枫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妈妈,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听到她叫阿妈的时候,他的心里居然生出一股疼痛
莫寒枫取饼桌上的布巾,帮她擦拭额上的冷汗。
“丫头,你妈妈不在这里,但我在这里”
他伸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贴到他有些冰冷的颊边。
也许因为她喝多了酒的关系,她的手心竟然是滚烫的,像是冬天里的小火炉,热烫了他的脸颊,也温暖了他的心。虽然他至今也没有看到过这个小丫头的真面目,但自从醒来,看到那双碧蓝色的眸子开始,他的心里就起了一些连自己也搞不清的涟漪。
当她把他推到身后,叫嚷着要保护他的时候;当她把齿印印上他的胳膊,却又害羞地不承认的时候;当她跳着一只受了伤的小脚,倒进他的怀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那颗冷漠的心里悄悄发芽,就彷佛在孔雀河的岸边,那些在沙砾和石缝里依然顽强生长的绿色植物一样:它们也在他荒漠的心灵里悄悄地生长,而且还生长到他已经无法控制的地步
“阿妈”她突然大声地呻吟起来,握在他手中的小手也死死地抓紧“不要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
“阿依莎,阿依莎!”莫寒枫看到她的呻吟突然剧烈起来,连忙叫唤她的名字。“阿依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把手指放上她冷汗淋漓的额头,希望能让她感觉到一丝安全。
一滴晶莹的眼泪突然从她紧闭的眼帘滑落,顺着她高挺的鼻梁,一直滴落在蓝色的面纱上纯净的泪珠轻轻地在纱面上晕开,形成一片形状美好的水晕。
“阿依莎,你怎么了?”
莫寒枫惊讶地发现她居然流泪了,那个无比坚强的小丫头居然流泪了!是什么伤了她的心?是什么让她在酒醉后还如此难以忘怀?
“阿依莎你怎么了?”莫寒枫心疼地握紧她的手。“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不要这样流泪你的眼泪会让我心痛起来”
包多的眼泪从她的眼帘下滑落,而她却只是紧紧皱着眉头,再不肯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