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丁敏遥有点被她的话所打动,打从认识她开始,她一直是精明干练的人,拥有最显明的商人本色,这回自然也不例外。
“真的没有一点点捉弄?”她不放心地再问一次“一丁点也没有?”
“呃”这个问题实在是问得她有点心虚。谭千惠敛去心虚,振振有辞地道:“事实上,你们可能会碰上一点点小小的、技术上的、人事上的小困难;相信我!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丁敏遥眯起杏眼,一脸怀疑“比方说?”
“比方说像拍范狄伦呀”
“还有?”
“你知道的嘛谨慎跟保守的意思差不了多少,那两位负责人可能比较容易害羞呃,这个”
“谭、千、惠!”这样算是“小小的困难”?!“你摆明是要为难人嘛!”
“相信我,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其他人你和孟平都不会满意。”
“怎么说?”
“看过ken这本杂志吧?”
“当然,孟平有订。你问自家杂志干吗?”
“感觉如何?”
“很好,正确又迅速的资讯杂志。”
“缪郁明和李远欣就是负责这本杂志的编辑,这样你应该可以相信他们的能力了吧!”
她是相信,可是总觉得怪怪的“你指的小小困难是—”
“他们俩共同的特点恐怕是不会赞同这份企划,他们会认为这么做会降低我们杂志社的水准。我这么说,你该了解了吧!”他们两人的做法是她一直无法理解的事情,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保守成这个样子。
“所以我希望你和孟平能与他们做好沟通、达成共识。”
“听起来似乎满容易的。”丁敏遥偏着头想了一下“ok,我的部分是没问题了,至于孟平,你就等他来再说吧!现在先告诉我,我这位搭档长得什么样子,人又如何?”
“他—”
叩叩!敲门声打断谭千惠正要说出口的话。
“一定是缪郁明。”谭千惠笑着说道。轻咳了声,敛起嬉笑的面孔,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进来。”
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果不其然是缪郁明。
他面无表情的脸抬头一看,人眼的除了一向是死对头的谭千惠,还有一个绑马尾的女孩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瞧见那女孩的脚丫子大咧咧地横放在办公桌上。
还没向上司打招呼,他一心只想先训诫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女孩。
“好女孩是不会随便把脚摆在人家桌上的。快把脚放下来,坐好。”
谭千惠丢给她一个“你看吧”的眼神;丁敏遥回她一记媚眼,吐吐舌头,把脚放下的同时顺势旋身看向来者。
“老天!”她惊呼。这男人她的杏眼间有着异样的光彩“可不可以用他来替代范狄伦?他的条件比范狄伦那色胚好得太多了。”
“他?!”谭千惠被她的话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原本小小的眯眯眼此时正放大了数百倍,瞪向她又看向他,不敢置信地来回溜转。
“缪郁明?!”她有没有听错?“比范狄伦好?!”
他?!谭千惠视线终于锁定缪郁明。
和平常一样啊!刘海盖过额头,黑色粗框眼镜遮掉脸上将近二分之一的面积,然后数年如一日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她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好。
“是摄影师的美感与常人有异,还是我近视太深?你真的认为他比范狄伦好?’她喃喃低问。
“相信我的眼光,ok?"丁敏遥连回头都舍不得,深怕眼前这列属男人中的极品会咻地一声消失无踪。
谭千惠简直要翻白眼、口吐白沫昏倒了,她不认为自己该相信丁敏遥那双带有近视、散光和轻微弱视的眼睛。
“谭千惠,你叫我上来就是要我站在这里什么事也不做吗?还有,小女孩,直盯着男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缪郁明不悦的口气除了针对死对头外,还包括直盯着他不放的丁敏遥。
小女孩?!谭千惠尖叫一声,随即张口大笑“喔!我的天敏遥,想不到你的脸那么会骗人。小女孩—喔呵呵”“谭千惠!”丁敏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回过头朝缪郁明微微露出成熟的笑容“多谢你的抬举,但我和千惠同年,恐怕你是弄错了。缪先生,我想你该称呼我为了小姐,而不是小女孩。”
弄错了?缪郁明愣了一下,意会后也马上更正:“抱歉,丁小姐。但一个女人把脚跷在桌上,而且还直盯着男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你知道吗?”
