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叫曹子鹃,杜鹃的鹃,不是丝绢的绢也不是婵娟的娟。她和我同岁,因为我们曾是中学同窗,虽然她现在看上去比我老成很多。
事实上在大型电脑公司担任特助的她也的确比我精明能干。
“胸大无脑”这是她最常骂我的词。
其实我不笨,我真的不笨。我只是懒,以及微量的反应迟钝。而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只是个排版公司的小打字员,用不著如火的热情和迅捷的反应。真的,我对目前的状况很知足,没必要拚掉有限的生命去赚花不掉的钱。
子鹃却是个懂得生活享受的人。
虽然我们一起分摊这套两室一厅的房租,每人每月450块,她花在蒸气美容,有氧舞蹈,营养搭配等方面的时间和金钱却远远高过我,也成功塑造出一个魅力无法挡的都会女郎形象。
这是一定的。因为我不了解什么是美容,不明白舞蹈怎么会有氧,更不操心自己今天摄取了多少脂肪和胆固醇。她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吃不饱就去吃饼干,饼干吃完了还有泡面,泡面没了还可以水煮蛋,若是连冰箱里放鸡蛋的地方都空了就好像今天这种情形我和她之中必定要有一个人走到马路对面的ntuc买足一星期分量的“原料”回来把冰箱填满。
通常这个任务会落在子鹃头上,因为她信不过也看不上我买的东西。但今天出了点意外。
我美丽的室友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不,您误会了,她并不是快死了。她只是在试用今天下午刚买回来的面膜去斑美白型的。据她说敷上以后两个小时内不能移动,就算可以移动她也不会坏心到出去扮鬼吓人,所以采购的任务只好由我来完成。
在皮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出压在一堆杂物底下的皮夹,可放零钱的小钱包我却怎么也找不著。没办法,只好拿著皮夹去买。我趿拉著拖鞋走出家门。
如果只考虑直线距离那间ntuc离我住的公寓其实是很近的。烦就烦在马路被护栏从中间一分为二,而最近的过街天桥却在百米之外。
我向来讨厌上天桥,因为那很累,所以我宁愿走去150米外的十字路口等绿灯。
太阳将落山还没有落山,现在这个时间应该算黄昏吧?其实在这座单一线条的水泥森林里很少能感受到真正的黄昏。即便如我这种走得很慢的人,也偶尔才察觉到夕阳穿过楼群斜射在草地上的金色倒影。
每当我看到那种金芒的时候,都希望时间就此停驻。很多人擦肩而过,仿佛电影里模糊了的快进镜头,只留我一个人清晰的站在人海中央。我多希望他们停下来和我一起看,毕竟美丽的事物和大家分享才是幸福。可当我告诉子鹃我看到的黄昏有多么美丽的时候,她总是露出一种不欲多说的神情拍拍我的头,然后回自己房间做睡前健身操。
我也就不再强求任何人用和我同样的眼睛看世界。
我花了5分锺走完这150米。来到路口的时候我看到绿灯在闪。前一批过马路的人已经走到路中央。
应该还来得及吧?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已经朝前走了出去,速度并没有因为过马路而加坑卩少。
还剩下不到两米距离的时候,红灯亮了。
这是个礼让文明的城市,那些车应该会等我过去吧?
“呼”一辆机车擦著我的t恤和七分裤呼啸而过。强大的冲力带得我原地旋转450度方才站定。
吃力的拨开蒙了一头一脸的长发,我只有机会看到暗灰色的一点在下一个路口处拐向西,迎著落日渐行渐远。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超市里人潮汹涌。
我没有硬币,也就没办法去拿推车,只好先提著购物篮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定。因为我非常不喜欢和人挤来挤去。
掏出子鹃列给我的清单,我开始头疼不晓得该从何买起。
我并不常来超市,对货架的位置知道得很笼统。因为如果只是给自己采购,要么是洗衣粉、卫生棉之类的必需品,要么就是饼干、泡面、罐头一类的方便食品。因此在我的概念里超市一共就分成两个区域一边是吃的,一边是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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