“是,下次我会注意。”天,他是不是她念高中时的那个八股语文老师?说教的口气怎么这么像?
“你现在总算了解我所谓的‘小小困难’了吧!”谭千惠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百分之百了解。”看情形,可以想见未来他和她之间有许多代沟需要通一通才行“我希望孟平也有此‘殊荣’。”这么好康的事,怎可独漏掉孟平?兄妹的情谊在此刻完全表露无遗。
谭千惠呵呵一笑,不答反问:“你认为圣女贞德跟柳下惠打架谁会赢?”
“谭千惠,你没念过历史吗?”缪郁明不屑地说道“圣女贞德和柳下惠两人的时代背景不同,前后相差了千年以上,有可能打架吗?”他纠正她所犯下再明显不过的错误。
“那只是比喻好吗?我的缪老师,纯属开玩笑罢了,ok?”
很显然的,他给她的答案是不ok。
丁敏遥笑了出来,她懂了!“孟平不会太好过,是吧!”她百分之百地肯定。
圣女贞德和柳下惠打圣女一身铁制盔甲、手上拿着剑与盾牌,和文弱的柳书生一打起来,胜败自是分明。
她的意思是—李远欣可比缪郁明难摆平了。
“我真同情老哥。”丁敏遥有点幸灾乐祸地皱了皱她的俏鼻。
谭千惠点头“我有同感。”
缪郁明不悦地睨了两个女人一眼,他厉声提出被严重忽视的抗议:“谭千惠,你最好马上告诉我把我叫上来有何贵干。你该知道我很忙。”
“是、是。”谭千惠双手往前晃了一下“别生气好吗?先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丁敏遥小姐,不久的将来会是你的搭档;敏遥,这位就是你那个部分的负责人缪郁明。”她正式为两人做介绍。
“搭档?”他感到一头雾水,但见眼前这位小姐已大方地伸出右手,他也有礼地伸手回握。
“你好,初次见面,就请你叫我敏遥或小遥,不用那么拘束,我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合作愉快?什么意思?”头上雾水湿气更重,他视线射向谭千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没说吗?”谭千惠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
“别装傻,你明知道我的个性如何,别故意激我。”缪郁明语气不佳地回道。
蚌性如何?还不是一板一眼得无懈可击。谭千惠在心里猛嘀咕。
“等远欣来;噢,还有丁孟平。”如果他真来了的话“这份企划将由你和远欣两人包办。”
“是有关摄影方面的资讯吗?”他之所以会如此问,只因“丁孟平”三个字如雷贯耳。
丁孟平是t市数一数二的名摄影师,擅长捕捉风景与自然的神韵;在国际间也算小有名气,他的摄影技术自己一直很佩服,也买了不少他的摄影集。
谭千惠难得地朝他露齿一笑,双手环抱胸前悠然地坐下“先坐着等会儿,等远欣来了我再说明;当然,如果你愿意罚站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缪郁明瞪她一眼,挑了最靠近门口的位子坐下“最好是重要的事,否则”
“我以人格担保,这事绝对重要。”唉!这年头上司可真难为呐!还得举手发誓,饱受下属的威胁。
“千惠,你还有人格吗?”丁敏遥故意地插上一句,晶亮的眼眸闪烁着调皮。
“丁敏遥!”吃里扒外的奸诈小人!
“咳、咳咳”坐在门旁的缪郁明连忙用咳嗽代替捧腹而出的笑意。
丁敏遥笑眯了眼,朝他的方向看去,微微额首,收到他善意的回应。
谭千惠不着痕迹地瞥了眉来眼去的两人一眼,别具深意的嘴角微扬。看来他们两人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虽然刚开始有些差池,不过幸好挽救得妙。
现在,就等剩下未到的另外两人了。
那两个人究竟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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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李远欣朝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急急地喊“等一下!”拜托!一定要让她赶上。
如她所愿,电梯门关了一半又缓缓地开启,显然有人听见她的呼喊。
李远欣更加快脚步、三步并做两步跑,一头冲进电梯里。
“谢谢谢”她气喘吁吁,急忙地开口道谢。
“不客气。”
由低沉的嗓音得知帮助她的是个男人。
男人?!她这时才注意到电梯内只有她和一个男人。
一只手臂突然横过她胸前。
“啊!”她吓得将身体往后一缩,背部紧紧靠在电梯角落。
“抱歉,我只是想按电梯钮。小姐,你到几楼?”
“七、七楼。”
离她胸前一段距离的手臂的食指轻触了七楼的钮后马上缩了回去,李远欣又是吓得叫了一声。
苞她到同一层楼李远欣眼睛微微朝后漂了一眼;只看见黑色衬衫上的第三颗扣子,却看不见男人的脸;她又偷偷朝上瞥了一眼,总算是看到那男人的下巴。
等她要再抬高视线的角度时,电梯内突然陷人一片黑暗
“啊—”李远欣再度尖叫出声。
“安静点!”低沉浑厚的声音里掺杂了些许恼怒。
李远欣倏地乖乖闭上嘴巴。
“电梯经常停电吗?”男人问。
“是的。”这声音她在公司里从来没听过,八成是来找人的。
“这幢大楼有没有备用发电机?”
“大概有吧!”听说这附近有色狼出没,电梯里不会吧?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加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电梯色狼?!色狼
“小姐—”
“呜啊—色狼!不要碰我,啊”黑暗中,背部传来一股凉意,吓得她旋过身子又踢又打又踹。
“等一”
“呜哇”色狼!色狼靠近了!
“小”
“不要靠近我”一时之间慌张的情绪完全取代平日引以为傲的镇静,她反射性地用膝盖猛力一顶。
“唔”陌生男子的闷呼声与电梯内的紧急电铃声同时响起“我只是要按紧急电铃”他闷闷地解释道。而挨揍的部位传递着强烈的痛楚,使他不得不屈蹲身体。
啊!她误会他了。
“对不起。”怎么办?她刚才好像真的踢到了他。“对不起”
“我真的很抱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她只得以摸索代替视觉。
是踢到他的小腿吧?“很抱歉”她蹲下身体,小手探向她自以为是小腿的位置。“很痛对不对?抱歉。揉一揉会不会比较好一点?”
男人倒抽了一口气“你在做什么?”
“揉你的小腿啊!这样才不会淤血,我想我刚才一定踢得你很痛。”
“是很痛可是请你不要再揉了”低沉的声音隐约透露出古怪
“没关系的。”
“拜托别再揉了”男子的呼吸开始有些微的急促。
“为什么?”她的疑问一出口,电梯内倏而大放光明,继续它原先上升的工作。
“太好了!”她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抬起头,正巧对上陌生男人的面孔
他长得好好英俊!她搬出脑中惟一想得到的形容词。可是他的脸色有点奇怪
“你的脸有点发红,而且”她感觉手掌下面他的小腿僵硬了些“你的腿抽筋了?”
男子呻吟了一声,气息愈来愈紊乱“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生理现象?!李远欣纳闷不解。
“小姐,你的手”
李远欣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啊—”第四声尖叫扬起,她揉的不是人家的小腿,而是是他胯下的那那那里!
她的脸颊倏地红红一片“对不起!我只只是刚好摸到那里—不是、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乱七八糟地说了些有的没有的,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懂。
这时电梯已达七楼,门一开,她马上如脱僵的野马般冲了出去,沿途还跌跌撞撞地撞到不少人,慌张的身影一直到转角处才消失。
被眼前突发的状况愣在原地的男人,视线茫然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了神,靠在电梯内捧着肚子大笑。
敝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